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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報日期是25年前的夏天。
8月9號。
這個年代報紙還是黑白色的,因為沒有PS馬賽克技術,所以能很清晰的看到女嬰五官和穿著。
女嬰手上還戴著兩個金鐲子。
由此可以判斷出來,這個女嬰應該出自富裕人家。
倪煙微微蹙眉,將報紙疊起來,回眸看向杜爺,“杜大哥,這個報紙能借我用一下嗎?”
杜爺并沒有直接回答倪煙的話,而是道:“你過來一下。”
倪煙走過去。
杜爺低頭看著陷入僵局的棋盤,眉頭緊鎖,“你覺得黑子應該怎么走?”
棋盤上,黑子和白子勢均力敵,相互追逐,誰也不肯多讓一步,儼然已經進入了兩敗俱傷的局面。
杜爺也是個神人,自己跟自己玩,都能玩出這種局面。
倪煙微微傾身,一縷青絲從耳邊滑落下來,蔥白的指尖夾起一顆晶瑩剔透的黑子,黑曜石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映襯著那本就白皙不已的指尖,此時如同頂級的羊脂玉一般,將棋子往天元處一放。
僅僅一步。
局勢瞬間扭轉!
柳暗花明又一村。
杜爺眼底浮現一抹驚訝的光,隨后抬手一顆白子。
原本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局面,又瞬間倒轉。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倪煙淺淺勾唇,隨手捻起一顆黑子,輕輕往棋盤上一扣。
啪嗒。
黑曜石棋子落在玉質棋盤上的聲音格外悅耳。
“你輸了。”倪煙淡淡抬眸。
杜爺嘆息一聲,“是的,我輸了。”
他苦思冥想了很久的死局,沒想到倪煙僅用區區兩顆棋子就解了。
也不知是他太笨了,還是倪煙太聰明了。
“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了,這個份報紙能借我用幾天嗎?”倪煙揚了揚手中的報紙。
杜爺也問她要干什么,微微頷首道:“拿去用吧。”
“謝謝。”倪煙接著道:“信佛、誦經、養鳥、收藏報紙,杜大哥你這興趣愛好還挺廣泛的嘛。”
“過獎了。”杜爺語調淡淡。
語落,杜爺接著道:“對了,那次之后,你們家多多幾乎每天都會來這里一趟。”
“真的嗎?”倪煙有些有些驚訝。
她還以為,那次經歷在多多心里留下了濃重的陰影,多多以后再也不會來這里了。
要知道,多多雖然是一只鳥,卻比人類還會記仇。
杜爺點點頭。
“今天外面天氣不錯,不熱,還有風,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倪煙來的時候,聽到管家說,杜爺已經好幾天沒出門了。
杜爺抬頭看了眼窗外,“那就去花園轉轉吧。”
倪煙將報紙塞到包里,“好啊。”
兩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這個時節,花園里百花齊放,清風帶來陣陣花香,走在百花叢中,讓人心曠神怡。
轉了一圈,倪煙感覺好像少了點什么,“姣姣姐呢?”
平時她來德明軒,杜姣姣肯定不會缺席。
“可能在房間里吧。”杜爺道。
于此同時,跟在杜爺身邊的助理,悄悄的退了出去。
“哦。”倪煙微微點頭。
就在這時,有一團黑影從遠處飛過來,“煙煙!”
倪煙抬頭一看,笑著道:“多多!”
“煙煙!”多多直接飛到倪煙的肩膀上,用小腦袋蹭著倪煙的下巴。
撒了一會兒嬌,多多看向杜爺,“小王八蛋。”
倪煙輕輕地拍了下多多的腦袋,“多多,你不可以這么沒禮貌。”
倪煙微微蹙眉,“兒子你在這么沒禮貌的話,為娘以后不給你吃好吃的了。”
倪煙微微瞇眸,橫眉怒目:“你再叫一遍!”
“長本事了,”倪煙戳了戳多多的小腦袋,嚴肅的道:“你再叫一遍試試!”
“小王八蛋。”
倪煙氣到不行。
杜爺側目看向倪煙,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一只鳥而已,你何必跟它一般見識?”
