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是司家那邊的親戚來拜訪了,要讓他們進來嗎?”
阿姨倒是挺習以為常的,看來這兩天沒少見到這場面。
司尚山下意識皺了皺眉。
司炳花大價錢買了一堆假古董的事,司尚山當天就知道了。因為那晚司銘盛就打電話給他,希望他能幫忙拯救司尚山。
司尚山沒同意,以“在外出差”為由,拒絕跟司家交流。
這幾日為躲著司家,一直沒有回來,直至昨晚才到家。
聽阿姨說,司家的人隔天就上門找,沒見到司尚山就不死心,沒想到是真的。就連他和司笙、新女婿聚一聚,都要來打擾。
“忙,不見。”
司尚山思忖片刻,很快給了回應。
司笙和司銘盛直接撕破臉皮,眾目睽睽之下說“誓不兩立”,現在讓司笙見到他讓司家的人來家里,剛培養出來的一點父女感情,豈不是被折騰光了?
太虧。
劃不來。
“是。”
阿姨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司笙、凌西澤、蕭逆、司風眠正在玩牌,聽到了動靜,都沒當回事。
——司家的事,司風眠都知道了,甚至歐陽秋還聯系到他,希望他能幫忙說點好話。但司風眠沒打算參與,用“我爸的事,我摻和不了”打發了。一不是他的錢,二他身份尷尬,這種時候明哲保身最好。
不過,他們都沒想到的是,來人里有歐陽秋這彪悍的女人,她料到司尚山在家,被拒絕后不肯善罷甘休,直接將阿姨扒拉開,氣勢洶洶地闖入了家門。
“司尚山!”
剛一進門,歐陽秋就大喝一聲,面目猙獰。
司風眠聞聲瞥了眼,被嚇了一跳。
在司風眠記憶里,歐陽秋是典型的豪門貴婦,私下里嘴碎、丑陋,但面上總是端著架子,說話時繞好幾個彎,一切都要以身份為主。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歐陽秋如此“彪悍”的一幕。
正打算給司笙等人泡茶的司尚山,聞聲,冷下臉,匆匆走出來。而司笙等人也適時停下打牌,抬目瞧著歐陽秋等人。
除了歐陽秋,還有司炳、程悠然。
司尚山的親哥拉不下臉,沒有過來。
“司尚山,你閉門不見是什么意思?!”歐陽秋掃了一圈客廳,張口就開始責難,“怎么,現在司家落難,就瞧不起我們了?是不是你親爸過來,你也看都不看一眼啊?!”
司尚山看著這娘們兒就頭疼,沒好氣道:“我現在沒空見你們。”
“呵。”
歐陽秋冷笑著看了司笙等人一眼。
司炳適時開口,“因為司笙在這里嗎?小叔,你心里只有司笙這一個女兒,沒有司裳的分量了嗎?!”
“關司裳什么事?”司尚山莫名其妙。
“小叔,司炳被騙這件事,你不得不管。”程悠然挺著肚子,上前一步,直言道,“他之所以被騙,跟司裳可脫不開關系!”
司尚山寫了一腦門的問號。
這時,聽到他們牽扯到司裳,司風眠皺皺眉,想起身去看一看,但身形剛剛前傾,就被蕭逆抬手壓住肩膀。蕭逆給他扔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這些未成年人,不需要操心這些事。
司笙和凌西澤也閑坐著,沒有摻和。
靜觀其變。
本來憋著一口氣想讓他們直接滾蛋的,沒想他們會扯到“司裳”,司尚山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問:“跟司裳什么關系?”
歐陽秋冷笑:“你知道為何幾個月都不回家嗎?!她根本就不是去實習,而是跟欺騙我炳兒的騙子在交往!騙子騙炳兒的事,她肯定是知道的!她是你的女兒,眼睜睜看著騙子欺騙炳兒!司尚山!你不管管嗎?!”
司尚山被驚住了。
這樣的勁爆消息,完全在他預料之外。
司裳跟騙子……
將司尚山的表情看在眼里,司炳將話接了過去,“騙子叫范子城,化名為范前,一直有跟我來往。裳裳跟我走得近,就跟范前認識了。他們倆早在暑假前就確定了關系,后來范前——”
“不,范子城離開封城后,裳裳就跟著范子城一起走了。”
“小叔,您不覺得奇怪嗎?裳裳這樣的乖乖女,會忽然選擇去外地實習。明明封城的工作機會很多,她想找什么工作沒有?”
“不過您沒發現也正常。自打司笙回來,您正眼看過裳裳一眼嗎?!沒有!您眼里只有司笙!裳裳伙同范子城來欺騙我,我不怪她,因為她是被范子城蒙騙的!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您,小叔。”
“哪怕您平時多關心一下她,也不至于將她推到范子城懷里!”
“她墮落至此,全都是因為您!”
司炳一口一個“您”,但沒有半點尊重之意,反而字字珠心。
司尚山臉色一點點變白。
司炳見有機可乘,繼續道:“這件事,我可以原諒裳裳。但是,小叔,您不該為裳裳的一時糊涂付出代價嗎?!”
“司尚山,只要你愿意出錢擺平這件事,我們看在多年交情和裳裳的份上,可以概不追究!”歐陽秋眉目揚起幾分得意,仿佛勝券在握,“不然,我們一旦報警,裳裳身上這黑點,怕是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