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展里空出一個房間,專門為各大媒體準備的。
喻寧跟一堆媒體扎堆坐著,小小的身子,并沒有顯得渺小,反而因她代表的官媒和干練漂亮的形象很是惹眼。
閻天靖走進場內,第一眼見到的,就是筆直端正坐在椅子上,非常顯眼的喻寧。
穿著正裝,一絲不茍,發絲挽起,神情端正,沒有任何附加情緒,專業得跟周圍一干人并沒有什么兩樣。
目光一頓。
——他從未見過喻寧工作狀態時的模樣。
哪怕,他搜集到一些視頻資料,看過她的采訪片段,見到她一年一年的成長,從青澀到成熟,都沒有這種明顯可見的真切感。
采訪很官方,問的官方,答得更官方,每個人都很嚴謹,專業又嚴肅。
喻寧無疑很好的融入其中。
她問了好幾個問題,主要是針對軍用無人機的。她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問得一針見血,對上閻天靖的眼神時,平靜得毫無波瀾,連私下時的刻意避讓都沒有,不卑不亢。
半個小時后,采訪結束。
媒體人一一退場。
喻寧起身,收拾筆記本時,身側路過的一個扛攝像的大哥被人推搡一下,手沒拿穩,攝像機從肩上滑落,他連忙去扶,不曾想往旁一步,直接一把推倒了喻寧,攝像直接砸在喻寧的背上。
“小心。”
有人喊了一聲,卻來不及了。
猝不及防,喻寧來不及反應,感覺到背后一陣劇痛后,整個人就往一側跌去,急忙騰出手來緩沖落地時的沖擊。
周圍桌椅被推開一些,椅子腿跟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刺啦——”聲響。
“喻小姐。”
“你沒事吧?”
有人喊她,有人詢問。
助理在身邊說著后續的行程事宜,閻天靖已經走至門口,聞聲回過頭,見到倒在地上的喻寧,平靜溫和的眼神登時一變。
喻寧倒在地上,微皺著眉,一只手臂撐著起身,手肘上有明顯的擦傷。她穿著白色襯衫和短裙,裙子距離膝蓋有一段距離,一跪坐在地上,兩條纖細筆直的長腿展露,裙擺堪堪遮住大腿一半。
她的同伴彎腰去拉她,卻無意碰到她被劃傷的手肘,當即疼得她“嘶”了一聲,臉色明顯可見的變白,同事緊張得趕緊松開手。
“傷到哪兒了?”
“能起來嗎?”
“嚴不嚴重?”
有人圍過來,詢問。
喻寧呼出口氣,低聲說了一句“沒事”,將所有疼痛的表情都悉數藏盡,爾后和善地沖他們一笑,自己撐在身后的椅子上站起身。
推倒她的攝影師很緊張,連番跟她賠禮道歉,詢問著她的傷勢,喻寧惦記著喻立洋,不想耽誤時間,擺擺手后說“不嚴重”,之后一句抱怨、黑臉都沒有,讓那位愧疚不已的攝影師先走了。
見她確實沒什么事,就一點擦傷,圍觀的人沒多說什么,紛紛撤離。
“你真沒事?”
同事收好設備,輕擰眉頭,懷疑地看著喻寧。
喻寧細細地抽了口氣,剛想走,可一步踏出去,膝蓋就傳來一陣疼痛,令她腳一軟,直接往旁歪著倒去。
一只手扶住了她,她半個身子跌入男人的懷抱,有莫名熟悉的氣息將她環繞,她不由得一怔。
“喻小姐。”
閻天靖彬彬有禮的聲音從頭頂飄落下來,落到喻寧耳里,聽得直教人恍惚。
身形一震,喻寧趕緊抽身出來,迅速抬眸看了一眼,又避開跟男人對視的目光,輕聲說了一句,“抱歉。”
“小喻。”年輕的同事趕緊湊上來,擔憂地喊了喻寧一聲,“還是帶你去附近診所看一看,起碼把傷處理一下。”
爾后一抬頭,朝閻天靖點點頭,算是跟閻天靖打招呼。
然而——
回應他的,不是未來得及說話的喻寧,而是溫文爾雅的閻天靖,“不用了。”
同事眨眼,愣了下。
閻天靖淡淡地掃他一眼,視線落到喻寧身上,“我讓助理去買了。”
同事:?
這位總裁這么心善的么?
喻寧站定,微微活動了下膝蓋,確定沒傷到骨頭后,抬眼看向閻天靖,以非常生疏且冷淡的口吻拒絕道:“不用麻煩了。”
“怎么辦,”閻天靖倏地抬手,扯松了領帶,垂眸盯著喻寧,在喻寧愕然的眼神里,不緊不慢地說,“我們當霸總的,不太喜歡被人拒絕。”
喻寧:???
同事:???
原來您是“霸總”人設?
閻天靖不動聲色,又定定地看向同事,淡定開口,“不好意思,我在追我前女友,麻煩你——”
點到為止。
隱藏的意思,不言而喻。
“啊!”同事反應了三秒,終于是回過神來,舔了舔唇角,趕緊道,“咳,我,那什么,小喻,你就在這里處理下傷勢吧,我想起臺里還有點事,得先走了!電話聯系!”
話一說完,整個人就扛著設備沒了蹤影。
“閻天靖,我有沒有跟你說清楚——”
“沒有。”閻天靖淡淡地打斷她,在喻寧愣怔的一瞬,他微微一瞇眼,嗓音略略壓低,“先把分手理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