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司笙沒挑戰封子琛對她的認知,順著他的話問:“你找到她了嗎?”
“我約了她助理,”封子琛說,“約好三天后見面。”
“助理?”
“對啊。這樣的神秘人物,應該都有助理什么的吧。”
鬼扯。
他們江湖人才不需要什么助理。
不過——
想到兩個機場的遭遇,司笙估計自己怕是要被“江湖”除名了。
“對了,你要一起去嗎?”封子琛熱情邀約。
“不去。”
司笙非常堅定且堅決地拒絕了。
用不著三天,她就能弄死冒牌貨。
“……那好吧。”封子琛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就振作起來,“嫂子,你來安城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有時間的話我來找你玩啊。”
司笙“唔”了一聲,跟他報了個地址,然后說:“過來看看朋友,沒什么事。你隨時能過來。”
畢竟到現在為止,無能的百曉堂和段家等勢力……依舊讓范子城在外逍遙。
“那行。”
封子琛爽快地應了。
段長延將車開到豆腐鋪。
得知司笙要來的消息,鄭永豐提前一晚開始準備豆腐腦,她被接過來的時候,時間正好,豆腐腦新鮮出爐。
鄭永豐在門口抽了一支煙,就見到段長延的車開過來。他將煙掐了,站在一旁,看著車上的人走下來。
“鄭哥。”
司笙走過來,將墨鏡一摘,跟鄭永豐打招呼。
鄭永豐沒說話,點點頭,轉身往里走。
司笙緊跟著進門,瞥見里面座位上坐著個女生,頓了頓,“有客人?”
她的話剛問出口,背對著門口吃面條的女生動作一停,轉過身來,見到司笙后眼睛一亮,“堂主,是我!”
是蘇秋兒。
“哦。”司笙笑了一下,戲謔問,“來這兒找誰的?”
蘇秋兒被她調侃得神色一怔。
她剛一問完,停好車的段長延就走進門,同樣見到蘇秋兒,跟蘇秋兒招手,“秋兒妹妹來了。”
“……”蘇秋兒沒看他,跟司笙說,“上午得到一點消息。因為你在飛機上,不好聯系,鄭哥說你會來豆腐鋪,所以我就來這里等你了。”
“哦。”
司笙微微頷首。
段長延隨口搭了一句,“什么消息?”
蘇秋兒又不理他,回過身,低頭繼續吃面條。
段長延莫名其妙。
鄭永豐看了段長延一眼,吩咐:“去廚房,把豆腐腦端上來。”
“……我剛回來,你讓我打下手?”段長延感覺自己西北小太爺的地位受到了動搖。
鄭永豐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于是,段長延環顧一圈,感覺在場各位的地位都要比他高那么一點點,撓撓頭,只得無奈地去后廚,將鄭永豐給司笙準備的豆腐腦和午餐端上來。
順帶捎上了自己那份。
司笙坐在蘇秋兒對面,段長延將她的食物放好,想將自己的也放好,但被司笙推了一下。
司笙說:“去別處。”
“為什么?”段長延一怔。
四個座,他占一個,咋了?
司笙斜眼看他,“我們堂的機密,你不適合聽。”
段長延:“……”屁能耐沒有的一堂,搞得我稀罕聽似的!
司笙和蘇秋兒邊吃邊聊。
段長延生肖屬賤,司笙越不讓他聽,他越要聽,往隔壁桌一坐,耳朵豎起兩米長,恨不得把她們每一個字眼都聽進來。
鄭永豐路過,往他桌上砸了一杯水,濺出來半杯,他滋哇亂叫,得到鄭永豐一記“給我收斂點”的眼神。于是,他不忿地擦了擦濺出來的水,懷著委屈巴巴的心情,總算是老實了。
“冬至是今早來的安城,”蘇秋兒跟司笙說,“他們第一時間派人跟冬至進行了接觸。”
“嗯?”
司笙微微擰眉。
只是接觸?
“他們察覺到冬至背后有百曉堂撐腰后,似乎改變了策略。最近有了將冬至認回去的打算。”蘇秋兒解釋。
“冬至知道了?”
