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生病的人都比較脆弱,加上凌麗華的關心,讓她一直以來構筑的心理防線,有些崩塌的跡象。
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頭去,不想讓凌麗華看到她此時狼狽的樣子。
凌麗華卻有些了然,但她識趣地沒有戳破什么。
“好好休息吧。”她站起身來,不過目光看到她依舊束著的頭發時,突然抬手,替她將固定發髻的簪子抽了出來。
頓時,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便瀑布般披散了下來。
她本就小的臉,被襯得越發嬌小了。
她一直作男兒打扮,平日里,也是直接將頭發盤成一個男子發髻,幾乎沒有過將頭發散下來的時候。
此時長發披散下來,她身上少了幾分冷硬,立即多了幾分溫婉秀麗的感覺。
初九有些愕然地看著凌麗華。
凌麗華將她好好欣賞了一番,覺得這姑娘披散著長發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這時見她疑惑地看著自己,便朝她眨了眨眼,笑道:“睡覺的時候,還是將頭發放下來比較好,那樣頭皮才能得到松緩。”說著,她將發簪放入她掌心,然后摸了摸她的頭發,這才轉身離開。
初九望著掌心的發簪,怔了怔。
再看看垂泄下來的長發,她有些不習慣。
她下意識地想將頭發重新盤好,可想到凌麗華說的話,又生生忍了下來。
或許這樣一來,她身體也能好得快一些?
初九不確定,但還是乖乖地躺了下來,沒再去管頭發。
已是深夜,陸廷琛的帳中,還亮著燭火。
他此時還在伏案處理公務。
自從陸赫天與凌麗華和好以來,陸赫天便將軍中所有庶務,都交給了陸廷琛處理,名為讓他歷練,實則是不想讓這些庶務占據了他的時間,剝奪了他與凌麗華相處的機會。
陸廷琛自然明白父親的用意,但也沒說什么,每日任勞任怨。
反正他也沒有事情,加上還年輕,便無所謂。
許辰這時走進來,勸道:“世子,夜已深,該就寢了。”
陸廷琛執筆在公文上批閱,聞言,淡淡應了聲,卻并沒有起身的意思。
許辰自小跟在他身邊,自然了解他的性子,便沒敢再催促,只候在一旁。
良久后,陸廷琛才擱下手里的筆,捏了捏眉心,站了起來。
許辰已經幫他打好了水。
他走過去凈了臉,想到一事,問道:“對了,初九今日沒什么事吧?”
“沒事,就是身體還很虛,夫人已經給她診過脈了。”許辰答道。
“嗯。”陸廷琛聞言,便沒再問什么。
不過,想到她昨夜冷得發抖一事,朝許辰吩咐道:“夜里寒涼,給她多送一條被子過去。”許辰端了水,想出去潑掉,聞言,頓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家世子口中的她,是指初九。
“屬下這就過去。”
陸廷琛這才朝床榻走去。
許辰過去的時候,初九已經睡下了。
看到床鋪上蜷縮成一團的人,他心道,世子真是心細如塵。
這姑娘真的很怕冷啊。
翌日,初九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又多了一條被子。。
她心里不禁涌起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