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鍵二人穿過斑馬線迎面走來,老波特的目光落到了段冉挎在秦鍵胳膊上的左手,假意失神的搖頭道:“哦不,親愛的,你昨天電話里可不是這么說的。”
段冉盈目帶笑,頭微微側向了一旁的肩膀:“所以謝謝您。”
“你們在電話里說什么了?”秦鍵不合時宜的插話道。
老波特并沒有第一時間理會他,只是對著段冉神會的點了點頭,接著送上了一個鼓勵的微笑。
秦鍵又懵圈了。
片刻后,
老波特的目光才落到了秦鍵臉上,“你小子,這次真是走運了。”
一語雙關的味道。
又是一家漢堡店,這次是老波特挑的地方。
滿滿一桌子的吃食看起來足夠五個成年人的分量,現在已經被吃的七七八八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說dg公司有意向和秦鍵單獨簽下一份為期三年的合約?”段冉著實替秦鍵有些欣喜,能成為dg的簽約藝術家就意味著秦鍵的作品即將加入dg黃標的目錄,這對于所有職業樂手和樂團都是夢寐以求的目標
同時對于秦鍵未來的發展而言,有著無可限量的意義。
老波特大了個飽嗝,“是的,為期三年,dg每年都會在全球范圍內發行一張秦鍵的唱片,并且每個錄制項目的首版都將使用dg的黃色商標。”
說著目光再度看向角落里的身影,“你覺得呢,親愛的奸?”
秦鍵沒有說話,他還在思考。
這份三年發行三張CD的合約和兩年舉辦27場音樂會不同,對于周期內的人身自由沒有什么限制,錄制一張cd的時間實際上前后一個月就能搞定。
所以從時間上來看,秦鍵覺得自己沒有理由拒絕,自己既定的生活節奏并不會被打亂。
況且簽下這份合約,將意味著自己可以與柏林愛樂、維也納愛樂、倫敦愛樂等一系列世界頂級豪強擁有了同樣的發行宣傳渠道。
憑借著百年來的優勢口碑和平臺,自己似乎可以更快的走進國際視野。
秦鍵雖然還沒有細致的規劃過未來,但是出個人唱片和舉行個人音樂會必將是未來要走的幾步棋。
這次的事情怎么看都像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輕輕一嘆。
秦鍵頓時間有一種恍然隔世的不真實感。
良久。
秦鍵緩緩開了口:“波特大爺,這個事情我再考慮考慮吧。”
“當然,我只是傳達負責傳達一下,不過對方已經伸出了橄欖枝,機會在你眼前,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老波特頓了頓:“還有一件事情,這次錄制的這套紀念莫扎特250周年誕辰的cd屬于公益性的,所以你能獲得的酬勞并不會太多。”
秦鍵點了點頭,“這個我懂,沒有關系。”
老波特從包里取出了一份合同書,“這次的合同書譯本,我已經替看你過了,你回頭自己再看看,沒有異議就可以簽字了。”
飯后,餐廳前分別。
老波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廖林君托付他的事情他已經完成了。
“再見,波特老師。”
“再見大爺,有時間到了燕京給我打電話。”
老波特笑著扶了扶他的翻皮帽,轉身揚手離去。
二人晃蕩著在大街上轉了起來,飯后消化時間。
晚十點,二人回到酒店。
段冉門前。
段冉道:“進來坐會?”
收到了邀請,秦鍵自然的點了點頭。
屋內還殘存著一股甜甜的味道,秦鍵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精致的小瓶子上,隨后坐到了窗下的椅子上。
段冉坐到床上脫著鞋子,接著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嘶”。
“怎么了?”秦鍵忙關切道。
“這個鞋子磨腳跟,”說著段冉從包里取出了一枚創可貼貼在了腳后根的泛紅處,“現在好啦。”
“明天別穿了。”秦鍵道。
“唔。”
“沒關系,提前貼上創可貼就好了。”段冉轉頭,“感覺你晚飯后情緒不是很好,是因為合約的事情嗎?”
片刻。
“有壓力?”段冉問。
秦鍵點了點頭“大概吧。”
段冉搖了搖頭,“不會的,我覺得你現在只需要好好睡一覺就好了。一切都會順利起來的。”
“真的嗎?”
“當然。”
段冉輕輕一笑:“好好睡一覺吧,今夜沒有人會打攪你。”
種種因素下,秦鍵今夜確實睡了一個好覺,夢中他坐在克里斯的鋼琴前,在璀璨的舞臺上演繹這一首全新的曲目。
一切就好像段冉的微笑所預言的那樣。
次日上午與薩耶維的首次合排進行的異常順利。
“這將會是一張載入史冊的唱片。”
薩耶維對于秦鍵所演奏的k466給予了極高的贊揚,“在你的演奏中,我找到了你的答案,這個問題困擾了兩日之久。”
一拍即合。
相視一笑,兩人沒有再討論前天遺留下的問題。
一切都在音樂中。
柏林愛樂樂團也向秦鍵展現了什么是世界頂級交響樂團的實力。
作為柏林愛樂的第七代首席指揮,薩耶維手下現在的這支柏林愛樂就像是交響世界中的一把利劍。
秦鍵琴聲中的意志所向,便是他們揮斬之處。
幾日排練的過程中,凡是秦鍵突然停下,提出樂團在某個片段需要從力度或音色做出一些調整時,樂團總能迅捷的在第一時間給出他心中所想。
秦鍵的苛刻并沒有讓一眾頂級樂手感到不妥,就如薩耶維所說——“我們正在完成一個偉大的使命,我們都是參與者。”
莫扎特的聲音,在莫扎特的故鄉上空高高飄蕩。
有幸聆聽過現場排練的人,對于鋼琴前那個總是穿著白襯衫的華國年輕人有了進一步的深刻認識。
Dg公司市場部經理蒙德蘭特在觀看完k271的排練后,久久意難平,他由衷的贊嘆道——“這將是一張載入dg歷史中的唱片。”
在維也納的賽場上,他或許展現的僅僅是冰山一角。
秦鍵的苛刻并不只是對于樂團,對于自己,他甚至更加嚴苛。
自那晚之后,每天排練結束,他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鋼琴前,練琴的過程中總不會一帆風順,他會因為一個音的強弱而糾結到深夜。
所幸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他的身后總有一個她的身影。
在他陷入了左右為難掙扎的時刻,身后總是有一雙溫柔得手輕輕拂過他的肩頭。
“堅信自己是對的。”
似是每一聲輕輕的耳語都可以替他解決一個充滿矛盾的問題。
一路劈荊斬棘。
秦鍵積蓄已久的力量,從某一刻起,開始瘋狂的蠶食起阿瑪多伊斯的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