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風眠:你們吃大飯了嗎?
屏幕又是一亮。
正在敲代碼的蕭逆,感覺到光亮,覦了一眼,又收回視線,幾秒后,仍是伸手拿過手機。
蕭逆:沒有。
司風眠:[圖片]
司風眠:吃大餐,沒胃口。
蕭逆點開圖片。
整張長餐桌,全是豐盛的飯菜,雞鴨魚肉,美味佳肴,一眼看去,令人眼花繚亂。可是,三雙碗筷,冷冷清清,沒有一點吃團圓飯時該有的熱鬧氛圍。
再豐盛的佳肴,無人有心去品嘗,也不過是味同嚼蠟。
盯著圖片片刻,不知怎的,蕭逆回了消息。
蕭逆:晚上吃火鍋,你要一起嗎?
司尚山沒有久留,探望了下老人,又留了點新年禮物、紅包,就離開了。
他前腳剛一走,蕭逆后腳就進來了。
司笙拿著一打紅包走過,瞥見他杵著,隨口問:“怎么?”
眸一抬,蕭逆單手抄兜,看著司笙,平靜且從容地說:“我想偷個人回來。”
“噗——”
正在喝茶的楚落,聞此勁爆消息,一時不妨,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司笙愣了下,很快就淡定提議:“你還沒成年,不合適吧?”
楚落:“……”
不是,你們家的家教是:成年后就可以偷人了嗎?
而,得到司笙、楚落反應的蕭逆,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或許有那么點歧義。
他正琢磨著如何找補,司笙又問了,“偷誰啊?”
“司風眠。”
蕭逆流利地答出這個名字。
司笙驚奇地看他。
——這兄弟倆啥時候關系這么好了?
真算是把“不打不相識”這句老話詮釋得徹底。
司笙問:“他是不會走路,還是不會打車?”
“他媽不準他出門。”
蕭逆答完,一頓,又補充道:“他還饞我們家火鍋。”
愣了一秒,司笙瞥見他一瞬別扭的神情,驀然一笑,說:“行,收拾一下,去偷人。”
眼底閃過抹訝然,蕭逆解釋道:“我自己去就行。”
他跟司笙說這事,主要是想告訴司笙,今晚家里要多一個人。
僅此而已。
司笙揚眉,哂笑:“你要人沒偷著,還把自己送局子里了,大過年的,我虧不虧?”
面對司笙的冷嘲熱諷,蕭逆永遠無言以對。
楚落慢條斯理地喝著茶,用眼角余光去瞥這一對姐弟——這大過年的,還跑別人家里搞事,他們也不消停點兒?
然而,話到嘴邊卻是:“那我晚點準備食材。”
車輛發動機的低沉聲響、車輪碾壓過地面的沉重聲音,伴隨著院子里的鐵門開關的動靜,在這一棟安靜到窒息的別墅里極其清晰、刺耳。
臥室里,司風眠百無聊賴地趴在沙發上,偶爾撥弄著手機,見到一直沒回復的信息,心情有點煩躁。
他跟蕭逆的聊天框里,蕭逆的消息至今停留在——
晚上吃火鍋,你要一起嗎?
打那后,他發了一連串的疑問,蕭逆都沒有再回復。
司風眠感覺蕭逆在玩他,不過他現在閑到就算蕭逆在玩他,只要蕭逆回應一下,他也可以大氣地不當回事兒。
落地窗開著,隔音效果沒那么強,司風眠聽到司尚山進門的動靜,章姿就在樓下等他,可他們之間并沒什么交流。
呼出口氣,司風眠決定不跟蕭逆死磕,將手機一扔,就起身去樓下。
他跟司尚山打了聲招呼,隨便聊過幾句,過了約莫一刻鐘,才因氣氛過于沉默、尷尬而重回臥室。
自司裳抄襲事件后,家里的氛圍永遠離不開沉默、壓抑、沉重。
司尚山倒是沒懲罰司裳,只是責怪了司裳幾句,勒令她想畫漫畫就好好畫,不要動這些歪心思。
章姿自是不可能再讓司裳再畫,因閑在家,隔三差五地就提及這件事,批評、怒罵司裳。
司裳的情緒一天比一天低落,整天郁郁寡歡的,可司風眠幾次想找她談談,都被他拒之門外。
許是事先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如今,除夕團圓夜,這般清冷的跡象,司風眠除了覺得時間難熬、有些無聊,倒也沒覺得多難以接受。
回到臥室,手機在振動。
是蕭逆的電話。
“蕭——”
接通電話,司風眠還未打招呼,就被蕭逆直接截斷。
“下樓,從后院爬出來。”蕭逆說得簡明扼要。
“哈?”
