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司風眠的分析,司笙倒是顯得很從容,“看蕭逆怎么處理。”
司笙不是個愛操心的性子。
有些人擔心這兒、擔心那兒,事事都愛親力親為,什么都往自己肩上扛。比如墨上筠。司笙不一樣,事情少一樁是一樁,她身邊很少有沒有獨立處理問題能力的人,那些人遇到事一般都能自己解決,真要解決不了找她幫忙,司笙也不介意。
但她一般不主動找事。
司風眠點點頭,沒再多說,想必對蕭逆還是挺放心的。
凌西澤連那小姑娘是誰都不知道,聽他們說一說,這事兒就算過了。
三人抵達喻家,只見到喻天欽和喻立洋二人,沒看到喻寧賢惠的身影。
“師父!”
一得知他們過來,喻立洋就事先提著拖鞋在玄關等待了,見到司笙就迎了上來。
夏天的拖鞋是喻立洋特地給司笙選的,尺碼合適,白色的,質地還軟,穿起來非常舒適。
司笙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大徒弟對自己的孝敬。
司風眠路過,趁機抹了把喻立洋的腦袋,惹得喻立洋伸手對自己的短發一頓扒拉,司風眠在一旁樂得不行。
樂完后,他又去問系著女兒粉色圍裙端菜的喻天欽,問:“喻叔叔,喻姐姐呢?”
“說去醫院看朋友了。”喻天欽踩著拖鞋抱怨道,“天天跑醫院,天天跑醫院,我這個老父親剛享受兩天天倫之樂,又要給她把屎把尿帶小孩。”
司風眠笑問:“萬一喻姐姐給您帶個女婿回來了呢?”
“省省吧,她哪次跑醫院不是這個同事受傷那個同事生病的?”喻天欽擺擺手,顯然對此一點都不抱希望。
這丫頭要真的有找對象的心思,就不會次次相親都放人鴿子了。
司笙和凌西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住院的靖某人。
這時,喻天欽視線一掃,落到凌西澤身上,打量幾眼后,問司笙:“你對象?”
“嗯。”
司笙點點頭。
喻天欽微微頷首,又問了:“會做飯嗎?”
凌西澤:???
不待他有表示,喻天欽就同凌西澤招了招手,極其隨意地說:“來,打個下手。”
在喻家,沒有讓女人下廚的傳統。能讓喻天欽招呼的人里,喻立洋太小了,司風眠是個破壞大王,蕭逆又沒來,只能將主意打到第一次來的凌西澤身上了。
——反正他默認司笙找的對象是家庭煮夫。
凌西澤很少去別人家做客,但,每次去別人家都是以禮相待,頭一次剛來串門就被人指揮著下廚的,神情有些一言難盡。
偏偏司笙還將錯就錯,唯恐天下不亂地給他鼓勁,“凌哥哥,加油。”
凌西澤:“……”
幾分鐘后。
喻天欽走出廚房,心情復雜地來到陽臺,抽了口煙,緩緩焦躁的情緒。
末了,他看向客廳的司笙,指了指廚房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地問司笙:“你找這么個對象,也不怕以后餓死啊?”
司笙一邊吃喻立洋孝敬的荔枝一邊笑瞇瞇地回答:“他家有錢。”
怪不得。
抽完一支煙,喻天欽心情平靜下來,找個借口讓凌西澤出了廚房。
凌西澤:“……”
還真是一次新奇又詭異的體驗。
他甚至還想看到喻天欽見他把鹽當做糖放后時黑臉的樣子。
“上次教你的掌控得怎么樣了?”
