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風輕的態度,漫不經意的語調。
一舉一動,皆有著“不將三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眾嘉賓:“……”
節目組:“……”
錄制都要結束了,您還要囂張一次?
簡直跪了。
“年紀輕輕的,不要太自以為是!別到時候輸了找師父哭鼻子。”
“基本功都學扎實了嗎?來這里叫囂!”
“一挑三!好大的口氣!什么話都敢往外面說。”
三位大師顯然被氣得不輕,一個個都是有些本事的,本來性子就有點傲氣成分,如今被一二十幾歲的晚輩看不起,都顧不得眼下在錄制節目了。
司笙淡然輕笑,一派游刃有余的神情,“試試就知道了。”
三位大師險些被她氣得原地爆炸。
太會膈應人了。
節目組集體扶額,頭疼不已。
不過,這種一挑三的場面,確實夠勁爆的。加上蘇輝因先前被幾位大師氣昏了頭,在擂臺比武時站在司笙這邊,所以見到這般場景,并未制止他們。
“真讓他們一起上啊?”
見三位大師都往擂臺上走,朱副導湊過來,跟蘇輝擠眉弄眼。
蘇輝點了一根煙,渾不在意,“上就上唄。反正有看頭。”
“萬一司笙輸了呢?”
朱副導有點擔憂。
放下狠話,如果輸了的話……打臉有點難看。
傳說中的漫畫圈傳奇Zero在他們節目上若毀了人設,到時粉絲怕是能將他們節目組活生生給撕了。
狠狠抽了一口煙,蘇輝斜眼看他,又往臺上司笙方向瞜了一眼。
他問:“你看她那態度,能輸嗎?”
朱副導對此滿腹質疑,“萬一盲目自信了呢?”
鑒于司笙種種表現,他是真挺看好司笙的。
盡管有的時候,司笙表現確實很狂,但都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
可是——
再狂也不能一挑三啊!
那三人加起來,都過一百三十歲了,她連人家的零頭都沒有。
不靠譜啊。
瞥見他擔憂緊張的模樣,蘇輝忽然一挑眉,抬手拍了拍朱副導的肩。
朱副導狐疑地盯著他。
蘇輝問:“賭什么?”
朱副導瞪眼,“誰跟你賭了?”
吊兒郎當地叼著煙,蘇輝直接忽略他的話,又問一遍,“賭什么?”
“誰輸了,誰自掏腰包請全節目組吃飯。”朱副導狠狠地咬牙。
“成交。”
蘇輝粲然一笑,信心十足地答應了。
雖然不信自己會輸,但是,見到蘇輝這欠揍的表情,朱副導還是恨得牙癢癢。
蘇輝推了他一把,擺手道:“一邊呆著去,好好看著。”
朱副導氣急,背過身,無言地蹲后面一臺階上。
吸了口涼氣,他神情凄然地看著擂臺,仿佛早已透過現象看本質,看穿了這次比賽的結局。
今晚吃窮你!
事實上,節目組多數人,乃至于除冬至外的嘉賓,都是這么想的。
一個比一個懵逼。
你個替補小年輕,面對有幾十年功底的武術大師,能勝一場就不錯了,咋還想著一挑三呢?
“司笙是有點身手,但能跟幾位大師比嗎?”
“怎么可能。你不瞧瞧,司笙會的東西有多少,武術、演戲、漫畫。漫畫咱不說,有天分加成……演戲,你看她那的口碑就知道了。身手應該不錯,但在這些武術大師跟前,估計是花拳繡腿了。”
“那她還敢一挑三?”
