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攤就在路邊，和這個時節燕京所有的串攤一樣，這里談不上什么口味和服務，就是給許多深夜不愿或者不能歸家的人們，提供一個可以買醉的地方。
陳雷喝著扎啤，擼著串兒，盤子里面有幾串烤腰子，是宋野點的，陳雷沒敢動，這兩天火氣比較旺，這種東西還是不吃為妙。
宋老板就坐在陳雷的對面，馬路上不時有車呼嘯而過，它們的大燈也不時的打在他的臉上，映襯著宋老板的表情精彩極了。
自從陳雷提出20%的股份要求以后，宋老板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
陳雷估計，要不是宋老板還有求于自己，換一個別的什么人在他面前說這種話，恐怕他早就掀桌子了。
同樣一件事，在支持宋老板的人看來，那是趁火打劫；而在支持陳雷的人看來，這是雪中送炭。
不過在陳雷自己看來，自己這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中給你送空調！
甚至更夸張一點的說，這是雪中用私人飛機把你送到了三亞，然后再安排兩個比基尼美女給你捶腿捶背！
有海底撈那個可復制性極強的成功模板在那里，陳雷不僅有信心幫助川味觀渡過眼前的難關，更有信心讓川味觀成為這個世界的海底撈。
若不是自己日后發展的重心，放在比餐飲更賺錢的文娛產業上，陳雷就不是只找宋老板要分紅權那么簡單了。
“陳兄弟。”宋野的笑容顯得有些苦澀：“這樣吧，我再加100萬，總共是300萬加一套房，你看怎么樣？這已經是我旗艦店一個季度的流水了。”
陳雷也笑道：“我剛才說讓宋老板把那200萬放回你的口袋里，我自己再自掏腰包出100萬。現在，宋老板可以把300萬放回口袋了，而且我這100萬還是給你。等于說宋老板一分錢不出，又賺了400萬。”
“兄弟，賬不是你這么算的。”宋野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如果宋老板等會要給我400萬，那我就返回去500萬，如果給我500萬，那我就返回去600萬，上不封頂。宋老板就算是加到一個億，我也永遠比你多100萬。怎么樣，宋老板還準備再往上加嗎？”說話間，陳雷笑得更燦爛了。
“你！”
宋野欲哭無淚，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咬咬牙，宋野直接說：“聽說陳兄弟是漢東省人，我在漢東的金陵也有一家分店。兄弟你幫我這個忙，事成之后，金陵的分店就歸陳兄弟你了，如何？”
金陵的分店就算不及燕京的旗艦店，但一年下來大幾百萬還是有的，宋野說送就送，可見也是個極有魄力的人。
然而，陳雷還是不為所動。
“那我就以金陵的店面，再加上一百萬。”
宋野喘著粗氣：“看來陳兄弟今天是吃定我宋野了？”
“不是吃定宋老板，而是真心想和宋老板一起發財。”陳雷舉起面前的酒杯，沖著宋野一飲而盡，又道：“眼下除了我陳雷，倉促之間，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能救川味觀于水火的人了。”
“大不了就停業整頓！”宋野不服氣道。
“宋老板應該比我更清楚，作為一個餐飲品牌，在遭遇到食材不衛生、不安全危機以后，停業整頓意味著什么。到時候損失的可就不僅僅是流水了，而是消費者心中寶貴的信任。”
“和源居也整頓，那又怎么說？”宋野道。
“都整頓的話，那重新開業以后，你說消費者是愿意相信和源居這樣的大品牌，還是愿意相信你川味觀這樣門店都沒幾家的小品牌呢？”
陳雷的話如刀，一刀一刀的扎在宋野的心上，不過他還是爭辯道：“那你又有什么辦法？聽說曹樂邦上次在你身上已經學到了妙招，打算這次用在和源居身上。你們到時候用一樣的招數，就算是我川味觀能度過這一關，那到頭來還不是被和源居壓在身下？”
聽到這句，陳雷哈哈一笑：“學我者生，似我者死。曹樂邦要是不學我的招式還罷，真要學的話，只會讓和源居死的更快，這對你川味觀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好意思，宋老板，機會難得，我要加碼了。30%的股份，我保你五年內做到華夏第一。”
看著陳雷，宋野已經完全傻眼了。
不都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嗎？怎么到了陳雷這里，就是漫天要價，坐地加錢了？
這怎么話說的，合著自己談半天，對方不僅一步沒讓，反而又往上加了10%？
這陳雷哪是個詩人啊？
簡直就是土匪，簡直就是惡霸，簡直就是土匪加惡霸！
那邊，陳雷從烤串老板那里要來了紙筆，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遞給了宋野，說道：“我知道對于宋老板這樣的人來說，要你的股份比要你的命還難。但相信我，多年以后回想起來，你一定會無比慶幸今日所作出的決定。”
陳雷把杯子里的最后一點啤酒喝完，站起來穿好衣服，又道：“想好了，明晚之前給我打電話。過了明晚，我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餐飲問題不比其他，時效性很重要。回見了宋老板。”
結完賬，陳雷頭也不回的走了。
也不知道那幫禿頂油膩中年男走了沒有，陳雷也懶得再去和他們呱噪，索性在快捷酒店開了間房，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
剛躺到床上，電話就響了。
不是宋野，而是童瑤。
看看表，已經是夜里12點多了。往常這個時候，夤夜聽我說才剛剛結束直播。
電話里童瑤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充滿了磁性。
“當夜貓子主播當習慣了，到了這個點，不說些什么，反而睡不著了。陳雷，你應該沒有那么早睡覺吧？你要是已經睡了，那你就把手機放遠一點，放到你聽不到地方，你繼續睡，只是不要把電話掛掉好不好？”
“我還沒有呢。”陳雷說：“你真的從臺里辭職了？”
“是啊，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什么？”
“你前腳和領導鬧翻走人，我后腳就辭職了。我為的什么，你那么聰明的人，怎么會猜不到？”
“……”
一陣沉默。
一向能說會道的陳雷，此刻握著電話，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哼，膽小鬼。”童瑤小聲抱怨了一句，接著又說：“好啦，不為難你了，我是出于朋友之情才辭職的。你是我的搭檔，你受到了那么不公正的待遇，被排擠走了，我作為搭檔，還能若無其事的待下去嗎？換做是你，也會像我這樣做吧？”
“謝謝。”陳雷說。
“謝什么，到時候幫我寫一首很厲害的歌就行了。對了，你在干什么，不如現在就寫吧？”
“現在寫不了，電腦不在身邊，我現在在賓館呢。”
“你在賓館開房？”
“對啊，今天我……”
還沒等陳雷把話說完，那邊已經啪的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