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魚很快回復了信息:“師傅我有時間!您回來了嗎!”
秦鍵和方小魚約定了明天上午的見面后,車子也穿過路口行駛到了小區門口。
“爸,我想試試咱家車。”秦鍵搓手說道。
“兒子,你要是想練車的話,明天讓你爸一早明天帶你去臨川大道吧,那兒車少。”方雪華有些擔憂道。
秦剛也是這個意思:“主要天太晚了。”
秦鍵一想也是,“行。”
回到家之后,秦鍵陪父母說了一會話就回到臥室開始了今天的翻譯工作。
一個半小時后,秦鍵停下了筆。
至此,整部文獻的第一卷的內容徹底結束,看著已經寫了三十七頁的筆記本,他內心也是有點小感慨。
到了今天,整個俄派鋼琴的大致發展脈絡已經在他的腦海中有了一個清晰的輪廓。
而接下來的內容就是要詳細的對各個派系和對于每個時期的代表鋼琴人物進行介紹了。
“期待。”
接著又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秦鍵在卷末的位置寫下了自己對于這一卷內容的想法和理解。
算是一個小結。
也算是一個自我記錄。
‘1917年,“十月革命”取得了成功,沙皇退位,沙俄制度徹底完結。在全新的蘇聯時代下,社會制度和政治,經濟,文化體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改觀。隨著工業的發展,時代的進步,鋼琴從供人消遣的貴族藝術變成了大眾的人民藝術。
‘也就是在這樣的普及下,俄派鋼琴的發展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度。’
收筆。
離開寫字臺起身活動了下身體,秦鍵便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父子二人不到八點就下了樓。
“爸,我來吧。”
停車位前,秦鍵伸手像秦剛討要著車鑰匙,“相信我。”
秦剛有些不放心的把鑰匙遞給了秦鍵,“你小子可小心點。”
車上。
秦剛正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在秦鍵耳邊叨叨著打火步驟的時候,秦鍵這邊已經踩下離合掛了檔。
只聽車子微微抖動起來那一刻,秦鍵快速的向左打起來方向盤。
車子輕松的駛出了停車位。
一套輕車熟路的動作讓一旁的秦剛心里不禁認為秦鍵是不是在哪開過車,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他心中不得不感嘆還是年輕人學東西快啊。
不過他還是謹慎道:“悠著點悠著點。”
秦鍵一笑,方向盤再次左打,車子一個過彎,接著出了小區。
秦鍵的車速不快,在市區的馬路上也始終維持在了40左右的速度,在經過三條街道兩個路口后,秦鍵熟練的把車停在了一家名為‘永昌牛肉面;的拉面館前。
秦剛曾經常在周末帶姐弟倆來這里吃早晨。
“好久吃過這兒的拉面了。”
下了車,秦鍵看著門牌唏噓道,“走爸,今天我請你吃。”
父子二人一同走進了面館。
飯后。
車子再次發動。
“臨川大道?”秦鍵問道。
“行了,你把我送到學校,然后你就去忙你的吧。”見兒子車技沒問題,秦剛也就放了心,不過最后還是叮囑道,“記著千萬要小心。”
“放心吧。”
車子很快駛到了羊城一小門口,“爸,中午我不回家吃飯了。”
秦剛像是沒有聽到兒子的話,最后叮囑道:“你可千萬注意安全。”
說罷,才松開安全帶,下了車。
秦鍵再次踩下油門。
另一邊,此時方小魚正掛著耳機,手里撿著豆芽菜,突然耳機里響起了電話聲。
她一看來電人,連忙擦了擦手,“師傅!”
“嗯嗯,我在店里。”
“啊?那那...那師傅您要不要先進來坐會兒?”
“不不,我沒事我沒事,我現在可以出門。”
“嗯嗯,好的,師傅,那你稍等一下啊。”
方小魚這邊撂了電話,剛起身摘下圍裙,她的父親正擦著額頭上的汗從后廚小門走了出來。
見女兒忙里忙慌的樣子,方父操著一口羊城的土話問道:“咋啦魚兒?”
方小魚同樣用方言回道:“秦老師到店門口了,我得走了爹。”接著一陣小跑上了二樓。
方父一聽,連聲沖著樓梯口喊道:“你這娃子怎么不讓老師進來坐。”說著一把抽掉了掛在脖子上汗巾,環顧一番后快速走到了一張看起來還算是干凈的桌子上又擦了起來。
片刻后。
隨著一陣‘鐺鐺鐺’的腳步聲,方小魚背著她的小書包從樓下跑了下來,“我走啦。”
方父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著女兒的背影大聲道:“你慢點!”
頓了頓。
“中午叫老師來電吃飯!”
隨后,餐館門外遠遠的飄來一聲。
“別忙了爸爸,中午我不回店里吃飯啦!”
隔著副駕的車窗,秦建看到了方小魚的身影,接著拉下了車窗。
小店門口的街邊也就停了一輛車,方小魚也一下就看到了坐在黑色轎車里駕駛座上的秦鍵。
方小魚走近輕輕拉開了車門,有些欣喜道:“師傅。”
“剛在干活?”方小魚上車后,秦鍵聞到了一股豆芽菜的味道。
方小魚嘿嘿一笑算是默認了,“平時這個時間我都在學習了,今天我媽上午去我姥姥家了,我爸一個人忙不過來。”
秦鍵一聽這話,問道:“那你父親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我媽一會就回來了,她就去給我姥姥送點煮好的肉。”
“那就好,系好安全帶。”秦鍵說著再次打火。
車子開走之后,略有些狹窄的街道上也恢復了寧靜。
確實如方小魚所說,只要秦鍵來到這條街,就能找到她家的店面。
方小魚特色川菜館
火紅色的門牌在不長的小街上,已經足夠顯眼了。
門牌下,此刻方小魚的父親正看著遠去的轎車尾氣,目光略顯復雜。
有些事他是不懂,有些事他似懂非懂。
對于一直掙扎在社會底層的人來說,當好事一股腦的蜂擁而至將他們環繞在其中時,是會給他們造成一種心理上的不安。
這種不安或許源于對事態的不解,或許緣于別的什么。
不過至少現在看來,好事還是好事。
方父嘆了嘆,轉身回屋繼續忙碌了起來。
他需要忙碌。
他打算一直在這家不大的店面里忙碌到方小魚真的有一天不再需要他忙碌的那一天。
然而。
他并不熱切期盼那一天的提前到來。
作為一個普通的父親。
他只期盼自己的女兒可以一路平平安安。
在這件事上,他比任何人都懂。
“師傅,我們現在去哪?”
“一會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