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芒一進臥室,把身上的迷彩外套脫了扔進臟衣簍。
她里面穿的軍綠色背心,露出線條勻稱的胳膊,皮膚很白,漂亮的晃眼。
驀地,陸承洲目光定在她手肘那兒,擰眉。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怎么弄的?”
“嗯?”顧芒看向他,有一瞬的茫然。
然后見他低著眸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就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她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時候撞了。
青了一大片,看著挺嚇人的。
顧芒以前就經常受傷,這對她來說不算什么,
但陸承洲身上突然出現的那種壓抑,低沉的情緒,讓她有點不安。
從赤炎回來,陸承洲身體上的后遺癥是治好了。
心里的后遺癥有點過不去。
見不得她受傷。
她看了一眼男人,頓了兩秒,挺隨意的開口,“啊,可能軍訓的時候在哪兒撞了,沒事。”
陸承洲見她完全無所謂,習以為常一樣,嗓音更低,“自己沒感覺?”
顧芒又頓了兩秒,面無表情的改口吐出兩個字:“有,疼。”
其實沒感覺,不是陸承洲說,她可能都不會注意到。
習慣了。
但這男人現在明顯不對勁。
陸承洲聽見她說疼,抬眸看了她一會兒,眼里說不出是什么,“晚上給你冰敷。”
“行啊。”顧芒勾唇,手指笑著刮了下他的下巴,“還挺體貼。”
陸承洲:“……”
他不斷下沉的心情就被她這句話和這個動作給一把勾住了,不上不下的卡著,有些復雜。
好半晌,陸承洲嘆了口氣,把她拉進懷里,抱著。
下巴壓在她頭頂,聲線又低又啞的,“我現在真見不了你身上有傷,懂不懂?”
“不懂。”顧芒道。
陸承洲被她這理所當然的語氣給愣住了:“……”
顧芒推開他,往后退了小半步,抱著胳膊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陸承洲,你可能忘了,有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身上沒一塊正常顏色的地兒?全是印。”
陸承洲:“……”
“現在說見不了我身上有傷?是不是有點兒,”顧芒稍微歪著頭,精致的眉眼一挑,“虛偽。”
陸承洲:“……”
剛才不上不下卡著的情緒什么都沒了,直勾勾看著她。
驀地,他笑了出來,又把她拉進懷里抱著,親了下她的耳朵,“行,我虛偽,但這不一樣。”
顧芒聲音平靜,“本質都是淤青。”
陸承洲往后坐到床邊,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蹭了蹭她的頭發,聲音低在她耳邊:“不一樣,床上可以禽獸,下了床得做人。”
顧芒有點癢,身體微微往后仰,“你還可以再騷點兒。”
他勾著她的腰,一條胳膊就可以環住,緩緩開口:“你想看?”
“不想,我去洗澡。”顧芒沒用什么勁就把他推開了,稍微挺意外。
但沒想那么多,拿了衣服走去浴室。
陸承洲看著關閉的雙開浴室門,手往后撐著床,指尖點了點。
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笑了笑。
她要不推開,他可能就不想下樓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