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記性不好,我給你回憶回憶,十一年前,我們一家走投無路,那是冬天,在他們家住了三天,小默吃飯的時候,失碎了一個碗,舅媽罵了小默多長時間?一整晚,一整晚都在罵罵咧咧,我那親舅舅,他有勸舅媽一句?他有幫我們說過一句話?小默怕成什么樣了,你難道都不記得了嗎?隔天早上外面還在下雪,是我拖著你們出來的,我們就是凍死在街頭,也不受那份氣,十一年里,他們一家避我們跟避瘟神似的,我不借錢,一是因為小默小遲治病要錢,二是,那一家讓我受的屈辱,我永遠記著,媽,你說我愛記仇我也認了,我就是要記著,對我不好的人,我永遠都不可能以德報怨的。”
蘇韻囁嚅著:“對不起,喬喬,媽媽不該心軟。”
溫喬呆呆地坐在書桌前,胸口堵得厲害,眼眶酸脹,悶聲道:“媽,我有些累,說話可能沖了,你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好嗎?”
只不過離開兩天,溫喬又開始想念傅南禮了。
因為有他在的時候,打架好像都不用她親自上。
只要他在身邊,她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仿佛天塌下來也不用她操心。
依賴是會產生慣性的,她心里有些發涼,涼氣蔓延到手心,她抱著膝蓋,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情緒。
她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能依賴別人,沒有資格依賴別人。
溫喬,一切還是要靠你自己。
晚上他的視頻電話打過來,那邊是清晨,他在落地窗前喝咖啡,穿著西裝,胸口別著航空徽章,一旁似乎是許深在整理資料。
“怎么……受傷了?”他的手本能地伸過來,似乎想要碰觸她的額頭。
直到碰到冰冷的屏幕,才回過神來。
人并不在他跟前,在隔著上萬公里的屏幕那一頭。
溫喬不在意地摸了摸傷口:“沒什么,不小心弄的。”
他抿了口咖啡,聲音低沉:“需要我給你派保鏢嗎?”
溫喬一抖:“啊?不……不用了,不是打架弄的,是我不小心撞門上了,門上正好有根倒刺,拉了條小口子。”
保鏢二十四小時跟著她,那她還不早露餡了。
許深放了一疊資料在他手邊。
“你要忙工作了是嗎?那我不打擾你了。”
“會議在二十分鐘后,就在對面會館,走路過去五分鐘,國際航空工會的事情。”
意思是,我還有十分鐘可以和你聊天。
溫喬會錯意:“那你忙,我掛了。”
說完直接掛了,傅南禮拿著手機的手頓在空中,瞥了許深一眼。
整理資料的許深停下了手上動作,“機長,我是不是,打擾你們說話了?”
“所以你知道?所以你是故意的?”
許深:……
“我……我是剛意識到啊,我怎么可能故意?”
男人已經起身往外走去。。
許深抱著一堆資料匆忙跟在后面:“機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覺得你和小溫特別般配,我真心祝福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