倪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它每天都過來一次,該不會就是為了罵你吧?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教它什么!”
多多畢竟是她的鳥,萬一杜爺和莫百川一樣,認為這是她故意吸引他的手段就尷尬了......
“鷯哥在鳥類中最通人性,也是最記仇的鳥。”杜爺神色淡淡,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聞言,倪煙松了口氣。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多多就像聽懂了杜爺的話一樣,瞪著一雙黑溜溜的小眼睛,兇巴巴的道:
“閉嘴。”倪煙拍了下多多,“以后不許這樣了。”
多多往杜爺肩膀上一飛,
杜爺并沒有生氣,反而隨手捏了一條青色的肉蟲遞給多多。
隔著一個人工湖。
管家帶著一個年輕男子往這邊走,看到這一幕,他驚訝的道:“那、那個喂鳥的人真是杜爺?”
就在那只鷯哥口出狂言的時候,他還以為杜爺會直接捏死它。
沒想到,杜爺竟然眉眼溫和的喂了鷯哥一條蟲子。
要知道,這可是狠戾無情,連親兄弟都不放過的杜爺!
他什么時候有過這么柔情的一面?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是他出現幻覺了?
管家點點頭,“您沒看錯。”
年輕男人接著道:“那個小姑娘是誰啊?”
“她是維之先生的女朋友倪小姐。”管家回答。
年輕男人點點頭,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管家,剛剛那只鷯哥是不是叫杜爺小王八蛋啊?”
管家平靜的點點頭,“您沒聽錯。”
年輕男人咽了咽喉嚨,“那個鷯哥是誰的啊?”
“倪小姐的。”管家道
年輕男人悄悄的掐了下大腿內側。
真疼。
不是在做夢。
年輕男人趕緊停下腳步,接著道:“林管家,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要出處理,改天再過來拜訪杜爺。”
說完,逃一般的離開了。
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招惹杜爺。
林管家看著年輕男子的背影,無奈的聳聳肩。
太陽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熱。
杜爺站在樹蔭下逗著籠中的鳥兒,倪煙坐在涼亭下的石桌前嗑瓜子。
一陣夏風吹來,使人工湖中的荷花蓮葉左右搖擺,好看的錦鯉在蓮葉下游來游去。
倪煙瞇著眼睛看著人工湖,纖長的眼睫在眼瞼上投下一層淺淺的陰影,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漾著一層淡淡的弧度。
就在這時,杜姣姣從遠處小跑著過來。
“煙煙!”
“姣姣姐。”倪煙站起來,朝杜姣姣揮揮手。
杜姣姣跑過來做到石凳上,將桌子上的茶一飲而盡,“媽呀!這天真是熱死人了!”
倪煙拿起扇子給她扇風,“其實今天的溫度并不高,最高只有30度,因為姣姣姐你是跑過來的,所以才會這么熱。”
杜姣姣道:“30度還不高呀?在我們滬城,最熱的天也不會到30度。”
后世因為尾氣污染,導致全球變暖,冰川融化,所以滬城和京城的溫度沒什么區別,夏天跟個大火爐一樣。
可現在是八十年代。
八十年代是一個純粹的年代,一個沒有污染四季分明的年代。
八十年代的滬城夏天根本不熱,最熱的天吹個風扇就過去了,哪里像后世,出了空調房,就要了半條命。
倪煙笑著道:“我覺得還行,姣姣姐,你還沒去熱帶地區呢,你要是去了熱帶地區,肯定會懷疑人生。”
杜姣姣非常愛玩,她去的都是發達國家,熱帶地區還真的沒去過。
“我聽說F洲的夏天最熱,尤其是撒哈拉大沙漠的溫度都到了50多度,也不知道那里的人是怎么活的。”杜姣姣一手扇著風,一手倒茶,“反正我是受不了的。”
語落,杜姣姣接著道:“煙煙你怎么一個人來了?維之呢?”
維之?