司風眠大腦慢半拍,沒反應過來。
“來陽臺。”
“哦。”
猛然驚覺什么,司風眠驚愕地睜了睜眼,趕緊打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上。
外面涼風颼颼的,從司風眠周身穿過,可他一低頭,見到后院鐵門外的兩道身影,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后院平時沒人打理,積雪未清掃,滿地的白雪,燈光亮了一盞,并不敞亮,光線朦朦朧朧的,隱約能辨認出站在鐵欄外的身影。
是蕭逆和司笙。
司笙戴著一頂黑色寬檐帽,雙手插兜,容顏淡妝點綴,眉眼一抬,兩道視線徑直打來,漆黑明亮的眼眸似是裹著厚重的力量。她紅唇輕輕勾起,似笑非笑,輕松且愜意,游刃有余。
蕭逆站在司笙一側,著一件黑長大衣,只手拿著手機遞到耳邊,微微抬著頭,目光落到二樓的陽臺。
朦朧的光暈罩在他身上,少年身形頎長清俊,模樣帥氣。
這從天而降的二人,成功將司風眠看得愣住了。
“傻了?”
等了幾秒,不見司風眠有反應,蕭逆不由得出聲提醒。
鑒于此情此景過于驚駭,司風眠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們怎么來了?”
蕭逆淡淡道:“接你去吃火鍋。”
與此同時,司笙輕笑,朝司風眠抬抬下頜。
意思是:下來。
“哦。”
司風眠條件反射地應聲。
他慢了半秒聽到自己回應,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些囧。
在他近17年的生命里,素來都是循規蹈矩的,或許偶爾在章姿限制的條條框框里,做過那么一點“出格”的事,但那都控制在“被發現也無關緊要”的范圍內。
有一些事,雖然被他偷偷排上計劃,正在執行中,不過——
“除夕夜瞞著家長去別人家吃火鍋”這種事,甭說安排上了,他想都沒想過。
有點,小刺激。
司風眠揚眉一樂,直接來到陽臺欄桿旁,他說:“等著啊。”
“你想干嘛?”
見他動作不對,蕭逆趁他掛電話之前,趕緊叫住他。
司風眠一怔,理所當然地說:“跳下來啊。”
蕭逆古怪地盯了他一眼,“你想死嗎?”
“我——”
司風眠低下頭,目測了下二樓的高度,想跟蕭逆解釋一下——他跳下去應該沒問題。
只是,不待他解釋,司笙就拿過蕭逆的手機,跟司風眠吩咐道:“先關燈,換鞋。”
“哦。”
司風眠一回頭,看到還亮著的臥室燈光,一身熱血澆滅不少,老實應聲。
去收拾了兩分鐘,司風眠穿戴整齊,穿好舒適的運動鞋,又重新回到陽臺。
電話里,司笙忽然問:“學過跑酷嗎?”
