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宋若曦眼里似乎是帶著些許嘲弄，她輕笑一聲。
段肆栩突然覺得宋若曦這副模樣十分的礙眼。
就好像原本自己一直掌控的事物，脫離了掌控，開始朝著他無法預計的方向去發展。
宋若曦還在繼續說：“或許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變化，但卻不愿意去承認。”
“因為你認為，這一切都是自然的，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呵......我當初還真是被你那副模樣給騙到了呢。”
宋若曦說了這么久，段肆栩也逐漸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你現在是想來怪罪我，將你從西都中帶了出來？”
段肆栩沉聲說道。
但內心卻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如果宋若曦只是想抱怨，那就再也簡單不過了。
宋若曦微微搖頭“不。”
“我從不后悔從西都離開的事情，我只是后悔，沒有早點看清我真正想要的，以至于越來越迷失......”
“你不也一樣嗎。”
宋若曦說完這句話，抬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從姜瑟出現開始，你的真面目便逐漸顯露出來了吧。因為你在害怕，害怕她會成長起來，害怕你曾經所做的事情會暴露，害怕她會報復回來......”
“而隨著姜瑟逐漸成長起來，變得強大，隨著她背后的靠山顯露，你開始陷入了慌亂之中，這時候你真正的目的便掩飾不住了......”
宋若曦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對面的段肆栩沉著臉打斷。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宋若曦睨了他一眼，沒有去搭理他陰沉下來的臉，繼續出聲“因為怕被聶家察覺，所以你才沒有明目張膽的針對姜瑟，而是借著輝光和閃星之間的商業競爭來打壓姜瑟。”
段肆栩冷冷的盯著宋若曦“最先開始針對姜瑟的，不是你嗎。”
如果不是一開始宋若曦和姜瑟對上，開始針對姜瑟，并且做出了許多愚蠢的事情。
剛開始，段肆栩還能冷靜的，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幫她善后處理。
可是隨著姜瑟越來越強大，而宋若曦也越來越蠢笨。
段肆栩對她的耐心和情分也逐漸耗光。
聽到段肆栩的質問，宋若曦也不惱，甚至沒有絲毫閃躲的點點頭。
“是，我承認。”
“從一開始見到姜瑟時，我內心便隱隱覺得，她不該那么耀眼，她應該成為我的手下敗將......她得到的一切，讓我嫉妒，讓我覺得她不該擁有這一切。”
宋若曦這不躲不閃的，反而干脆利落的承認了，讓對面的段肆栩有些驚訝。
同時又有些奇怪，他內心隱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不該是這樣的......
但他卻又始終察覺不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坐在宋若曦背后的姜瑟聽到她這句話，微微愣了一下。
之后便望向對面的明雀蘭。
明雀蘭顯然也聽到了宋若曦那句話，于是抬眸望向姜瑟，淡淡的和她解釋道“這也是因果承接。”
因為上一世的宋若曦，的確做到了，最終讓姜瑟失去了一切。
所以這一世，即使重來一次，但宋若曦潛意識里，還是會認為姜瑟不應該擁有這一切。
這長時間來心理暗示，所以也使得宋若曦的行為越來越偏激，對姜瑟的莫名敵意也越來越多。
宋若曦說完，不顧段肆栩驚訝的眼神。
陡然笑了一下。
這一笑，帶著許多釋懷和感慨。
“我真是傻了，居然到了最后還在企圖為你自己辯解。”
“我仰慕的，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而不是如今的你。”
宋若曦說完這句話，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了最后一句話。
“姑姑，動手吧。”
“......你在喊誰。”
段肆栩皺著眉頭，內心那種怪異的感覺陡然被放大。
可惜他剛剛已經因為宋若曦的話而放松了下來，如今再次警惕起來已經晚了。
因為明雀蘭在聽到宋若曦那句話時，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以段肆栩猝不及防的速度出現在了他們的卡座之中。
段肆栩看見一個女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愣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望向明雀蘭的眼睛。
結果，就撞進了幽深猩紅的眼眸之中。
風情的，妖魅的狐貍眼中緩緩綻放著猩紅的微光，似乎是在引誘，蠱惑著望向她眼睛的人。
段肆栩看見明雀蘭的那雙眼睛，內心警鈴大響。
他下意識的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
而原本一直漫不經心的明雀蘭卻陡然意識到了什么，他那雙妖魅的狐貍眼微微睜大，眼里閃過一絲震撼和不可思議。
最終，那雙狐貍眼卻危險的瞇起，陡然加大了控制力度。
一旁的姜瑟感受著明雀蘭突然氣場全開，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也逐漸變得認真，凌厲。甚至帶上了一絲殺意......
姜瑟有些疑惑，明雀蘭這是發現了什么？
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尤其是那一絲殺意，這是明雀蘭來到京都這么久以來姜瑟第一次見到明雀蘭身上有這般明顯的殺意。
段肆栩原本還在掙扎著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依舊抵不過氣場全開的明雀蘭。
很快，他的神色逐漸變得呆愣。
眼神之中的光芒也逐漸黯淡了下去。
直到他完全被明雀蘭所控制。
宋若曦就在一旁安靜的看著這一幕。
明雀蘭完全控制住段肆栩后，迅速轉頭望向姜瑟，語氣中微微帶著絲咬牙切齒的意味“等我拿到保險箱后，你最好一五一十的把他的身份告訴我！”
說完，她又轉頭望向段肆栩。
“離開，去你的安全屋。”
是的，段肆栩將那個藏有保險箱的位置，命名為‘安全屋’。
段肆栩聽到‘安全屋’這三個字，臉上有一絲的呆愣，眼神之中也逐漸恢復了些許光芒。
明雀蘭一見，臉色微微一沉。
“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冷酷高傲的話語從明雀蘭的口中說出。
詭譎妖異的狐貍眼中閃過縷縷猩紅的幽光。
而隨著她這句話說完，段肆栩再次安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