倪煙先是愣了下,然后才反應過來,杜姣姣說的是莫其深。
“他去F國了。”倪煙道。
杜姣姣感嘆道:“他可真是個大忙人,整天飛來飛去的。煙煙,你也受得了啊?”
倪煙笑著道:“距離產生美。”
杜姣姣贊同地點頭,“嗯,煙煙,你說的對,距離產生美!煙煙你也太厲害了吧,出口成章了都。”
倪煙接著道:“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距離產生美這句話流行于后世,沒有具體的出處,是美學的一個著名命題。
雖然沒有具體的出處,倪煙也不想將這句話占為己有。
如果這樣的話,那她就和之前的李仙仙沒什么區別了。
杜姣姣撓了撓腦袋,“可是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聽其他人說過。”
倪煙接著道:“話落無痕,可不是前面說了后面就忘記了嗎,也是我記性好,才一直記到現在。”
杜姣姣點點頭,“那說出這句話的人可真厲害。”
“我也覺得。”倪煙贊同的道。
杜姣姣還是覺得很熱,轉頭看向開滿荷花的人工湖,接著道:“煙煙,我們下去摘蓮子吧!現在蓮子可甜了!”剛好在蓮葉下面還可以避暑。
人工湖雖然很大,但是并沒有多深,最深的地方才沒過膝蓋那里一點。
倪煙看了看人工湖,在看看蓮葉下的幾只野鴨子,“這淤泥里有螞蟥的吧?”
倪總不怕蛇,也不怕老鼠,就怕黏糊糊的螞蟥和鼻涕蟲。
以前在大壩村的時候,她沒少下田插秧,每次插秧的時候,她都要穿上長長的雨靴,或者在腿上套個浸了鹽水的布套,因為螞蟥最怕鹽。
現在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倪煙就忍不住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猶豫了下,倪煙接著道:“我不要下去,姣姣姐,我在上面看著你好了。”
邊上的杜爺微微挑眉,“沒想到還有你怕的東西。”
杜爺至今都忘不了倪煙生吞蛇膽的畫面。
就算現在想起來,仍舊讓人胃里翻騰。
倪煙也挑眉,“是人都會有缺點的。”
杜姣姣指著杜爺道:“他就沒有缺點。”
倪煙接著道:“那你問問他敢不敢生吞蛇膽。”
杜爺:“......”
杜姣姣不可思議的道:“蛇膽也能生吞嗎?”
倪煙點點頭,“蛇膽可是個好東西。姣姣姐,你不是要下湖嗎?快去快去,我在這里等你,記得多摘點蓮子。”
“咱倆一起去吧。”杜姣姣拽著倪煙的手臂道:“放心,不是直接下水,我們劃船下去。”
聽到有船,倪煙這才勉強同意。
杜姣姣讓人找來會劃船的傭人,她站在船頭看向杜爺,“三弟,你要不要一起下來?”
杜爺搖搖頭,“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無趣!”杜姣姣白了杜爺一眼,然后看向倪煙,“煙煙我們走。”
湖里的荷花并不密實,一葉小舟剛好可以開辟出一條道路。
荷葉很高,沒一會兒,小船就消失是在接天蓮葉無窮碧中。
荷葉叢中果然不熱。
倪煙和杜姣姣不但采到了很多荷花和蓮蓬,還看到了一窩野鴨蛋,不過她們并沒有動這些野鴨蛋。
沒一會兒,傭人就撐著船滿載而歸。
在采摘蓮蓬的過程中,倪煙不小心將鞋子弄濕了,好在是夏天,她便將鞋子脫下來,將褲腿挽至膝蓋下面一點,露出一大截白皙優美的小腿,在碧綠色的荷葉中間顯得格外扎眼。
她現在很慶幸今天沒有穿旗袍出來,要不然就尷尬了。
杜姣姣見倪煙把鞋子脫了坐在船頭洗腳,她也坐下來把鞋子脫了,有了荷葉的遮掩,湖水冰冰涼涼的,非常舒服。
杜姣姣嘆息一聲,“真舒服啊!”
“給你一個蓮子。”倪煙將一個剝好的蓮子遞給杜姣姣。
“謝謝。”杜姣姣道謝。
新鮮的蓮子非常甜,卻不膩,很清新。
“真好吃!”