“飄了飄了,美人兒飄了哦……好希望蘇導叫停,把這段刪了重新來過。”
“你們不知道。這三位大師追著司笙跑時,跟司笙發生過口角,說了一通梅花拳的不是,剛愎自用,恃才自傲,不把司笙放眼里。好像后來惹毛了司笙,司笙才將他們耍得團團轉的。一張卡片都沒還給他們。”
“美人兒想爭口氣吧。當初她在漫畫上跟UU硬剛,就看得出她的性格,喜歡在對方擅長的事上打臉。”
“……我忽然期待反轉,讓美人兒把他們仨揍得屁滾尿流。”
“天黑了,可以做做夢。”
工作人員們站在外圍旁觀,輕聲嘀咕著,慢慢地議論起來。
都是持“不好看”觀點。
然而——
臉,火辣辣的疼。
司笙言語了幾句,惹似乎又將三位大師激怒了,三位大師直接掄起拳頭就上,從三個方位向司笙發動攻擊。
拳頭在空中掀起勁風,裹著凌厲的狠勁兒,并未因司笙年齡小、是女生就手下留情。
可是,他們連司笙的衣角都沒碰到。
司笙的走位神乎其神,三個方向的攻擊,她游刃有余地避開。眾人看得恍惚間,潛意識覺得她買的“輕功”外掛到了。
靈巧的避閃,像極了輕功,輕飄飄的好似沒有重量。
她的動作,襯著她那身勁裝,衣袂翩翩,長發飄飄,美得好像在看一場沒有瑕疵的武俠劇打戲。
跟她的美不可言相比,三位莽撞攻擊、毫無美感可言的武術大師,儼然就是另一個畫風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半分鐘。
四人交手看得人眼花繚亂,等圍觀之人回過神來時,三位大師已接連摔倒在地。
唯有司笙,筆直地立在原地。
夜風掀起她的墨發和裙擺,美艷得不似凡人,那一襲濃墨的黑衣,傲然冷漠的眉目,以及隱隱的一點狷狂肆意,襯得她如捉摸不透的暗夜妖精。
明亮的光,漆黑的夜。
明與暗的背景里,她紅唇輕勾,唇角微微上翹。
眼瞼一垂,視線淡淡掃過三位大師,不屑又留狂傲。
她問:“聽說三位大師跟梅花拳的汪大師打賭,在比試時輸了的話,就要當眾承認各自流派的路數不行?”
三位大師登時面如土色。
剛還沉浸在“敗在小毛孩手中”的震驚中,現如今,被提及賭約的事,只覺得顏面盡失,又尷尬又窘迫,臉色黑到極致。
偏偏——
跟節目組提議要實打實比賽,是他們要求的;
自汪陽住院后,要求一定要信守承諾,是他們堅持的;
他們壓根就沒想過會輸。
在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里,三人互相攙扶著站起身。
“不要欺人太甚!”
詠春拳大師咬牙切齒,憤怒地瞪著司笙。
“技不如人,愿賭服輸。”司笙淺笑,慢條斯理的,“不過三位德高望重的大師,若是以‘我是替補’為由拒絕履行承諾,也沒關系。”
三人登時一窒。
他們拉不下這個臉,猶豫片刻,最終將求助的視線投向節目組,希望節目組幫他們解圍。
然而,昨晚被他們怒懟一通、為他們著想的蘇輝,這時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站在人群里跟人交流著,用后腦勺回應著他們的求助。
他沒反應,沒有喊停,節目組其他人,自是不敢站出來。
三人:“……”
做人留一線!
早知道昨晚跟蘇輝交涉時,就該為自己留有余地。
眾目睽睽之下,承諾賭約在前,此刻,三人縱然再不甘心,亦不得不壓著心頭怒火,憋著一口血,強行在司笙跟前承認“自己流派不行”。
他們只能寄希望于節目組,到時候將這一段剪掉,省得節目播出后,他們成為江湖上的笑話。
而——
圍觀的小青年竄到小陳身邊。
他欣喜雀躍的問:“拍到了嗎?”
“拍到了拍到了,”小陳保存好視頻,笑容滿面,“這手機真好使,連他們的表情都捕捉到了。”
“快快快,傳給師父看看。”小青年催促,“我估計他一看,指不定能高興得跳下床。”
“這外援請得太值了。又美又強又剛。我回去就注冊微博粉她,成為她粉絲大軍中的一員。”
“我也是。”
兩人嘀咕一陣。
將視頻發送成功,小陳樂不可支,“師父今后就指著這段視頻消遣了。”
無疑。
不管節目組是否刪除這一段,三位大師的屈辱史,都會在小視頻里循環播放,永不消亡。
另一邊。
蘇輝掐了煙,踱步來到蹲臺階上自閉的朱副導跟前。
他要笑不笑的,用鞋子提了提朱副導的腿。
朱副導往旁邊一挪,不稀罕看他,煩躁地擺手,“滾滾滾!”
“晚上吃什么好?”蘇輝問得有點賤兮兮的。
朱副導:“……”
自閉了。
“早跟你說了。”
蘇輝輕笑,微揚眉頭,往擂臺方向瞧了一眼,“業界傳聞,新一代的武打演員,女演員里最出挑的一個。”
奈何,演技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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