馬上開飯時,司笙才后知后覺想起傳授喻立洋技藝這回事兒。
她是個不稱職的師父,不過,喻立洋卻是個很稱職的徒弟,簡直就是“蕭·靠譜·逆2號”,一聽到司笙詢問,就點點頭,然后跑到臥室里,將兩個硬紙板做的機關模型拿出來。
司笙喜歡實踐教學。理論知識只是基礎,而喻立洋是自學理論知識的天才,自己琢磨就夠了。所以,司笙偶爾教喻立洋的,都是實打實的機關模型,給他一張圖自己鉆研,其中機關是如何運作的,她會大概講一遍,之后就讓喻立洋根據圖紙拿硬紙板復原。
也就是說,喻立洋現在處于木匠·老沈的階段。
先前喻立洋跟蕭逆來送早餐的時候,司笙就給了喻立洋兩張圖紙,沒想到這幾天功夫喻立洋就完全復原了。
——有她幾分資質。
拿到機關模型的時候,司笙難免有點恍惚。
如果易中正還在的話,見到喻立洋,肯定當做寶貝兒來疼。
畢竟喻立洋好學還認真,不像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她三分鐘能研究出來的東西,非得磨蹭到三天才會給易中正。
而,這世上任何一個職業,天才都不在少數,真正處于拔尖的人,絕對都是不肯放松的人。
“不錯。”
司笙將兩個機關模型的硬紙板都拆開,看了眼在旁略微緊張等待結果的喻立洋,一點都沒有吝嗇地夸贊了句。
緊繃的神經一松,喻立洋頓時松了口氣。
司笙朝凌西澤伸出手,凌西澤心領神會,將她的手提包給她。
司笙打開手提包,拿出一個她制作的機關玩具,遞給喻立洋,“你把這個玩具拆了,拆完再組裝。不會就思考,思考再不會就去劇組找我。”
“好。”
喻立洋規規矩矩點頭。
“不是不可復制、難以復原嗎?”
凌西澤想起了機關無人機被拆開后的組裝程序——那是他都覺得頭疼的問題。
偏了下頭,司笙睇了他一眼,挑眉:“凌哥哥,什么都分難易的。”
凌西澤失笑。
“姐,這個真是小洋做出來的?”
一旁的司風眠拿著被司笙拆開的硬紙板,拼湊了一陣,竟然沒有完整復原,難免有些受打擊。
“嗯。”
司風眠饒有興致地問:“你還缺徒弟嗎?”
“你不行。”司笙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不怎么留情面地評價道,“沒天分。”
司風眠:“……”
自幼被夸聰明、學什么都擅長的司風眠,在成年之前,在親姐姐這里遭受了史無前例的打擊。
見到司風眠有點小郁悶,司笙笑了笑,找補了一句,“不用太在意,喻立洋現在的水平,打一兩個蘇秋白沒問題。”
“蘇秋白知道自己已經成為計量單位了嗎?”凌西澤悠悠出聲。
“噗——”
司風眠被逗得笑出聲。
他賊喜歡司笙這股不把人放眼里的囂張勁兒,但還是收了收,笑說:“不是,姐,人家可是古老機關術家族的傳人。”
司笙勾起唇角,“你要試試嗎?”
“哈?”
司風眠沒反應過來,眨眨眼。
“明天帶我徒弟來劇組,讓你看看自詡古老機關術家族傳人的本事。”司笙拍拍手,站起身,走去洗手間洗手。
司風眠一怔,扭頭看向隨后起身的凌西澤,“姐夫,我姐想干嘛?”
斜了他一眼,凌西澤淡淡道:“搞事。”
司風眠:“……”這個他看出來了。
而且,他還能看出來,那個叫“蘇秋白”的傳人,明天心情應該不會很好。
司笙洗完手出來,看到滿桌子的菜都擺好了,直接奔著餐桌走,可中途卻被喻天欽給攔住了。
“司笙同志。”
喻天欽老神在在地喊她,手里還拿著她剛剛給喻立洋的機關玩具。
再看一旁,喻立洋站在喻天欽身邊,仰著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機關玩具,生怕喻天欽一用力就將脆弱的玩具捏壞了。
司風眠和凌西澤應該是在廚房里拿碗筷。
“哎,”司笙挑眉,“叔也想拜師?”
“……”喻天欽被她噎了下,心里爆出一句臟話,沒罵出來,他下巴朝司笙點了點,“這是你做的?”
“嗯。”
舉起那個機關玩具,喻天欽指了指上面的銀杏葉標記,問:“專屬標志?”
“啊。”
司笙應聲。
喻天欽兩手一攤,無奈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找你有一兩個月了。我這里有一個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
司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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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福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