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蘇秋白的擁護者對司笙、林羿口誅筆伐,控訴他們的行為是惡意炒作,兩場直播都是利用蘇秋白博取眼球,為的只是讓司笙再賺一波熱度穩固地位。
對于蘇秋白編造師徒謊言的事,在這種口誅筆伐之下,倒是顯得無足輕重了。
直至那一段行車記錄儀被放上來。
那是一段在路上行駛然后出車禍的事情,但全程就只有一句話。
“哥,林羿這邊沒有同意,我們只能采取第二計劃。就引導輿論說林羿被司笙挑唆,不顧我這個大徒弟,否認我的存在,目的就是不讓我跟司笙爭輝……”
分明是蘇秋白的聲音。
這一句,就夠了。
緊接著,就是蘇秋白并未搶救,只是出了一點小傷的新聞,同時還附贈了蘇秋白在醫院坐著被拍的照片。
壓了一下午不敢冒頭的理智粉,看到這視頻悉數爆發,當即搬出鍵盤開始敲打,勢必要在蘇秋白這場雪崩災難上成為勇往直前的雪花。
忍不住了!這段視頻還不足以證明孰是孰非?!為綠茶說話讓你們很上癮是吧?!
司笙不希望我們撕,我們就不撕。但旁觀了一天,只想說,某些人能不能好好做個人,某人立人設、搞營銷、賣慘,犯了錯不知悔改,求林羿沒用竟然想著抹黑!這是人能做得出來的?!粉隨正主,這話沒錯。
嗬!蘇秋白這次翻車夠狠啊,連番被打臉,誓不認錯,現在鐵證如山。幫她說話的這次打算從哪里開始洗?!
確實是蘇秋白的聲音。這女人未免太狠了吧?先前在林大師跟前低聲下氣,扭過頭就要引導輿論抹黑林大師……嘖嘖嘖。
蛇蝎心腸實錘了,求她別再出現污染我眼睛了。
兩個字,歹毒。
話放這里,抵制蘇秋白。
蘇秋白事后不認錯還打算將錯就錯抹黑林羿和司笙的行為,直接激怒了廣大群眾,加上先前一個下午被她的擁護者按頭道德綁架,現在激起劇烈反彈,全網都在討伐蘇秋白的種種惡行。
車上,司笙打著哈欠,垂眼刷手機。
瞥見一連串推送條幅,司笙挑了挑眉,問正在開車的凌西澤,“全網都是蘇秋白的視頻推送,是你干的吧?”
凌西澤“嗯”了一聲。
有關司笙的新聞他都有關注,但現在不如以往,她的新聞太多了,所以不是事事插手。加上司笙這神奇的打臉體質,有些新聞晾一晾,轉頭就會有反轉,用不著凌西澤操心。但是,基本的反黑、控評還是有讓人做的。
這件事凌西澤就只在司笙采取反擊時,買通媒體將事情影響度擴散罷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蘇秋白想紅,但這一年積攢下來的人氣,不如這兩天所賺的。只是,她這一波黑紅之后,怕是再也在圈里站不起來了。
不止娛樂圈,還有國樂圈。
原本國樂圈的人就注重品行……當然,林羿這種天賦異稟的人,桀驁不馴一點另說。但以蘇秋白的能力和黑點,今后想在國樂界立足基本就沒可能。就算回學校,校園女神的名頭都得被摘了。
做出此種行為,無異于過街老鼠,人人唾棄。
何況有凌家在這邊壓著,蘇秋白的前途算是徹底完了。
司笙感慨:“有錢真好。”
“都是你的。”凌西澤勾起唇角,舉止極其氣魄,但話鋒一轉卻是問,“我的生日禮物準備好了嗎?”
司笙默默地扔了他一記白眼。
先前給他補了去年的禮物,但這貨非常得寸進尺,上個月就跟她要禮物,且要一次性補完這幾年空缺的。司笙由得他,就應下了。不過他總覺得她會敷衍了事,隔三差五就提醒她一下。
頭一次見這么催自己生日禮物的。
“喏。”司笙指了指腳邊放著的背包,說,“都在里面了,等著吧。”
凌西澤視線往下一移,皺了皺眉。
司笙挑眉道:“親手做的。”
“哦。”
凌西澤立馬就舒坦了。
這次凌西澤過來,不僅是為陪了司笙,聽說還有工作,但司笙沒有細問。
“待多久?”
