“這是否可笑,用劍說話。”
張子陵聲音淡淡,卻宛若金鐵,讓桑蒙心中下意識一沉。
“人族永得天命,那還有吾等異族活命之機嗎?”桑蒙臉上布滿陰霾,心中殺機流轉,原本對太皇,就有諸多恨意,到得這時,宣泄開來。
這一座浮島,整個凍結在無窮浩瀚偉力中。
一株扶桑樹,無窮黑光,氤氳不休。
祖龍眸光淡漠,望著桑蒙,見那黑光滔滔而轉,一絲絲一縷縷垂落,帶著一種不朽氣機。
“扶桑樹化形而出,難怪不為帝,也具有帝的戰力。”
祖龍聲音清冷,“你我聯手如何?”
桑蒙感到訝然,這祖龍瞧不起自己,桑蒙心中有數,只是沒想到,這種時刻,祖龍居然會愿意跟自己聯手。
“這有何奇怪的,你雖堪比一尊帝,到底不曾突破帝境,聯弱擊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桑蒙臉上青氣一閃即逝,祖龍這種說法,讓桑蒙感到很是惱怒。
只不過,這關鍵時刻,桑蒙自然不會意氣用事。
“我弱嗎?”
桑蒙捫心自問,卻有了答案。
“無論是太皇還是祖龍,都如帝親臨,相比之下,我根基底蘊的確稍差。”
“就算依靠扶桑樹的特殊性,與帝可堪一戰,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桑蒙心知肚明,單打獨斗的情況下,想要戰而勝之,并不可能。
“但我未必沒有勝算。”
三足鼎立之勢,要亂中取勝,自是艱難,但彼此間實力,其實都差距不算很大。
“轟!”
無窮黑光,宛若有靈,向著張子陵撲殺而來。
張子陵眸光微轉,這是桑蒙的殺招,張子陵并不感到意外。
“兩人聯手,對我而言,的確很有壓力。”
張子陵身合太皇的帝道道果,對于劍道的感悟,與日俱增,但這都需要時間。
哪怕張子陵感悟的再多,跟真正的太皇相比,還是很有差距的。
黑光漫過,浸透衣衫,張子陵揮劍虛空一斬,那黑光宛若紙片一般,從中間切割開來。
“嗡!”
只見有諸多劫氣,洶涌浩蕩,張子陵眸子中帶著一絲陰郁之色。
“居然可以煉化怨恨之力,這究竟是何種道法?”
祖龍看到桑蒙這般變化,都感到很是吃驚。
“我能于無窮黑水之中,行動自如,那不過是因為我自身,被人道包含其中,一切皆因人道始序的緣故。”
“倒是你,能煉化怨恨之力,莫非修行有奇特的法?”
這并非不可能之事,世間玄法萬千,誰能盡知?煌煌古史,無窮紀元,不知有多少玄法,流傳下來。
“是無量量開辟劫運經!”
桑蒙并未隱瞞什么,只是輕聲嘆道,“可惜我得到這一門玄法的時間,還是太晚了。”
“居然是它。”
祖龍終于正視桑蒙,“我聽過無量量開辟劫運經的傳聞,據說其來源非凡,你能得到無量量開辟劫運經,看來很有氣數。”
“若是換一個紀元,說不得真有破劫成帝的可能。”
桑蒙聽到這話,臉色一黯,“這無量量開辟劫運經來自慧心。”
“居然是這樣。”
祖龍有些訝然道:“這般想來,那慧心果真承天應命,只是不知為何,最終居然還是敗了。”
“盡管我深恨太皇,但不得不說,太皇逆勢而起,的確是萬古未有的奇跡。”
“前有亂古,后有太皇,都是劣勢之中崛起。”
祖龍幽幽一嘆,“看來太皇的確功參造化,既是如此,先送太皇入滅。”
“嗡!”
只見祖龍手中釣竿,渾身黑光籠罩,宛若定因果,鎖命數。
那釣竿化作黑色閃電,勢若奔雷,向張子陵撲殺而來。
張子陵只是遵循心中的直覺,不斷揮劍,斷去一切阻礙。
在這過程中,張子陵自然是處于下風的,不過卻有無窮感悟,不斷涌上心頭。
這諸多感悟,皆與劍道相關。
“是來自那太皇的帝道道果。”
那帝道道果,為毀滅劍道升華而起,具有莫測威力,張子陵就這般蛻變著。
但面對祖龍與桑蒙,張子陵只能窮于應付。
“這般堅持下去,我不可能是兩人對手。”
張子陵心中一動,“是否要動用大道鎖鏈?”
張子陵稍有遲疑,這種念頭,剛剛升起,卻被張子陵阻止了。
“為何感覺到動用大道鎖鏈,會有不好的感覺?”
張子陵眸光微轉,“莫非那人道始序對于天寶,有諸多忌諱?”
這是張子陵唯一想到的原因了,除此之外,別無可能。
張子陵不單單是為了打敗祖龍與桑蒙,更是要得到人道始序。
這種情況下,自然需要人道始序的認可。
不然的話,就算張子陵打敗祖龍與桑蒙,那也沒有多大意義。
沒有人道始序的認可,張子陵想要離開這黑淵,無比困難。
倒不是說,就一定沒有別的辦法了。
但更大的可能是張子陵就此困死在這黑淵之中,這不是張子陵所樂見的。
更何況這黑淵中時間軸盡管與外界不一樣,但在這里停留的時間久了,外面是否會滄海桑田,這都是未可知的。
張子陵不能承受更多的風險,“暫時不動用大道鎖鏈。”
張子陵相信自己的直覺,就這般在祖龍與桑蒙聯手中,苦苦堅持著。
血肉橫飛,無窮血水,滴落下來,使得這浮島上空,宛若下起一場血雨。
“難道真沒有什么后手?”
桑蒙對于太皇,十分了解,對于眼前這情況,心中還是感到難以置信。
“莫非是輪回之后,手段的確減少了許多?”
如此想著,桑蒙就覺得很有道理。
“在這之前,我從太皇身上感覺到死亡的威脅,這多半是錯覺。”
“不過是因為我對太皇,太過忌憚的緣故。”
桑蒙心中沉吟,“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太皇的確沒有什么翻盤的機會了。”
“太皇剛剛復生,遇到天譴,之后就進了這黑淵,倘若給太皇更多時間,說不得太皇會不斷積累底蘊,最終保留幾手底牌。”
“而現在,這般爭分奪秒,太皇就算有再多想法,都是枉然了。”
如此想著,桑蒙就感到一陣快意。
“太皇,你終于也要死了嗎?”
“若不橫渡輪回,一世英名可以保全,眼下葬身這無盡黑淵之中,死于敵手,晚節不保,這何嘗不是一種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