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德修齋。
因在路上耽擱了點時間,司笙抵達的時候,三兄弟已在包間里聚齊了。
“禮物都準備好了嗎?”
剛到門口,就聽到凌西澤的詢問。
司笙腳步一頓。
“哥,你看他像話嗎?兩周前就交代要準備見面禮,見一次說一次,搞得是我見家長、見長輩似的。”佯裝發怒,但語氣里倒是沒真的生氣。
“給弟妹帶見面禮,應該的。”
聲音相對沉穩莊重許多,應該是凌西澤大哥、凌易宵無疑了。
凌響氣急,“你哪邊的?”
“陸同學那邊的。”
“老三都脫單了,你呢?上次你嫂子給你介紹那個,被你帶去蹦極嚇哭了,你嫂子是找不見你,找見你非得揍你一頓。你這么大一人了,玩心還那么大——”
一番思想教育說出來,滔滔不絕,還真有那么點意思。
司笙輕笑,將門一推。
六道視線,聞聲而動,不約而同落到她身上。
“久等了。”
走進門,司笙眉眼揚笑,落落大方地說道。
見到她,三人皆是眼前一亮。
人會對美好的事物抱有欣賞心態,司笙生得賞心悅目,今兒個又適當化了點妝,穿著不如往常般隨意,稍作打理后,氣質清淡又出塵。寬檐帽一摘,驚艷著每一道視線。
——她是真不上鏡。
曾看過她照片的凌易宵、凌響皆是如此想著。
“還早。”
凌西澤幫忙搭話。
凌響+凌易宵:“……”距離約定時間都超過一刻鐘了,睜眼說瞎話也得貼合一下實際好么。
司笙淺笑,朝凌西澤走過去,在他身側落座。
“大哥,凌易宵。”
“二哥,凌響。”
凌西澤下頜一抬,分別指了指二人,算是給司笙做了介紹。
這三兄弟,除了眉眼有幾分像,形象氣質都大不相同。
凌易宵一看就是嚴謹穩重、一絲不茍的性子,哪怕是跟家人的飯局,都穿著西裝打領帶,氣質沉穩。凌響不一樣,穿著休閑,恣意風流的姿態,不經意一個眼神里都透著風情,略有幾分輕浮浪蕩的意思。
凌西澤介于兩者之間,重在“矜貴”二字,與生俱來的貴氣,令他一看就是貴族公子哥。
司笙不卑不亢,不緊張亦不輕慢,很自然地跟二人打招呼,“大哥”“二哥”算是叫上了。
她覺得見親戚是一樁大事,會有所準備。不過……局促緊張這種詞,素來跟她沒半毛錢干系,真到場是一點都不帶怵的。倒是凌易宵和凌響二人,被她的氣場驚了驚,適當收了些氣息,心下感慨凌西澤今后怕是個妻管嚴了。
“弟妹好。”
凌響笑著跟司笙打招呼。
凌易宵同司笙微微頷首。
這時,凌西澤說:“先點菜。”
吃飯是其次,重要在見面,幾人隨意點了幾個菜,然后在凌西澤的眼神暗示下——可以上交見面禮了,兩位哥哥無奈地將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弟妹,一點小意思。”
凌易宵第一個將禮物掏出來。
凌響一看,險些從椅子上摔倒,他眼一瞪,愕然朝凌西澤掃去視線。
——是不是你作妖?
凌西澤用眼神回了一個字。
——是。
凌易宵送給司笙的,是一張黑卡,兩天前剛辦好。
得到司笙見面允許的那一天,凌西澤就給凌易宵撥了通電話,先是暗示他準備見面禮,后來見凌易宵問司笙喜好、猶豫送什么好,凌西澤就適當提點了一下。掛斷電話后,凌易宵回味了一點,覺得被凌西澤帶坑里了,奈何又是陸同學看中的準兒媳,便允了。
司笙榮辱不驚,有一瞬的意外,看了眼凌西澤后就明白過來,笑笑地收下了。
接下來是凌響。
“聽西澤說,弟妹喜愛研究機關術,我這里正好有一樣物品——”
拿出禮物時,凌響的心都在滴血。
這是他重金收購的機關鳥,暗藏幾個機關,可以指定移動、可以藏武器、還可以改變形態,全都是靠機關操作的。這種東西有價無市,錢不錢的不重要,問題是市面上存在的太少了。
凌西澤威逼利誘的,抓著他的把柄,要他拿出最珍貴的東西。
不然——
弟媳長得再好看,他都不拿。
他打開錦盒,拿出那只機關鳥,眼里盡是戀戀不舍,一副跟愛人被迫分離的姿態。
然而,凌西澤瞥了一眼,見到機關鳥上熟悉的銀杏印記,想都不想,直接道:“不要,換一個。”
拿司笙做的東西送給司笙,這算怎么回事兒?
“哈?”
都下定決心的凌響,聞聲一驚,沒有反應過來。
司笙也是愣了下,反應過來,難免忍俊不禁。
聽楚涼夏說,凌響喜愛機關術,愛收藏一些沒什么實用的機關物件,她還沒多想,結果——
這位哥眼光還挺好的。
沒等凌響有所反應,早就有了目標的凌西澤,直接提點道:“你過年時顯擺的血玉就挺好的。”
司笙有點收藏古玩的愛好。
——盡管,多數時候,都是別人送她的。但是,她來者不拒。正品也好、贗品也罷,只要是好看的,她都往書房里隔著,自己看著圖個高興。
凌西澤先前暗示凌響拿貴重的,其實是往古玩的方向說的,不曾想——
司笙拿來當玩具的機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