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理想覺得江織是在試毒,但她看了看江織手里的水果刀,沒膽子問。
求生欲很強的她沒有再說喝湯的事,她說了一件事:“徐紡,江扶離那個壞女人你知道不?”
“她怎么了?”
方理想摸著大肚子幸災樂禍:“她昨天被抓去警察局了。”她掩著嘴,偷偷跟周徐紡說,“我聽說啊,是江孝林給她挖了坑——”
這時,護士小姐進來了。
“周小姐,我來給你換藥。”
江織一手拿著水果刀,一手拿著那個已經被削得不剩幾口肉的蘋果:“你出去。”
護士小姐:“啊?”
“讓鐘博士過來。”
護士小姐回話:“鐘博士去實驗室了,不在醫院。”換個藥而已,也用不著博士親自動手。
“那讓孫副院過來。”
護士小姐其實想說,換個藥嘛,用不著副院長來,但她不敢作聲,就覺得這位長相漂亮的病人家屬有點讓人不寒而栗。
三分鐘后,孫副院來了。
“二少。”
江織看了一眼托盤里的藥:“把藥再檢查一遍。”
方理想摸著下巴在深思,她可以確定了,江織剛剛就是在試毒,他喝了,沒中毒,才肯給周徐紡喝。
又坐了會兒,方理想就告辭了。
薛寶怡在外面等她:“周徐紡沒事吧?”
她搖搖頭:“我覺得有事的是江織。”
“他怎么了?”
她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說不上來,總之有點奇奇怪怪。”
周徐紡也覺得江織奇奇怪怪的。
“你不關浴室的門嗎?”
江織不回家,讓阿晚把行李都帶來了,洗漱都病房的浴室里,周徐紡住院保胎,他陪住。
“沒有別人,不用關。”他在浴室里調水溫。
周徐紡得見水聲:“那你把病房的門鎖上。”
“嗯,鎖上了。”江織出來,裸著上身,過來跟周徐紡說,“我要洗澡了,待會兒我在里面叫你,你要答應我。”
周徐紡把眼睛從他腹下那個半隱半露的紋身上挪開:“叫我幫你拿東西嗎?”
江織扶著她的臉,讓她轉過頭來:“不用你干嘛,答應我就行。”
如果別人問他江織什么時候最好看,她一定會說,不穿衣服的時候。
周徐紡臉紅紅的,表情呆愣愣的:“哦。”
江織進了浴室,門開著,一會兒之后,水聲響了。
周徐紡聽力太好,聽得一清二楚,她有點走神。
江織叫她:
“嗯。”
隔了不到一分鐘。
他又叫她:
周徐紡乖巧地答應:“嗯。”
這次,時間隔得更短。
周徐紡覺得奇怪:“為什么一直叫我啊?”
怕你被人抓走啊。
水聲里,江織的聲音低低的:“沒什么,想聽你說話。”
周徐紡:“哦。”
“嗯。”
“嗯。”
隔一會兒,他就叫她一次。
周徐紡手機來微信了,是陸聲給她發了一張圖片。
周徐紡沒看明白:“這是什么?”
陸聲發了語音說:“B超單。”
周徐紡知道是B超單,可她不知道陸聲從哪里弄來的:“舅舅手術已經做完了,你不告訴實情嗎?”
她以為陸聲還在假裝懷孕,甚至做了假的B超單。
江織又在浴室里叫她了:
周徐紡應了一句:“在呢。”
這時,陸聲又發來一條語音:“這就是實情啊。”
周徐紡發了個問號。
陸聲說:“徐紡,我真懷孕了。”
周徐紡驚呆了。
沒聽見回應,江織又喊了一句:
“恭喜你。”
周徐紡編輯完這條,正要回應江織,他就已經從浴室出來了,裹著一條浴巾,急急忙忙。
“周徐紡。”
他看著她,慌了神的樣子。
“你怎么出來了?”周徐紡看他的腳,鞋也沒穿。
江織臉上都是水,眼睛被熱水蒸得潮紅,輕喘著氣:“你剛剛沒答應我。”
“我在回聲聲的消息。”周徐紡說,“聲聲她懷寶寶了,而且很快要跟我舅舅結婚了。”
結婚。
江織心緒不寧,只抓到這兩個字。
他眼里沉浮凌亂的光影慢慢安靜下來:“周徐紡,我們明天去登記吧。”
周徐紡愣住,半天才說話,還磕巴了一下:“你、你先把頭洗完。”
他頭發還在滴水,泡泡都沒洗干凈。
江織也沒想過,他會用這幅樣子求婚。他回浴室,快速沖了個澡,渾身濕漉漉地跑出來,又慌、又亂、又迫不及待、又不得章法。
他站在病床前,手足無措:“徐紡,我沒準備戒指。”
她不著急啊。
“你去拿毛巾給我,我給你擦頭發。”
“不擦了。”江織坐下,連著幾日沒怎么睡覺,他眼睛通紅,里頭像浸了一汪滾燙的泉水,“紡寶,我們去領證好不好?”
周徐紡驚訝了一下:“明天就去嗎?”
“嗯,明天去。”他說,“現在下班了。”如果民政局還沒下班,他現在就要帶她去。
周徐紡怎么思考就點頭了,眼睛笑得彎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