“應該知道了。”蘇秋兒點頭,繼續說,“我得到消息后就趕了過去,跟他見了一面,但他情緒明顯不高,沒有跟我交流的意愿。不過堂主放心,我們的人時刻關注著他,不會讓他出事的。”
司笙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段長延忽然把腦袋湊過來,冒出一句——
“傻白甜怎么了?”
蘇秋兒和司笙皆是偏頭看過去,眼里帶著刀子,一刀一刀地剜在段長延身上。
段長延:“……”他閉嘴還不行嗎?
見段長延老實坐回去,司笙忽然又看他一眼,吩咐:“你這兩天多去陪陪他。”
“我啊?”段長延指了指自己。
“嗯。”
“我什么時候成了一陪玩的了?”
“你除了會玩,還有別的價值嗎?”司笙理所當然地給他捅刀子。
段長延感覺自己被深深地傷害到了。
囑咐完段長延,司笙沒有再搭理,繼續跟蘇秋兒道:“U盤的事呢?”
“名單確認得差不多了。”蘇秋兒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們那邊正在慢慢接觸。您放心,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之中。”
“那行。”
司笙甭管放心不放心,面上總是要端著堂主的架勢說句“放心”的。
聊了幾句,司笙忽然聊到另一茬,“你讓安城百曉堂的人打聽一下,最近是不是有個自稱‘西北活地圖’的在安城活躍。”
“不是交給我嗎?”段長延又插了句嘴。
司笙這暴脾氣,直接一眼瞪過去,“我剛跟你說什么?”
“……”段長延摸了摸鼻子,“行行行,陪玩。我馬上約傻白甜。”
說著他還真的掏出手機去聯系冬至了。
司笙收回視線。
這時,蘇秋兒卡殼了下,狐疑地問:“堂主,你也知道‘西北活地圖’嗎?”
司笙:“……”
段長延:“……”合著你們堂連你們堂主的豐功偉績都不帶調查一下的吧?什么破爛堂哦。
吃完最后一口豆腐腦,司笙隨口應聲,“嗯。”
“聽說這個人很神秘,在西北地帶留下不少神秘傳說。”蘇秋兒道,“她沉寂一兩年,現在又出現,但比以前要張揚明顯很多,我們堂確實有所關注。您也有事要找她嗎?”
“嗯。”
“那行。”蘇秋兒點頭,“我晚上就能給您回復。”
頓了頓,蘇秋兒又說:“不過這個人脾氣古怪,接單完全靠心情。我們可以找到她,但不一定能讓她接您的任務。”
司笙淡淡道:“找到她就行。”
隔壁桌的段長延揉著腮幫子,抬手掩著嘴,防止笑得太明顯又挨這兩人的白眼。
蘇秋兒說到做到。
天色剛一黑下來,就趕到豆腐鋪,給司笙帶來了好消息。
“我跟‘活地圖’的助理約好了,明天中午跟我們見一面。”蘇秋兒說到這里,微微一頓,視線有意無意地在逗鳥的段長延身上停留一瞬,然后抿著唇說,“她特地把地址選在德修齋。”
“是么?”段長延賤兮兮地搭話,爾后又舉起雙手保證,“我發誓,這人跟我們段家,肯定沒有半毛錢關系。”
一個冒牌貨,哪來的關系。
段家要提前知道,肯定第一個弄死。
蘇秋兒輕哼一聲,“聽說‘西北活地圖’背后就有你們段家撐腰……準確來說,她背后的勢力是整個大西北。”
“咳咳。”
段長延差點被嗆到。
真貨當然是!但這個……
段長延看了司笙一眼。
司笙沒打算解圍,只是別有深意地開口,“德修齋好啊,安全。”
眾所周知,德修齋的安保設施,一流。
任何大型交易,只要有擦槍走火可能的,都會選在德修齋,以防出事的時候有德修齋的員工和安保人員幫忙鎮壓。
蘇秋兒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幾點?”司笙問。
“十二點。”
勾了勾唇,司笙道:“行。”
就讓她看看,究竟什么人敢冒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