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房間里,一米高的機關木偶人,被放置在玻璃展覽柜里。
栩栩如生,神似真人。
人體外形,沒有頭發、衣服等修飾。看得出來,這是用木材為原料制作的,采用的是淺褐色的木頭,外面沒有鍍漆,就是木材原本的顏色,外部被打磨得潤滑,細節之處做得很用心,惟妙惟俏。
“這個機關木偶人,全都是用木材制作,沒有采用其它材質,甚至連銜接部位,都是利用類似榫卯結構的連接。”
陳經理介紹的時候,神情頗為自豪。
這可是能驚艷到國內外諸多專家學者的機關木偶。
曾有人出三千萬高價想買機關木偶人去研究,老館主說什么都不肯同意。國家派了學者前來研究,老館主倒是同意了,但這些學者除了花樣吹彩虹屁,什么都沒研究出來。
“這要比做個機器人困難吧?”
聽著陳經理的介紹,楚涼夏神情欣喜且激動。
陳經理驕傲地點頭,“按理來說,是這樣的。”
“這眼睛……”
隔著玻璃柜,楚涼夏盯著木偶人的眼睛瞧。
這木偶人是按照人體比例一比一制作的,之所以就一米高,是因其按照小孩為原型制作的。
雖然沒有頭發、服飾,但其五官實在逼真,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完美地鑲著,黑白分明,黑瞳閃亮,反射著光,質地好得活像真的。
陳經理又道:“據說極其珍貴的黑石,經過一些技術處理制作的,我們無論怎么看,都像真的眼睛。專家估價,就這雙眼睛,都值大幾百萬。”
對這個機關木偶人,楚涼夏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和熱忱。
先前來參觀時,有很多人不說,連解說都極其官方,雖然看著很驚艷,但總歸缺了一些真實感。
——跟那些仿真機器人,似乎沒什么不一樣。
但,這一次的近距離接觸,感覺截然不同。
全是機關連接的!
手指骨節完全仿真,聽說跟真手指一樣,能靈活運作!
在沒有任何動力的情況下,竟然能讓機關人偶自己做出動作。
楚涼夏跟陳經理一問一答,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
鐘裕自覺站在旁邊,依舊沉默寡言,一句話都沒說,但實際上,卻將二人的話全部都聽在心里。
對于機關類的東西,他其實是沒有興趣的。
比如,司笙制作的機關玩具……
因為那些東西花里胡哨,沒有一點能看到的價值。
司笙自己也當那些東西是玩具,平時完全不放心上,從來沒有跟他“科普”過機關術什么的。
不過,這個機關人偶有點特殊。
不僅因其仿真,有諸多頭銜,引得人趨之若鶩,還有一點——它在不借助現代科技的情況下,可以自己動起來。
跟他們相比,司笙就顯得“毫無求知欲”了。
陳經理熱情洋溢地介紹之際,她不知何時來到門邊,背靠門框和墻,手機拿出來,百無聊賴地跟凌西澤發這里消息、打發時間。
凌西澤:好好說話,別發圖。
因凌西澤問她在哪兒,她隨手拍了張糊圖就扔過去了,再次迎來凌西澤的打擊。
這還不夠——
凌西澤:楚楚被你拍成一米二。
司笙:……
凌西澤:鐘裕怎么也在?
司笙:你有毒吧,這么糊都能認出來?
凌西澤:你身邊所有男人的背影,我見過的,都能認出來。
凌西澤:他來這里做什么?
司笙三言兩語將段桐月把李泉弄走、她讓鐘裕過來救場的事同凌西澤說了。
之后,司笙補了一句。
司笙:你這人是不是招爛桃花?
凌西澤:爛桃花千千萬,守好你一朵好的,就行了。
司笙無語地嘆了口氣。
將手機鎖屏鍵一按,司笙聽到動靜,抬眼一看,見到工作人員打開了玻璃展覽柜,正小心翼翼地將機關木偶人往旁邊鋪著紅布的桌子上搬。
兩個節目組的攝像師,都已經找好角度,準備就緒。
——能明顯察覺到他們此刻的緊張。
恐怕這倆攝像師也沒料到,臨時讓他們拍攝的東西,竟然有這么的“貴重”。
“它怎么運作的?”
