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駐足,回頭看著站起來的江文媚,嘲諷的笑了,“終于,不裝了嗎?”
卓棱扶著江文媚,江文媚現在那模樣,加上她現在猙獰的表情,大概走到大街上會把小孩子都嚇哭吧。
“江月初,你太自大了,我都已經這么求你了,你竟然還是不肯幫忙,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這世上不是只有血鴉城才會煉毒,我江家也有!
腐心丸是六品毒丹!我知道你跟冷白音關系好,但就算是血鴉城,也解不了腐心丸!你以為只有黑玉蟬能讓人容顏老去嗎?腐心丸也可以!
而且是一日十年,流逝的不光是你的容顏,還有你的壽元!哈哈哈,江月初,你剛剛得意忘形的時候,沒有想到自己也會這樣吧?”
江文媚狠狠的說。
江月初一字不落的聽完了,卻仿佛并沒有被這個毒丹嚇到,她平靜的點了點頭,甚至問道:“所以,你不僅是想以牙還牙,還想要我的命?”
江文媚猙獰的說:“你早該死了!你甚至都不該出生!”
江月初臉色頓時陰沉,猛然揮出一掌!那掌風凌厲的飛去,若是落在江文媚身上,她有可能立即斃命!
可是卓棱站在她旁邊,他是歸元期的修士,竟擋下了這一掌!
即便如此,兩個人也一同退后了好幾步!
卓棱穩住身形,頓時明白為什么下午的刺殺失敗的那么快了,原來江月初的力量這么強!
“江文媚,什么叫做狗改不了吃屎,我現在算是知道了!你,和你母親一樣,永遠不會知道適可而止!”江月初陰沉沉的說道,身上的氣勢猛然間暴漲,空氣中都多了幾分肅殺的感覺!
殺了她吧!還留著干什么?
她是如何出生的,她可以不知道,但是絕對不允許別人議論!這是她的底線,可是江文媚她碰了!
猛然祭出了骨刀,江月初慢慢向那兩人走去,“腐心丸嗎?在我毒發之前,我有足夠的時間先送你們倆上路!卓棱,江文媚都變成這樣了,你還當寶貝,還真是癡情呢,你放心,我把你們剁成肉泥,死了也攪和在一塊,成全你們,如何?”
“哼,你以為我毫無準備嗎?出來!”卓棱卻喊道,周圍忽然出現許多修士,清一色的筑基期修為。“給我殺了她!”
很快,那些人齊齊動手,一擁而上!
對方有二三十人,殺氣騰騰的沖過來,可卓棱和江文媚眼睜睜看著那刀光劍影中,只幾個眨眼的功夫,那些人便都倒下了!
仔細一看,他們都被刺破了氣海!死的太干脆了!
他們甚至沒有看到江月初是怎么做的!
“她怎么變的這么強?!”江文媚不敢置信的說,不斷的往后退去,她是見過江月初的修為和功法的,現在的她與當初在涂山江家,完全是天壤之別!
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奇遇?為什么這世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江月初!
“真是不長記性啊……我不是說了嗎?這些不入流的修士,就別放出來丟人現眼了好嗎?”江月初說道,繼續向江文媚和卓棱走去。
那骨刀上滴著血,此時的江月初像個收割性命的殺神。
江文媚似乎嚇的往卓棱懷中縮去,可她死死盯著江月初,忽然嘶聲問道:“江月初!我娘,是不是你殺的!”
江月初嗤笑一聲,惡劣的問:“公孫瑤芝死了嗎?什么時候?不是說,涂山江家的人都死光了嗎?世人都知道是被仇家屠了滿門,怎么,你現在還想給我扣個大帽子?”
“你少裝糊涂,我母親死在西川郡,當時你也在西川郡吧!”江文媚大聲道。
江月初道:“西川郡有幾十萬人,你非要說我殺公孫瑤芝,怎么,你就對我這么有信心,就這么希望我殺你娘嗎?”
“一定就是你!”江文媚指著江月初道。
“呵。”江月初冷笑一聲,猛然出手!
江月初的攻勢極其強悍猛烈,卓棱長劍一擋,輔一交手,那仿佛無窮無盡的力量沖過來,震的他手臂一麻!腳下的地磚都生生陷下去!