“看你待多久。”
“你不忙別的工作了?”
“嗯。”凌西澤輕描淡寫道,“提拔了幾個人,有他們做。”
百曉堂這樣一個半官方機構,成員遍布全國乃至全世界,司笙都可以當甩手掌柜,將事情扔給這個扔給那個,非她不可的都能扔給小師姐網上辦公,凌西澤覺得該向司笙這種想方設法給自己減負的人看齊,就學了司笙一手。
以后的工作將會輕松很多。
“哦。”
司笙點點頭,唇角勾了勾。
平時凌西澤朝九晚五的,她閑著沒事找他聊天都得注意時間,現在凌西澤空閑了,她自然是樂意的。
以后拉著凌西澤出去玩的機會也多了。
——她還有很多地方想帶凌西澤一起去看呢。
林羿的住所距離項目所在地不遠,開車就兩三個小時。
沿途盡是山,越往里走,山峰越是陡峭兇險,崇山峻嶺,山脈連綿不絕。
夜色漸漸暗下來,司笙打開車窗,手肘搭在窗沿上,下巴抵著手肘望向外面,在朦朧夜色里看到山峰的深沉輪廓,眼里光線明明滅滅,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
見她一動不動地趴著,凌西澤將一瓶水遞過去,把人拉了回來。
司笙坐回來,接過水后擰開瓶蓋,側首看向凌西澤,淡淡道:“我一直在想,機關術能做什么。”
“嗯?”
凌西澤狐疑地挑眉。
“一項技能,如果對世人無用,就是個消遣。”司笙仔細想了想,找了一個比喻說,“比如民用無人機,就是個消遣。”
“消遣也是個價值。”
“這種價值不值得花老易一輩子心血。”司笙輕描淡寫地說,頓了頓后,又偏頭看了眼遠處連綿的山峰,“不過,我現在看到它的價值了。”
為民所用,造福于民。
這才值得人窮盡一生去鉆研。
對于能潛心做鉆研的人來說,最終成果帶來的自豪和成就,是再多金錢利益都比不上的。
那些個供人玩樂的機關物件,易中正平時看都不看一眼,不屑一顧,但他從不跟司笙說,機關術可以做什么。
他讓司笙自己找。
司笙不想找,因為她踏遍千山萬水,沒有見過幾個有才能的機關術大師,他們虛偽又封閉,守著被一再遺失的技藝當做財富,渾然不知外界科技發展到現在,早已對他們那點技藝不屑一顧。
在京理那兩年,司笙見到花成倍心血、時間做的東西,利用現代技術可以大大節約時間,達到同樣的效果。于是就更不想找了。
她佩服有情懷的人,然后在這個科技迅速發展、太多技藝失傳的時代,放棄了自己的情懷。
凌西澤笑笑,低聲說:“你會自豪的。”
司笙垂下眼簾,手里把玩著一柄做工獨特的小彎刀,很淺地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她跟《火種》導演說,做好手上的事,走好腳下的路,沒人能改變時代和行業。
但凌西澤告訴她,站在任何行業頂尖的那一撮人——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改變時代。
落腳的是一個小山村,沒有開展旅游業,連住宿的旅店都沒有。但項目組直接租用當地人的住所,且是一家境不錯之人的住所,是一棟三層樓的小別墅,前有湖畔后有竹林,環境非常好。
凌西澤將司笙送到別墅外。
拿起腳邊的背包,司笙這才想起凌西澤今晚的住宿,遂問:“你住哪兒?”
“另有住所,”凌西澤道,“明早接你過去看看。”
“嗯。”
凌西澤道:“那邊環境也不錯,你想去住的話,隨時歡迎。”
司笙頷首,斟酌了一下,說:“晚上給我拍個照。”
“行。”
吻了下她的額頭,凌西澤笑著應了。
司笙跟他告別,關上車門后,就利落地拎著背包走向別墅。
但——
剛進庭院,司笙還沒見到別人,就見兩個保安走過來,攔住她的去路。
“你是什么人?這里閑雜人等不準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