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安杰依的趕到,評委團全部人員到齊。
布蘭哈諾宣布本輪評審工作開始,他示意公證員給各位評委發下紙筆。
與前兩輪的評審流程不同,本輪工作的第一步是先要決出前三輪最佳單項獎的獲得者。
總共4輪公開比賽中,選手們需要先后演奏了‘練習曲’‘夜曲’‘幻想曲’‘前奏曲’‘詼諧曲’‘敘事曲’‘波蘭舞曲’‘奏鳴曲’‘瑪祖卡’‘協奏曲’曲裁。
在以上曲裁中‘奏鳴曲’波蘭舞曲’‘瑪祖卡’‘協奏曲’為大型曲裁,每一屆比賽都會為此四項曲裁開設最佳選手單項獎。
而其中‘協奏曲’大獎基本捆綁著最后的金獎得主,誰能奪冠,基本上誰就是協奏曲大獎的獲得者,但也有例外。
歷史上出現過幾位‘赤裸’冠軍,所謂赤裸冠軍就是只有一個干巴巴的金獎頭銜,沒有任何一個單項大獎傍身的最終奪冠者。
肖邦賽場外總是流傳著這樣的說法,單項獎比銀獎更有分量。
對比歷屆肖賽的銀獎得主和各單項獎得主的未來發展來看,這說法確實靠譜。
甚至曾有個別止步決賽的選手憑借著一個最佳單項獎直接一飛沖天打開了事業的天窗。
當然,也有說法稱單項獎是專門頒發給某些沒有進入決賽的熱門選手,以安撫選手和媒體大眾。
總之各種民間說法云云,更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單項獎是怎么評出來的。
布蘭哈諾宣布首先評選‘奏鳴曲’的最佳獲得者。
接著所有評委動筆在身前的表格中寫了起來。
一時間安靜的
每一名評委需要寫出5個選手序號,這5個序號必須是他們心中認為最突出的奏鳴曲演奏者。
原則:不可多寫,至少必須要填寫兩個。
很快,所有評委都寫完了。
老公證員將17頁紙張收起,接著統計起來。
他需要統計出出現次數最多的5個選手號碼。
等待期間,大家會聊今晚的盒飯,或者明晚的音樂會。
沒人提及自己剛剛寫了哪些號碼,因為還沒到爭論到時候。
很快,老公證員公布了統計結果。
“1號,15號,57號,66號,70號。”
公布的話音剛落下,正式討論開始。
討論將只留下兩個號碼作為最后的投票備選序號。
率先對此結果發聲的是一名波蘭評委:“1號選手演奏的奏鳴曲我已經記不住了,抱歉,我只記得15號選手和66號選手選擇了第三號奏鳴曲,57號選手和70號選擇了第二號奏鳴曲。
“我投了15號和70號,從作品構的完整性和現場發揮來說,他們的作品更能打動我。”
反駁的聲音立馬出現,大胡子俄國評委針對70號選手說道:“恕我不能接受巴赫式的演奏來彈肖邦,我認為66號選手的奏鳴曲更符合我們的比賽主題。”
兩人的開腔很快的讓會議室變成了菜市場,激烈的爭論開始。
爭論的焦點很快就集中在66號亞當斯和70號弗雷德兩名德奧鋼琴學派的選手身上。
由于伊萬諾夫的奏鳴曲翻車和瑞琪兒的奏鳴曲第四樂章失誤導致兩人都沒有得到提名。
所以爭論的范圍并不大。
偶爾也有評委提到1號麻生夏樹和57號秦鍵兩名亞洲選手身上,不過聲音太小,很快便被66號和70號兩名選手的名字淹沒。
不過爭論的焦點基本都繞開了15號。
10分鐘后,眾人統一了意見。
最終奏鳴曲的最佳人選在‘15號’和‘66號’中誕生。
接著布蘭哈諾主持投票,一輪制投票不得壓手。
“唰”
結果一瞬誕生。
66號亞當斯獲得了7名評委的支持,而15號埃德蒙斯獲得了9名評委的支持。
由于布蘭哈諾是埃德蒙斯的老師,所以他不能參與投票。
雖然剩下的所有波蘭評委都投給了埃德蒙斯,但也合乎情理。
埃德蒙多第三輪的奏鳴曲眾人有目共睹。
這個結果并不讓人意外。
老公證人員記下了票投結果,并把結果封箱。
接下來到了波蘭舞曲的單項投票。
同樣的流程,這次獲得最高提名的五個選手分別是——
“9號,10號,12號,42號,57號。”
波蘭舞曲的單項獎含金量要高于奏鳴曲單項獎,因為波蘭舞曲于波蘭民族有著一種較為特殊的情緒。
面對這次的提名,一時間并沒有人說話,10號杜喬的提名能排進前5讓某些評委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這一次布蘭哈諾率先發言:“我認為57號選手的波蘭舞曲在五人中更加出色,他的演奏有著頑強的波蘭精神,還有12號選手,她的演奏讓我耳目一新。”
布蘭哈諾提出了他心目中的二人人選,但他心里實則有些難過,五名獲得最多提名的選手里竟沒有一位波蘭選手。
塔里貝克一個紳士的微笑,接過了布蘭哈努的話:“我贊同主席的話,不過我想在這里加一位特殊的選手。”
特殊二字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的都知道他是在指誰。
“42號選手的演奏還不夠動人嗎,親愛的各位,我們已經多久沒有在賽場上聽到過如此美妙的22號了。”
鄧太山也跟著說道:“我也提議42號選手,他的波蘭舞曲中有一種鼓舞人心力量。”
或許是同樣來自音樂邊緣的小國,鄧太山當天確實被伊多的波蘭舞曲打動。
隨著二人的發言,場面漸漸再次熱了起來。
但奇怪的是波蘭評委和俄國評委似乎是并不想提及太多關于伊多的問題,他們的焦點集中在9號選手、12號選手和57號選手身上。
甚至一名波蘭評委提議再放一遍二人的演奏。
這一幕終于讓一直在角落里安靜著的阿格里奇動了。
“啪!”
只聽啪的一聲,現場順勢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阿姐。
坐在一角的老公證員耷拉著的眼皮也忽然睜了一下。
阿格里奇的手掌正拍在了會議桌上,這位大姐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張會議桌上演這一幕。
二十年前發生過更夸張的一幕,但并沒有人對此有什么明面上的看法,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地位在評委團里絕不僅是一名評委。
可這一次,并沒有人看到阿格里奇的滿臉怒火。
她微笑道:“先生們,我們可以將五位選手的錄像都放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