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于姝坐在那,低低垂著眸子,看不太清眼底的情緒。
以前她是經常跟在陸承洲身邊。
可每一次,賀一渡和秦放都在,她從來沒跟陸承洲有過私下兩個人的時候。
于姝回想著從什么時候一切變得不一樣了。
明城見過顧芒之后,沒多久,顧芒去陸家給陸老夫人治病,就不一樣了。
陸承洲從那時候開始,很少回京城,幾乎都在明城。
于姝手指緩緩收緊,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晌,她重重扣下鋼琴蓋,起身走出琴房。
顧芒已經到京城了,再這么下去,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
知道她于姝根本不是陸家內定的孫媳婦。
她丟不起這個人。
走到書房門口,于姝推開門進去,“爸。”
紅蝎。
幾人匯報完紅蝎的事情,“陸少,沒什么事我們就先出去了。”
陸承洲嗯了一聲。
敬了個禮,他們轉身往外走。
臨走之前還往顧芒那邊看了眼,女生翹著二郎腿,一條胳膊隨意搭在沙發上,另一只手拿著手機不緊不慢的按著鍵盤。
挺散漫的姿勢,神色寡淡,安安靜靜的。
短暫的一眼,他們收回視線,走出辦公室。
陸承洲簽完兩個文件,合上放一邊,抬眸看向顧芒。
隨即視線轉向飛鏢靶那邊,兩只飛鏢扎在一環邊緣,幾乎同一個位置。
他目光停了兩秒,嘴角勾了勾,扣上筆,起身。
顧芒正在跟孟今陽微信聊天:“姜律師高考陪你?”
孟今陽回復道:“嗯,考場離璽宮很遠,要住酒店,姜大哥他說不安全,到時候陪我一起。”
顧芒挑眉:“行,那就用不著我了。”
孟今陽道:“我把顧肆的準考證給你快遞過去了。”
顧芒回了個“嗯”字。
這時候,一片陰影籠罩下來,顧芒抬頭,就看到陸承洲在她面前站著。
想起她聯考之前,被陸承洲催著學習,他還拿著高三的試卷要給她講題。
連高考出題組的老師都驚動了,給她出了一堆沖刺試卷。
女生清寒明亮的眸子看著他,一瞬不眨的。
陸承洲捏了捏她的下巴,“看什么?”
顧芒思考了一秒,說:“做家長會上癮嗎?”
還是目的不純。
“怎么問起這個?”陸承洲在她旁邊坐下。
顧芒把手機給他看。
陸承洲手環住她的腰,瞥了眼聊天記錄,“做家長不會,做別的會。”
顧芒沉默,隨后淡淡開口:“當我沒問。”
陸承洲嘴角勾起來,手指勾玩著她的耳朵,“你當姜慎遠是什么好人嗎?”
孟今陽的案子的確影響很大,但比這個案子慘烈的并不是沒有。
姜慎遠怎么不去普渡?
顧芒看著他,沒說什么。
“這案子是姜行義負責的,一審只判了對方三年,二審卻判了十二年,你做的?”陸承洲問。
雖然當時顧芒只有五歲,但直覺告訴陸承洲,這事兒就是她做的。
顧芒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眼神很暗,像深淵,里頭什么光都沒有,看不到任何波動。
冰冷,陰沉。
姜行義是姜慎遠的父親,負責孟今陽的案子。
一審結果出來的時候,她差點去殺了那個畜生。
被父母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