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換什么?”廖林君饒有興致的問道
一旁的段冉也豎起了耳朵,兩人一個月來的短信交流中秦鍵也沒頭提過換曲子的事,頓時間有些好奇。
不說k491,單論李斯特的鐘比賽現場久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至于秦鍵,這個問題他不打算回避,畢竟過兩天就上臺了,到時候也藏不住,況且也沒有必要
輕咳了一聲,他說道:“協奏曲不換,還彈k491。”
“自選樂曲這次我打算彈一首變奏曲。”
“變奏曲?”段然好奇道,“誰的變奏曲?”
“克里斯第七號變奏曲。”
秦鍵話音落下,廖林君一懵,這作品號她似乎沒聽說過。
段冉思索了片刻,疑惑的看向秦鍵說道:“克里斯第七變奏曲?這變奏曲我從沒聽說過啊。”
秦鍵笑了笑,回道:“一個不出名的小作品。”
段冉嘴一撇:“你彈一下唄,神神秘秘的。”
秦鍵還是笑,但是手上沒有動作。
而廖林君還是在腦海里搜尋著,從巴洛克時期到近現代樂派的作作品中,第七號變奏曲她倒是找到了幾首。
但是克里斯這個名字她的印象里似乎只有發明擊弦槌的那個琴匠名字中帶著克里斯三個字,并沒有作曲家。
或許是什么現代人寫的作品吧,廖林君放棄了糾結,畢竟鋼琴不是她的主專業,不過對于秦鍵口中的這首作品她也同樣很感興趣。
“小氣鬼。”
見秦鍵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段冉一陣牙癢,哼道,“你彈不彈!?”
秦鍵雙手一攤。
“行了行了,”廖林君插話道,“秦鍵,彈一段我們聽聽。”
“就是嘛,怎么還不好意思了,之前也沒見你臉皮這么薄啊。”段冉補刀。
在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攻勢下,秦鍵最后還是沒頂住。
“真的是個小作品。”
說著抬起雙手,十根手指跳躍了起來,頓時間柔美的旋律如一陣香澀的溫熱,如麥浪上吹動的風浪,劃過整個房間。
第三變奏,克里斯的提示是充滿風情的,至于標題,秦鍵還沒有想好。
秦鍵喜歡這段慢板旋律。
而這段旋律是溫情的,段然確定自己是人生中第一次聽到這段旋律,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聽過的旋律再聽到時,腦海中是會與印象的,但她絲毫沒有。
“好好聽。”埋陷在旋律中,段冉拿出了手機,卻忘了記錄下來這一刻。
廖林君不是段冉,雖然她承認這段音樂的確動人,旋律線間永不中斷的起伏就象一股股看不見的脈沖,令人有一種心臟砰砰直跳的感覺。
但是同時她的心中也生出了另一個疑惑。
毫無疑問,單從這一段音樂講,雖然速度不快,但是動力感十足,裝飾的細節和音樂中隱藏的理性思維都暗含著巴洛克音樂時期的特征。
而從音樂的調性導向來看,不僅已經出現了三次轉調,而且音樂結構和織體要素也傾向于古典主義作品的風格。
因為只是一個音樂片段,廖林君無法再作出更多的分析,但她幾乎百分之九十可以這段旋律不是現代人的作品。
那么問題就來了,這樣的作品,不論在任何時期,制只要一經問世,自然不可能是寂寂無名。
所以,她為什么從來都沒有聽過?
而且重點是,這音樂為什么會出自秦鍵的指頭下。
““克里斯第七變奏曲...”
廖林君喃喃著,就在這時,音樂突然在一個轉調之后停了下來。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
“你的譜子給我看看。”廖林君說著走到了秦鍵的鋼琴旁,她有些迫不及待的看一看這首作品了。
“譜子在家,沒拿。”秦鍵一笑,他倒也沒有騙人,“回去發給您看。”
說著,秦鍵覺的也差不多了,有些事得慢慢來,至少得等他把這首作品完全吃透。
片刻。
“段冉你還想練琴嗎?”秦鍵扭頭問道。
段然搖了搖頭,這次來維也納時間并不長,她可不想把時間都用在琴房里。
秦鍵轉回身,看著廖林君說道:“林君姐,時間還早,不如你帶我們在附近轉一轉吧,維也納音樂與表演藝術大學離著不遠。”
“我想去看看。”
“行,原本想比賽結束再帶你去看看,那收拾吧。”
作為古典音樂巨匠的搖籃,維也納音樂與表演藝術大學同時也是奧地利最大的公立性質的音樂高等院校。
自1819年創立至今,已經有一萬多名音樂家從這里誕生。
只是此時此刻的秦鍵有些差異。
在廖林君的陪伴下,三人一圈轉下來,秦鍵只能說這所學校和他之前想象中的維也納國立完全不一樣。
沒有高大上的歐式學生公寓,沒有奢華的音樂廳主樓,除了校園的綠草地還不錯。
“這學校真的不大。”
廖林君從后面跟了過來,走到了秦鍵一旁,“怎么,有些失望對不對?”
“失望倒是談不上,就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秦鍵笑道。
廖林君笑了笑,說道:“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是有點失望,不過事實上并不是這樣。”
“這所學校的系院幾乎遍布在維也納城區的十九個角落,泉宮劇場,李斯特音樂廳,還有剛才我們路過的StUrsula教堂,都是我們的教學場所。”
廖林君拍了拍秦鍵的肩膀,“不過,如果你來的話,還是在這。”
說著,向前走去。
“來,帶你倆去個好地方。”
三人順著平坦的小路走了大約一分鐘,來到了一座三層高的黃色小樓前。
斑駁的墻面上一片灰綠,掛滿了歲月的痕跡。
“這是圖書館,也是我上學那會除了公寓以外呆的最多的地方。”廖林君說道。
“難道琴房不是您呆的最久的地方嗎?”段冉好奇問道。
“這邊的流動琴房是需要付錢的,03年的時候1個小時3歐元,我可不像某人在學校有自己的固定琴房,我一般都躲在公寓里的衛生間拉琴。”
廖林君嘆了嘆,眼前像是劃過了往日時光。
片刻。
“不過還挺懷念那段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