對手太強!卓棱不得不把江文媚放開,用全力與江月初對戰!
只是,現在他的修為根本沒有絲毫優勢!江月初咄咄逼人,竟打的好幾次都亂了陣腳,險些被傷了!
卓棱心中萬分后悔,江月初隱藏的太深了,他事先并沒有準備充分,今夜危矣!
突然,江月初刺向卓棱的胸口,卓棱心中狠狠一涼,完全躲過已經不可能,只能拼勁力氣扭轉了身體,避開要害!
“啊!”只聽卓棱痛呼一聲,右臂被砍下來,濺起一串血線,遠遠飛落在地上!
江月初并不停手,繼續攻去,死死占據上風!
漸漸的,卓棱越發不是江月初的對手,連續挨了兩刀之后,被江月初一腳踢在墻上!那還算高大的身體從墻頭滑下來,狼狽又難看。
江月初最后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骨刀忽然飛了出去!
那骨刀在卓棱的眼中逐漸放大,他深深的覺得,死期將至!
然而,忽然!蹭蹭蹭的飛過幾十道銀線!那銀線在空中飛快的交織,糾纏在了骨刀之上,懸掛在空中,像是憑空結出的蜘蛛網一般!生生將那來勢洶洶的骨刀阻擋在了卓棱面前!
距離那么近!那刀意游曳在皮膚上,帶起陣陣凌遲一般的痛感!
這小小骨刀,看似平平無奇,江月初卻將它用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渾身都驚出冷汗,卓棱猛然驚醒,狼狽的從一旁爬了出去!抬頭一看,卻見不遠處站著兩個人,江萬濤和丹皇江牧!
而剛剛出手的人正是江牧!用的竟然是大易針法!果真,在江牧手中,大易針法是可以用來戰斗的!
“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江牧說道。
江月初的視線在自己的骨刀上稍稍停留,這才看向江牧,眼中……并無意外。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可沒有人對公孫瑤芝和江文媚說過!”江月初猛地看向來人,“江家老祖,這場熱鬧看的可還滿意?”
江牧微微瞇起眼睛,仍然是那般老成中透著鋒利,“你為什么肯定,我在這?”
江月初冷淡的笑了笑,她手中掐訣,猛的打向了那被糾纏住的骨刀,很快,那些銀線便一個接一個的斷了!江月初收回了骨刀。
見此,江牧眼神又變了變,剛剛江月初的也用了大易針法!而且熟練度根本不亞于他!因為要解開剛剛那針陣,至少也要有大易九重!
江月初這才看向江牧,說道:“腐心丸既然是六品毒丹,江文媚手中怎么可能會有?自然是得到了江家老祖你的幫助。”
所以,才江文媚剛剛那么得意的告訴她,她中的是腐心丸的毒的時候,江月初就已經猜到了!今天晚上這場鴻門宴,真正的主人應該是江牧!
“果真是個口齒伶俐思維敏捷的人!”江牧說道,“我不跟你兜圈子,今天也不為難你……”
江月初忽然打斷了江牧的話,她好笑的質問:“江牧!腐心丸都給我吃了,這叫不為難我?”
江牧皺眉,即便江月初是今年煉丹大賽中脫穎而出的天才,但他也是功成名就幾百年的丹皇,江月初竟然直呼他的名字!簡直目無尊卑!
江牧臉色差了一些,道:“腐心丸有解藥,我也可以給你,但是要看你怎么表現了!我問你,在西川郡,我與墳山老祖打斗之時,是不是你暗中幫助墳山老祖,讓我差點命斷于西川郡?”
聞言,江月初像是聽到笑話一樣,哈哈笑了起來,“江牧,江家的被害妄想癥是家族特征嗎?你還真看得起我,你你的意思是我差點殺了你?還有,我為什么要幫墳山老祖?人人都知道墳山老祖十惡不赦,你這么說,是要把我也劃到那人人喊打的鬼道之中嗎?”
墳山老祖卻道:“那你怎么解釋少年狼追隨你的事情?還有,沂霞山中,你用的那招亡靈葬,邪惡之極,顯然也不是正道功法!你又如何洗白自己?那日,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看到。”
江月初道:“我說了,少年狼是我的朋友,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這也不代表我跟墳山老祖就能有什么關系,另外,沒錯,我是用了亡靈葬,那日見到的人還不少,江牧,你若想做衛道士來討伐我,那也要名正言順,師出有名才行,至少,你多找些人來,也別在這偏僻的別院里,說這么冠冕堂皇的話!”
