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不需要朕再教你一遍規矩吧?”
慧妃臉上的笑意僵住,腳步也停了下來。
龍鞅轉過身來,“既然慧妃喜歡這處的風景,那便好好頎賞吧。”說罷,他看也未看她一眼,下了假山。
假山上,慧妃站在那里,整個人搖搖欲墜。
手里的帕子,被她絞了又絞。
剛才她與皇上的距離,至少還有十步之遙,但還是觸怒到了皇上。
他并未動怒,卻讓她在這里好好欣賞風景,便是變相地懲罰。
皇上沒有發話,她就必須站在這里,不許離開。
慧妃欲哭無淚。
被打擾了安靜,龍鞅的心情很不好。
偌大一個御花園,卻竟然沒有他想去的地方。
他胸臆間充斥著一股煩躁,便是面對朝中最難為的事情,他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可從前天晚上開始,這股煩躁便在了,一直得不到疏散,卻越聚越重。
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腦海里掠過少女漂亮的臉蛋。
他眼睛微瞇,他從未如此想要一個人,他是皇帝,是這天底下的主宰,只要他要,便沒人敢拒絕。
但那丫頭……
她以為她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便能讓他望之卻步?
想到此,他陰沉的眉眼,倏然疏朗了許多。
晚上,震國公府。
陸涼微將煉制好的假死藥,交給了王鶴。
“親手交給林清媛,不要被人發現了,你能做到嗎?”
王鶴接過她遞來的瓷瓶,點了點頭,“嗯。”
陸涼微放下心來,隨后又不忘叮囑道:“不要告訴我爹。”
王鶴揶揄道:“屬下不敢,屬下還想活著見明天的太陽呢。”
陸涼微憋著笑意,知道他這是在挖苦她呢。
看來,他還是在“記恨”,上次她騙他給他下毒一事。
“我保證不會給你下毒,你放心去吧。”
王鶴正打算離去,聞言,腳步趔趄了下。
他怎么聽著,她那語氣那么像送終呢?
他微微苦笑。
陸涼微回到屋子,感覺氣氛不太對,珠玉正垂首靜立在一旁,一副大氣也不敢喘的模樣。
看到她回來,忙朝她使了個眼色。
陸涼微愣了下,這才看到靠窗的軟榻上,已坐了一個男人。
看到他,陸涼微著實驚了下,“您怎么又來了?”
珠玉疑惑地看著她,又?
皇上什么時候有來過了嗎?
陸涼微自知失言,忙對珠玉道:“你去沏壺茶來,不要驚動了別人。”
珠玉如蒙大赦,乖巧地應了下來,連忙退出屋子。
龍鞅正拿了一本,她丟在軟榻上的醫書,在翻閱,好似一點也不在意她不敬的語氣般。
陸涼微見他不說話,只專注看著她的醫書,她便也不想說話,坐在桌前,用一根簪子,徑自撥弄著燭芯。
燭芯被她一痛亂挑,屋里的光線立即忽明忽暗起來。
龍鞅這才抬頭看著她。
她小臉被忽明忽暗的燭火一照,顯得有些迷離疏遠。
他看得出來,這丫頭,是在跟他置氣。
他唇角輕輕一抿,突然沉聲,“陸涼微,你好大的膽子!”。
陸涼微側過頭,涼涼地看他一眼,“皇上盡可以大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