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過了。”
凌西澤警惕地環視四周。
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司笙能聽清。
司笙舉目望去。
乍然一看,發現不了任何異常。她的瞬時記憶尚可,走之前特地看了眼帳篷內的情況,什么都擺放在原樣,看起來沒有絲毫被動過的痕跡。
凌西澤拍了下司笙的肩膀,然后走到他們的行李箱面前,在地面撿起一小段線條。
他捏起來,朝司笙一舉,讓她看了一眼。
司笙輕輕擰眉。
隨后,跟凌西澤對視一眼,將手中的衣物放下,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帳篷。
她就在外面等待。
凌西澤也隨之出來。
“我走之前,隨手放了幾根線條,本來是以防萬一。”凌西澤走到司笙身側,手里拿了一件外套,順勢搭在司笙肩上。
司笙笑著問:“這么小心啊?”
凌西澤彎了彎唇角,“跟你在外面,多個心眼準沒錯。”
“……嗯。”
這一點,倒是司笙疏忽了。
她帶了兩個行李箱,全部都是她設計的,行李箱有特定的打開程序。任何人,一旦不知道程序,打開后——就是當初段桐星的下場。
所有重要的資料,她都放在行李箱里。
此外,這兩個行李箱還有凌西澤參與,一旦被人盜竊,以非正常方式打開到最后一步后,就會啟動自動銷毀模式。同時,當他們發現行李箱被盜竊并且確定找不回后,同樣可以遠程進行遙控,讓行李箱啟動銷毀程序。
因為有這樣的“保險”,所以司笙就放松了警惕。
——何況,這里是她小師姐的地盤。
——她覺得自己用機關箱,就已經挺警惕了。
沒想到,隱藏在外援組的人,并不是沖著她的資料和研究來的。
“我在我的行李箱里找到兩個竊聽器,一個放在上衣,一個放在褲兜。”凌西澤說到這里,微微一頓,往后面的帳篷看了一眼,又道,“我們的帳篷里,被安裝了不下十個竊聽器。”
“呵。”
司笙冷冷一笑。
這一次,看來是沖著他們的進度來的。
想詳細了解他們對機關城的掌控。
——仔細想想,也是。世上只有司笙一人能解開的機關城之謎,他們就算拿到原樣的圖紙,也沒卵用。
司笙問:“你什么想法?”
視線在四周的帳篷一掃,凌西澤慢條斯理地說:“以我們的聰明才智,不可能沒有發現。”
司笙聳肩,認可了凌西澤的說法。
她明白凌西澤的意思。
放竊聽器的人是誰,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放完之后,那人肯定怕被發現,所以會有意無意地觀察他們倆的舉動。
也就是說——
他們倆進帳篷,不到兩分鐘,又走出來。這一舉動,明顯是發現了異常的。
倘若裝什么都不知道,太假了。
何況,以他們倆的智商和觀察,要真發現不了帳篷里的十多個竊聽器……那他們就是傻子,不配跟范子城斗智斗勇。
司笙悠然道:“但我們可以略輸一籌?”
“是這么個意思。”凌西澤笑了笑。
——他們可以發現帳篷里有人潛入,并且在帳篷里安裝竊聽器。他們可以大動靜地在帳篷里尋找竊聽器。
——但是,他們還可以“不將帳篷里所有竊聽器都全部找出來”。
——同時,在帳篷附近加強守衛,確保“不會再出現類似情況”的同時,順便給“竊聽器的源頭”透露一點他們想透露的情報。
總而言之,只要他們留的心眼夠多,主動權就掌握在他們手里。
司笙道:“先給小師姐說一聲。”
凌西澤頷首,往帳篷方向看了一眼,道:“就在這里說吧。”
“嗯。”
司笙跟凌西澤回了帳篷,拿了手機后,在外面給墨上筠打了一通電話。
不多時,墨上筠本人,就待著幾個人一起過來了。
幾人在帳篷外跟司笙、凌西澤留對視一眼,隨后墨上筠一擺手,其余人就進了帳篷,翻箱倒柜地開始搜查“竊聽器”。
墨上筠則是站在外面跟司笙、凌西澤聊天,沒有多話,重點是圍繞著“守衛”來的。
墨上筠表示給他們帳篷外安排人手,每天三班倒,確保不會再有一只蒼蠅不經允許就進入他們的帳篷。
處理得很嚴謹。
不多時,墨上筠帶來的人,就搜出了十個竊聽器。
墨上筠讓他們不要聲張,然后把竊聽器默默處理掉了。
一番折騰后,已經到了深夜。
墨上筠這才離開。
司笙和凌西澤奔波一天,簡單收拾了一下他們的行李,便也睡下了。
第二天。
司笙睡到
日上三竿才醒。
她隨意拾掇了下自己,沒怎么整理,就掀開門簾走出來。
“司堂主,中午好!”
外面的陽光落在臉上的那一刻,左右兩邊響起了異口同聲的招呼聲。
司笙驚得眉頭一跳。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外面倆站崗的戰士跟她打招呼。
“中午了?”
司笙問。
她摸了摸小腹,感覺有點餓。
“是。”
其中一人回答。
另一人說,“墨隊說,您的倆弟弟來了,如果您想看好戲的話,建議您在下午一點之前,去她那邊轉一轉。”
“……哦。”
司笙登時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