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心道,你連我家的桌椅板凳都給扛走了,糧食更是被你搜刮干凈了,就連藏在炕席底下的糧票和一張十塊錢的大團結都被你給摸走了。
這還叫做只收點利息?
往后竟然還想來我家踅摸?
你打秋風打上癮了?
這混賬玩意太缺德了!
……
江家院內。
少年秀禎淺淺發笑,清麗的小臉兒宛似芙蓉。
隔壁陸家在哭夭。
陸家娘倆人緣不好,平日不積德,以至于眼下遭了難,住在附近的一些人家雖然看見他們娘倆的慘況,卻無人相幫,反倒都很幸災樂禍。
秀禎湊過來,真心實意說:“丫丫姐真厲害。”
秀氣的少年眉眼含笑,作出一副真心敬服的模樣。
齊素雅這會子正在廚房里搗鼓她從陸家抄出來的米面糧食。
她擼起袖子淘米煮飯。
“你可別嫌我敗家,反正這些東西全是意外之財,就當白撿的。”
其實她內心里是覺得,這小子太摳了。
做菜舍不得放油放料。
秉著吃貨精神,她可不想虧了自己的嘴,所以這煮米做飯的差事還是得自己來。
另外就是……
假如她是自己一個人住的,完全可以貓起來偷偷摸摸吃自己空間里的那些好東西,須知她那里現成的食物可不少。
但如今暫住在江家,倘若無視這面黃肌瘦的一家人,自己躲起來吃獨食,她心里過意不去。
畢竟,也許原主對此不以為然,但江家救了原主,這是鐵一樣的事實,必須得承人家這份情。
縱使如今換了個芯子,但也算是染上份因果。
少年驚訝地瞄了齊素雅一眼,猛然做出一副震驚臉。
“丫丫姐,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秀禎哪有嫌棄你?秀禎喜歡你還來不及。”
他西施捧心,像是受到莫大的傷害。
可,齊素雅:“???”
這家伙撒謊不打草稿,嘴巴像是抹了油。
要不是她很有自知之明,準得被他忽悠死。
她哼哈答應著:“嗯,嗯,嗯!行,我知道,你沒嫌棄。”
但這口吻一聽就十分敷衍。
少年笑吟吟的,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秀氣清潤的眸子像是掠過了什么。
……
齊素雅忙著燒火做飯,也沒注意秀禎那小子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直至忙了好半晌,一回頭才發現秀禎不見了。
飯菜陸續出鍋,她把兩口大鐵鍋刷干凈,然后用盆子從農家用的那種大水缸里舀了一些水。
她決定燒兩鍋熱水,等吃完飯后正好能拿來洗澡。
之后,她端著一大盆米飯往外走,卻見院子里靜悄悄的。
隔壁陸家正在收拾那一地狼藉,陸志遠聞見香味,又看見了她,登時臉色黑八度。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然后端著米飯往江家正中間的堂屋走。
“你說,她是不是想起來了?”
還沒等進門,就聽見屋里傳來一道低沉雄渾的嗓音。
正是江家二哥,江雁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