“說這一堆,你是打算全盤否認了?”江牧說道。
江月初哼笑一聲,“江牧,你還沒有資格在這審問我。”
江牧微微沉默,忽然一把將江萬濤揪出來!“你說,她當時在不在西川郡?”
江萬濤跪在地上,聲音鏗鏘,卻是擲地有聲的說:“老祖,我不知道!這些都是媚兒的猜測,江月初的確與我們涂山江家有過短暫的緣分,但是她天分卓越,本就該有自己的天空!老祖,何必為難于她?
我江家如今這樣,當務之急是重振家族,何必繼續樹敵?江月初,她不該是我們的敵人!”
江月初淡淡看了一眼江萬濤。
而江牧卻陰沉著臉,半晌不說話,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牧是是極端現實的人,如果只是一般的矛盾,江牧一定會選擇顧全大局,任憑江文媚這種小輩怎么說的天花亂墜,江月初背景復雜,他絕對不愿意樹立這樣的敵人!
可是這關系到了他自己!如果西川郡時他那小死一回是江月初干的,他還要如何顧全大局?!
“老祖,你別聽江月初顛倒黑白,她一定沒說真話!你相信我,一定是她干的!”江文媚跪在江牧腳下快速說道,生怕江牧動搖一樣,她好不容易等來機會!她必定要殺了江月初,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江月初只是嘲諷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那江家老少三人,心中暗自嘲笑著,這可真是個有趣的家族啊,一個一心向魔的魔修家主,一個與世隔絕多年的老祖,一個目光短淺的小輩。
這樣的家族,不敗還等什么?
“江月初,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么,你當初在江家解開七夜之毒,也是事實,不該讓她人替你受過,我限你兩日,你把真相告知冷家小子,然后拿著黑玉蟬的解藥來換腐心丸的解藥。”江牧說道。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顧全大局!還是沒有把事情做絕!
江萬濤似乎松了口氣的樣子,江文媚卻不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江月初打了個哈欠,“這么說,你這是打算放我走了?”
江牧向旁邊讓了讓,“請吧。”
“老祖,不能讓她走!這是最好的機會!”江文媚著急的說。
“閉嘴!”江牧猛然低吼,那威壓直接把江文媚嚇的貼在地上頭都抬不起來!
江月初冷冷笑了笑,慢慢向外走去。
剛一走出別院的大門,便看到空曠的大街上長身立著一人,那一抹白色披著月輝,似乎瑩瑩發光,而他身后慢悠悠踱步的黑豹,卻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是風澈!
江月初微微詫異的看著他,“你怎么來這了?”
風澈幾步走來,眼神在江月初身上似乎檢查了一遍,一把橫抱起她,不等她掙扎便把她放在黑豹背上了。
“我自然是來找月兒,都這么晚了,你不回家,我擔心的很。”風澈站在旁邊,輕輕一拍黑豹的頭,它便慢慢往前走了。
黑豹很高大,江月初坐在它背上,視線幾乎與風澈齊平,她微微抿唇,道:“我是說,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
風澈看向江月初,笑彎了眼睛,“當然是因為……我把我的心放在月兒身上了,循著心聲,自然便找來了。”
“你又胡說。”江月初道,仍舊看著風澈,還在等著他回答。
風澈這才道:“我……這幾日哪里都不太平,月兒容易成為眾矢之的,我自然不能疏漏,便指派了幾個人遠遠保護你,我說的沒錯,真的是遠遠跟著,他們見你進了卓棱的別院,都沒有跟進去。”
江月初微微無奈,她早該想到的,風澈的眼線不少,必定在她身邊也有,只是,風澈指派的人也太小心謹慎了,藏匿的功夫也是一流,她竟不曾發現過!
“他們在哪里?”江月初問道。
風澈語氣輕松道:“我都來了,他們自然是退下了。”
這是……不讓她見嗎?江月初更無語了。
風澈卻忽然聲音一沉,道:“月兒,你可是真的吃了那腐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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