楚涼夏亦步亦趨跟著機關木偶人行動,同時依舊像個好奇寶寶,將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拋給陳經理。
這個問題讓陳經理一頓,然后,他問楚涼夏,“知道發條嗎?”
“嗯。”
楚涼夏站定,點了點頭。
發條,最常見的是一些發條玩具,屬于發動機器的一種裝置,卷緊片狀鋼條,利用其彈力逐漸松開時產生動力,從而在沒有電力發動的前提下,讓機器進行短暫運作。
抬起手指,楚涼夏虛空點著機關木偶人,疑惑地問:“這個,用的發條?”
“聽說是采用的類似原理。”陳經理解釋道,“當然結構有復雜得多。據說是通過上千個機關部位緊密銜接,內部構造如同一個嚴密精致的工廠,牽一發而動全身,讓機關木偶人施行運作。”
楚涼夏眨眨眼,聽得似懂非懂。
陳經理尷尬一笑,“這些都是專家們分析得出的,我們都是門外漢,不清楚的。他們說什么那就是什么。”
將二人對話聽到耳里,司笙口罩下的唇角,微微彎了彎。
這些專家,能力不咋的,自己做不出來,分析倒是還行。
“嘎吱——”
倏然,緊閉的門,被推開。
一個頭發毛躁的腦袋鉆進來。
“啊,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探出身的冬至,見到房間不熟悉,下意識就想道歉。
然而,話說到一半,腦袋剛想往回縮,目光就一轉,落到一側靠著墻、挨著門的司笙身上。
他的視線在司笙的眉眼處停留幾秒,旋即訝然出聲。
“咦?”
下一秒,他眼睛睜大了些,“司——”
這都能被認出來?
司笙抬起一根食指,隔著口罩遞到唇邊,示意冬至噤聲。
于是,冬至生生將一個“笙”字收了回去。
他給了司笙一個“理解”的眼神。
身為司笙這樣的大美人兒,平時怕招惹是非,適當遮掩一下是正常的。
“又迷路了?”
將手指放下來,司笙側首看他,閑閑地問。
冬至是個路癡,眾所周知。
“嗯。”
冬至不意外她知道這事,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本想告辭,但是,視線忽然瞥到倆熟悉的攝影師,又見到栩栩如生的機關木偶人……他又仔細看了眼這個房間,神情漸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不是說,明天才進行木偶人的機關展示嗎?”
冬至不由自主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朝司笙詢問道。
實際上,因他的忽然出現,房間里大半的目光,此刻都是落在他身上的。
加上房間安靜得很,他說什么,其他人都聽得清楚。
掩耳盜鈴的行徑。
“今天就我們幾個看。”司笙隨口回答,見他一臉呆萌的模樣,問了一句,“你要一起嗎?”
“可以嗎?”
冬至眼睛登時一亮。
他早想看了,期待明晚期待了很久的!如今可以提前觀看,定然不會拒絕,反而躍躍欲試。
他滿懷期待,喜笑顏開,蓬松的頭發隨著他搖頭晃腦的動作,也一動一動的,看起來更呆萌了。
“嗯。”
司笙點頭。
萬一明天……總之,先如了冬至的愿吧。
冬至面上一喜,隨后,他瞥見那個面對節目組時冷酷無情的陳經理,頓時又有點猶豫,“可是,他們……”
“司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
冷酷無情·陳經理,當即狗腿地表明態度。
這態度轉變之快……
冬至過度驚訝,嘴巴微張,不可思議扭頭看向司笙。
司笙聳肩,“進來吧。”
“哎!”
冬至喜滋滋地一點頭,眉花眼笑的,趕緊從門外鉆進來,并且自覺將門給合上。
迷路也可以撞上大運!
冬至的開心都寫在臉上了。
“這就要展示了嗎,我待會兒能拍個視頻嗎,我保證不給別人看,就給我媽看看……”冬至忽然湊到司笙身邊,聲音越來越低,跟在說什么秘密似的,最后直接耳語,“她是研究機關的。”
“……嗯。”
司笙無所謂,同意了。
記得當初冬至收到她送的漫畫書、To簽名、機關盒的第二天,發過一條微博。
他直言,機關盒是他媽打開的,并戲稱他媽為“魯班在世”。
在有實力的同行面前露一手……
司笙從不介意這種長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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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