“一點點。”
聽到“跑酷”二字,眼睛一亮,司風眠登時來了精神。
“行,那你跳吧。”司笙微微頷首,直接道,“往草地跳,注意動作。”
“好。”
司風眠歡樂地應聲,然后掛了電話。
看了一眼心大的司笙,蕭逆又抬頭,目測著陽臺到地面的距離,微微蹙眉。
這高度,蕭逆自己來,肯定沒問題。
但司風眠這種打打球、跑跑步就沒別的了的……
算了,反正摔不死,大不了讓他躺著過完寒假。
如此想著,司風眠已經單手撐在欄桿上,一躍而上,他半蹲著,往下看了眼,找準好落地位置,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縱身躍下。
清涼的夜空里,舒展開的少年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掀起的風浪拂動樹梢、驚落雪花,轉眼落地,順勢一個滾地動作,堪堪停住,之后,他安然無恙地站起身。
黑色外套上滾滿了雪花,他起身后,伸手將其拍落,同時朝門口看來,臉上笑容溫和又燦爛,還有一點少見的張揚。
“出來。”
悄無聲息松了口氣,蕭逆沖他揚了揚眉。
“馬上。”
司風眠答應著,下一刻,一個健步就沖上來。
抵達鐵門附近,輕松往上一躍,攀住鐵欄,再借力往上,轉眼功夫,他就越過鐵門,三兩下就跳了下來。
——這一套動作,是放寒假那天,蕭逆在翻墻前教他的。
也就教過一次。
而這領悟能力,卻讓蕭逆頗為驚訝。
“姐——”
司風眠沒想那么多,一落地,看到司笙,眉眼染笑,立即朝司笙走了過去。
然而,剛走兩步,蕭逆就往旁一側身,抬起一只手臂,攔住司風眠的去路。
停住步伐,司風眠一眨眼,愣愣地看著蕭逆。
蕭逆冷冷地盯著他,暗藏警告。
不曾想,司風眠完全沒意識到,直接張開手臂,給了蕭逆一個大大的擁抱。
“哥!”
小嘴兒清甜。
就沖著這一聲,本想下意識給他一腳的蕭逆,勉強把腿給收了回來。
只是沒跟他膩歪,兩秒后就將他給推開了。
“你們真來接我的啊。”
司風眠仍舊有點小興奮。
長這么大,就沒做過這般“離經叛道”的事。若對象是別人,他或許有點緊張、擔心,可因對象是蕭逆和司笙,他就只剩下激動了。
原因大抵是,司笙和蕭逆二人,一看就是對這類事習以為常的人。
司風眠毫無負罪感。
“不然特地來看你跳樓?”蕭逆反問一句。
沉默須臾,司風眠不跟他計較,往旁挪一步,四處張望后,朝司笙問:“姐,我們怎么回去啊。”
“有車。”
手指從兜里一勾,司笙把車鑰匙拿出來。
開車的動靜有點大,司笙為避免被章姿、司裳二人察覺出端倪來后院觀看,所以將車停得有點遠,同蕭逆步行過來的。
步行也就五分鐘左右。
司風眠一看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而且是在如此特殊的日子里,明顯挺興奮的,跟蕭逆說了一路的話。
司笙拉開車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高冷·蕭逆,以及話癆·司風眠,倏地笑了笑。
這倆在一起,還挺互補的。
一來一回,耽擱不少時間。
司笙領著司風眠、蕭逆二人回胡同時,已經晚上九點了。
“就你們倆和易爺爺在家嗎?”
“不是。”
“凌大哥也來了?”
“沒有。”
“那還有什么人?”
“自己看。”
司風眠和蕭逆一問一答。
在蕭逆無可奈何到幾近崩潰的應付下,他們終于抵達大院。
畢竟是過年,給護工、阿姨放了幾天假,院落里左右兩側的房間都沒開燈,漆黑一片,唯有正對門的一間房亮著燈,橙黃的燈光透過門窗,從里面漏出來,在殘有積雪的地面落下一點光影。
里面,并沒有司笙所想的安靜。
——按理來說,只有楚落一個人的。
但,分明有說話聲從里面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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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甜蜜互動,三爺送禮四更已解鎖。
跑酷,極限運動的一種。也是特種部隊會教的一種技能。
我在《王牌特戰》介紹過,燕歸是跑酷高手,逃跑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