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在巴哈面前坐下,翹著腿。
她問:“范子城讓你做什么?”
“他給了我一份地圖,請了風水大師選最佳的地理位置,讓我根據這些一一排查。”巴哈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回答。
他不是怕的,而是疼的。
“排查得怎么樣了?”
“九成以上,但都沒有結果。”巴哈道,“可能是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也有可能運氣不好,在剩下的幾個點。”
正因為排查了那么多都沒個結果,范子城覺得希望渺茫,才會考慮找活地圖出馬的。
“你就沒懷疑過,樓蘭村就是機關城嗎?”司笙冷聲問。
“這,”巴哈磕絆了一下,“不太可能。迷宮村不是風水寶地,何況……它每天準時運作,是個成品。可機關城是半成品,不可能是‘活的’。它只能是出自同一位大師之手。”
司笙瞇眼:“那你為何每天記錄它的路線變化?”
巴哈啞了。
“每天準時在天空盤旋的無人機,”司笙不緊不慢地說著,從桌上拿出一疊迷宮村的地圖,“哦,還有這些圖紙……”
“理論上來講,機關城不可能以我們村為入口。”巴哈繼續道,“我覺得迷宮村跟機關城有牽扯,所以記錄了一下。”
“哦。”司笙淡淡應聲,又問,“記錄多久了?”
“400天。”巴哈想了下,道,“每天都有變化,以一年為周期,現在都是重復的了。”
司笙又“哦”了一聲,堂而皇之地將那疊圖紙收下了。
見到這一幕,巴哈的心臟都要裂開了。
媽的,土匪。
將圖紙放背包里裝好,司笙還客客氣氣地問了一句,“東西我都拿走,沒事吧?”
巴哈表情僵硬嚴峻,不想搭話。
“不用這么小氣,反正你留著沒什么用。索性不如給我,沒準我能給你派上用場。”
這話一點安慰效果都沒有。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司笙問巴哈別的問題,巴哈干脆都自暴自棄地回答了。
司笙:“多久跟范子城聯系一次?”
巴哈:“半個月。”
司笙:“上次聯系是什么時候?”
巴哈:“十天前,他讓我給一個女人一點資料。”
司笙:“什么資料?”
巴哈:“這一周的村里地圖,以及本地的人文地理之類的。”
司笙:“沒了?”
巴哈:“沒了。”
司笙:“之后沒再聯系?”
巴哈:“沒有。”
問到這里,司笙微微一頓。
她本來覺得范子城跟榮博和徐妃會是一伙的,沒想到……榮博和徐妃也是個被范子城當槍使的。范子城壓根誰也不信,面對任何人都留了一手。
司笙:“你跟范子城怎么聯系的?”
巴哈:“他會主動聯系我,每次號碼都有變化,時間不長。”
司笙:“……”一如既往的謹慎。
陸陸續續問了一些問題,司笙估摸著應該問完了,才裝好他的資料起身。
半晌。
她檢查完所有資料,給巴哈留了一些用不上的,然后走到門口。
跨過破爛的門時,她頓了頓,倏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扔下一句話,“好好在村里待著,或許有你見到機關城的一天。”
巴哈心中一動。
他看著司笙遠去。
凌晨三點,司笙來到段氏姐妹的住所外,見到百無聊賴的丁鏡,以及——倒地不起的兩個姐妹團帶來的男人。
丁鏡把玩著竹笛,見到司笙來了,挑了挑眉,稱贊道:“你的暗器真好用。”
“……嗯。”
司笙接受了這夸贊。
“一切順利?”丁鏡問。
“一切順利。”司笙點頭。
“那行,我也偷到手了。”丁鏡說著,爾后手持竹笛,往里面一指,“該放倒的人都放倒了,以你的銀針劑量,應該能讓他們一覺睡到大天亮。現在就剩段氏姐妹倆。我沒動她們。”
“哦。”
司笙應聲,往里走。
丁鏡緊隨其后。
步伐一頓,司笙扭過頭,頗有無奈地看向她。
擱著也試鏡,丁鏡也能明白她的意思,抬手摸了摸鼻尖,解釋:“我就擱門口守著,放風。”
我看你是蠢蠢欲動,巴不得自己出手。
輕嘆一聲,司笙默認了丁鏡的行為,然后走向段氏姐妹的住所。
很方便,這倆姐妹是住一起的。
這一次——
司笙站在門口,摸出了一根鐵絲。五秒后,悄無聲息地撬了鎖。
老式的門,推開時有“嘎吱——”的聲響,非常之刺耳。但是,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司笙就閃身進了房間,而段桐月迷迷糊糊中一句“姐”還沒喊完,就被司笙的一枚銀針射中。
她倒下了。
段桐星倒是沒有,第一時間翻身起來,爾后跳下床,可——
她不是司笙的對手。
很快被司笙擒拿。
段桐星提了口氣,想要大聲呼救,但是司笙一雙臭襪子塞過來,塞得她兩眼翻白,什么話都喊不出來了。
她憤怒地抬起眼。
然而,司笙卻彎下腰,湊到她耳邊,輕聲撂下狠話:“要么老實回答問題,要么我讓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