倪煙點點頭,“確實好吃。”
兩個年輕的女孩子在一起,總有很多話題可以聊。
雖然杜姣姣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心態年輕。
杜姣姣怕熱,讓傭人撐著船在湖里游了好幾圈這才往回游去。
在上岸之前,倪煙將鞋子穿好,把褲腿放下來。
她手上拿著一大把的荷花和蓮蓬,站在船頭,就像自畫中走出來的荷花仙子一般。
亭亭玉立。
上了岸,倪煙和杜姣姣坐在一起吃了會兒蓮子,便提出道別。
“杜大哥,姣姣姐,我還有事先走了。”語落,倪煙又看向杜爺,“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出來走走,多曬太陽不但能減少感冒提高免疫力,還能保護血管健康。”
“好的。”杜爺點點頭。
“多多,我回去了。”倪煙朝多多招招手。
多多跳到杜爺的另一邊肩膀上,不愿意回去。
“多多。”倪煙又叫了一聲。
多多還是不愿意回去。
杜爺笑著道:“你先回去吧,它這是在惦記著我這里的吃食呢。”
這些天,杜爺不知道為了多少好吃的給多多。
但多多就是個典型的喂不熟的白眼狼。
前腳剛吃了杜爺的東西,后腳就罵杜爺是小王八蛋。
多多不肯跟她一起走,倪煙只好一個人回去。
“煙煙等一下。”杜姣姣抓起一把荷花和蓮蓬追上倪煙的背影。
“怎么了姣姣姐。”梨園回眸。
杜姣姣將手上的荷花和蓮蓬塞到倪煙手里,“帶上這個。”
“謝謝。”
杜姣姣笑著道:“謝什么,這本來就是你自己摘的,我這是借花獻佛而已。”
“姣姣姐,那我先走了。”倪煙晃了晃手中的荷花和蓮蓬。
“嗯。”杜姣姣朝她揮揮手。
杜姣姣看著倪煙的背影,感嘆道:“哎,年輕真好!”
杜爺看了杜姣姣一眼,“你也不老。”
“我都三十六了!”杜姣姣白了杜爺一眼。
語落,杜姣姣又道:“我感覺煙煙今天有些不對勁。你瞧見沒?那小臉煞白煞白的,不過好在精神狀態還不錯。”
“沒注意。”杜爺抬手喂了多多一條蟲子。
杜姣姣看向杜爺,接著道:“那你覺得煙煙怎么樣?”
“很好。”杜爺語調淡淡。
杜姣姣又道:“那她長得好不好看?”
杜爺神色不動,微微頷首。
杜姣姣瞇了瞇眼睛,“你是不是喜歡上倪煙了?”
杜爺又喂了一條蟲子給多多,“二姐,你今年已經三十六了,能不能不要總是給我一種你今年才六歲的感覺?”
“你才六歲呢!”杜姣姣像一只炸毛的大公雞,“你全家都六歲!”
杜爺笑了下,“我全家也包括你。”
杜姣姣被噎了下,接著道:“我今天看了一本書,上面寫著,只要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欲和情竇初開,像煙煙那么優秀的人,你都不喜歡,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會喜歡上一個什么樣的天仙!”
她實在太好奇了!杜爺將來會娶個什么樣的人過門。
“很遺憾,這輩子你怕是看不到了。”杜爺語調淡淡。
杜姣姣接著道:“煙煙長得那么好看,如果我是男人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喜歡上她!”
杜爺看向杜姣姣,“倪煙是維之的女朋友,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想法。”
朋友妻不可欺。
杜姣姣聳聳肩,“我說的是如果,我又不是男的,如果我是男人的話,一定會新下手為強!”
“下輩子吧。”杜爺看向杜姣姣,如水墨勾勒的眉眼間不經意渲染著認真,“說不定下輩子就有機會了。”
杜姣姣無奈地搖搖頭,“跟你這種人在一起說話真是太無聊了,我先回房了。”
從杜爺這里出來之后,倪煙又去了小周一趟小周那里。
小周接過報紙,有些驚訝的道:“這樣的老古董,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這可是25年前的報紙!
