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中午,莫斯科時間13:32。
Svo機場大廳,秦鍵跟在幾個留學生模樣的旅客后面給家里打著底電話。
“嗯嗯爸,我會注意安全,你們快吃飯吧,到了酒店我你們發信息。”
掛了電話,秦鍵再次打開與周凱聊天記錄重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方臉長眼鷹鉤鼻,面部表情倒是溫和。
單看相貌,秦鍵覺得對方更像是一名從事訪談節目的主持人。
周凱,男,華國人,33歲。
15年夏畢業于圣彼得堡音樂學院鍵盤系博士學位。
師從俄國著名鋼琴教育家桑德勒,畢業后被學校推薦至柴院工作,現在是魯杰羅鋼琴教研室里的一名鋼琴助教。
本次秦鍵出訪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的活動事宜,他被魯杰羅派任為秦鍵的助理和隨行翻譯。
出了機場關卡,幾名留學生旅客右轉去了一條長條走廊,長廊上的指示標牌中寫有“城市輕軌”的中文字樣。
秦鍵沒有繼續跟隨他們,直接出了機場,
此時接機的人不多,黃皮膚面孔更少。
一眼,秦鍵便在接機人群中認出了周凱。
而此時被口罩遮擋的他,也被對方認出
四目相對,兩人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
三句簡單寒暄,周凱主動接過秦鍵的行李箱,二人離開機場。
“怎么樣,莫斯科冷吧。”
“燕京這兩天也冷,不過比這暖和不少。”
“國內已經是春季,這邊通暢到五月天氣才會轉暖。”
這是秦鍵第二次落地svo機場,周凱駕車去往莫斯科市區的路線上與他上次所經歷的不同。
周凱路上說:“一般我們從機場回市區都坐地鐵,二十分鐘就到了,也便宜。”
“這次學院非要安排專車接你,這樣反而耽誤時間,不過咱慢點開,安全第一,你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到地方我先帶你去吃飯。”
一點帶著吐槽的關心一下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秦鍵笑回:“沒事,咱們聊著天就到了,正好上次從機場出來也沒顧得上看看沿途的風景。”
說起前年年底的拉赫作品的研討大會,周凱有些遺憾。
“那會我正在意大利陪同導師做學術訪問。”
“意大利?”秦鍵的好奇心被勾起,下意識問道:“是在米蘭音樂學院嗎?”
“哈?”周凱沒想到秦鍵居然知道那次活動,便驚喜道:“是在米蘭音樂學院,你有關注?”
這話說的秦鍵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他忙解釋:“抱歉抱歉,我只是聽到意大利的學術訪問想到了米蘭音樂學院。”
頓了頓,“我是波里尼的粉絲。”
周凱聽過笑笑,“原來如此,不過那趟學術交流老人家沒現身,有些遺憾。”
“那確實太遺憾了。”秦鍵作為旁聽者都替周凱感到遺憾。
兩人的話題隨著沿途優美的風景,一路進入莫斯科市去。
車子停在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旁的格林酒店門前,秦鍵辦理入住,接著周凱帶他去吃了一頓濃湯午飯。
飯后秦鍵回酒店稍作休息。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下午四點半,他離開房間,周凱已在樓下等他多時。
二人匯合,只用百步便走進了柴院大門。
校園內的景致與上次并無區別,依然被大雪所覆蓋。
“我們直接去魯杰羅的辦公室。”
周凱說著率先領路登上了臺階,秦鍵收回目光跟上。
“好的。”
盡管魯杰羅也算秦鍵的老年朋友之一。
兩人見面用了不符合而這年齡方式的大招呼方式。
魯杰羅似是在辦公室里已經準備好了,秦鍵一進門,他就給對方了一個擁抱。
已經不是一年前。
如今,即便作為柴院的鍵盤系主任,魯杰羅也不得不把秦鍵當作一號貴客。
要知道自秦鍵肖邦大賽結束后,還從未對任何院校進行過出訪。
或許秦鍵的初衷與出訪二字并無牽連,可他現在確實就在柴院,接受著魯杰羅親切的慰問。
并且他將要在三天之后在柴院校音樂廳里上演一場肖邦的音樂獨奏會。
這并沒有完,獨奏結束會結束他還要在柴院,莫音樂系,以及圣彼得堡音樂學院分別開設一場大師班。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魯杰羅在得知秦鍵要來莫斯科之后第二天所設下的安排。
當然了,秦鍵如果不同意也只能作罷。
只是他有何理由拒絕呢,一場獨奏會和三場大師班不但會給他帶來一大筆超出他預計的豐厚盧布,另外他的拉赫瑪尼諾夫是從這里走向世界的,回到這里開一場音樂會也算還愿了。
盡管一開始他有點被迫營業的小情緒。
并且魯杰羅也為他此行的目的打了保票。
“版權方面的事項沒有任何問題。‘
魯杰羅說,“具體問題我們晚飯再商議。”
這兩句話周凱翻譯的沒有任何問題,包括魯杰羅的語氣。
秦鍵聽起來也是如此,不過他總覺得會不會太過于順利。
如果僅僅是這樣,他干嘛還來這趟莫斯科?
他記得第二天的電話里魯杰羅說的可沒有那么痛快。
接著就接下來一周的日程安排,魯杰羅與秦鍵進行了恰當。
其中也再次涉及到了秦鍵本次音樂會的用琴問題以及曲目單,還有與樂團進行排練的時間。
“施坦威274s,最好是第一批生產的。”
這一點秦鍵在電話里已經強調,至于排練時間,既然是學生樂團,當然他還是要照顧大部分學生的上課時間。
他問周凱交響樂團的學生們晚上有課嗎,周凱告訴他幾乎沒有,“不過可能晚上的時間對于大部分學生更重要。”
周凱建議最好下午最后。
“那就下午音樂會前兩天的下午。”
晚上魯杰羅安排了一頓豐盛的晚宴,一同出席的還有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出版社的主編多洛菲亞。
一個很少女的名字,不過本人是個大媽。
飯局一開始,大媽對于秦鍵致力于探索研究俄國鋼琴文化歷史這一事情就表現出了強烈的好感。
用好感來形容是因為菲亞大媽真的過于熱情,她的言辭和語氣就像已經看過自己的手稿一樣。
秦鍵確定自己聽到的是過分的表揚和吹捧。
所以他對此略微有些不快。
因為從一開始,他的初衷就是為華國鋼琴教學做點實事。
這份手稿里有他這近一年半的心血。
而魯杰羅和多羅菲亞的態度似乎有點輕率了。
“多羅菲亞女士,您確定不先看看我的手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