就算小周是偵探,也不一定能找到。
倪煙道:“剛好一個朋友喜歡收集報紙,麻煩你幫我查查。”
“行,”小周點點頭,“沒問題。”
回到鄭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
今天周一,倪翠花和上官德輝帶著小倪云坐在客廳里陪鄭素玉說話。
三天的時間過去,鄭素玉看起來好了不少。
而且,她很喜歡小倪云。
一直將小倪云抱在懷里。
“小云云,你要不要吃橘子?”
“不要。”小倪云搖搖頭,“姑奶奶,我想吃糖,紅色的草莓糖。”
“好。”鄭素玉笑著道:“姑奶奶給你剝。”
小倪云和所有的孩子一樣,嗜糖成癮,導致一嘴牙齒都有些不好了,最近一段時間正在戒糖呢。
倪翠花剛想阻止,上官德輝抬手摁住了倪翠花的手,低聲道:“素玉姑姑也是喜歡孩子,就吃一小顆糖沒事的,等會兒晚上讓她刷牙。”
“好吧。”倪翠花點點頭。
小倪云見爸爸媽媽一點反應都沒有,大著膽子道:“姑奶奶,我還要再吃一顆!”
“好!”鄭素玉笑瞇瞇的道:“咱們的小云云想吃多少糖都有。”
“姑奶奶你真好!”小倪云親了鄭素玉一下,接著道:“姑奶奶,你明天帶我去街上買冰糖葫蘆好不好呀?”
就在這時,邊上響起一道清淺的聲音,“我現在就給你一頓竹筍炒肉絲好不好呀?”
小倪云被嚇得一哆嗦,連忙道:“姐姐回來了!姐姐我剛剛和姑奶奶開玩笑呢!我一點也不喜歡吃冰糖葫蘆,冰糖葫蘆辣,不好吃!一點都不好吃!”
剛剛說話的人真是倪煙,別看倪煙平時挺喜歡小倪云的,但是只要小倪云犯錯誤了,倪煙下手揍她的時候,卻一點也不含糊。
小倪云最喜歡的人是倪煙,最怕的人也是倪煙。
“姐姐抱一下。”小倪云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倪煙的衣袖。
倪煙輕笑出聲,接著道:“以后可不許吃糖了,再吃糖的話,你的牙齒就保不住了!姐姐今天有點不舒服,就不抱你了。”
聽到倪煙說不舒服,鄭玲玲的眼底閃過一道得意的神色。
就差今天了。
只要鄭素玉今天晚上不失手,倪煙就可以去見閻王了。
思及此,鄭玲玲端起桌子上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小口,心里暢快極了。
語落,倪煙接著道:“不過姐姐給你帶了禮物,你猜猜是什么?”
“是糖!”小倪云突然興奮。
“美得你!”
聞言,小倪云臉上的笑容立馬原地消失,委屈巴巴的道:“糖一點都不好吃,糖辣!”
倪煙想變魔術似的,從身后變出一大把新鮮的蓮花和蓮蓬。
“哇!好漂亮啊!”小倪云立馬忘掉所有的不愉快,雙手接過荷花,“好香香!”
鄭嫻靜就坐在對面沙發上。
看著可愛的小倪云,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想一把掐死她。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
掐死她!
掐死她!
將嫉妒拋開,就是單純的想掐死她!
等倪煙死后,她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小賤人親手捏死!
鄭嫻靜瞇了瞇眼睛,燈光下在她的眼底折射出一道陰毒的光。
鄭素玉看著倪煙那蒼白的臉,心里燃起一層愧疚感。
是她對不起倪煙。
鄭素玉緊緊抓著沙發上的墊子,指節白到沒有半點血色。
倪煙坐在沙發上給小倪云剝蓮子,剝了一會兒,她將蓮蓬遞給倪翠花,站起來道:“媽,我先上樓睡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您再叫我。”
倪翠花看向倪煙,“煙煙,我看你的臉色好像很不對勁,真的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倪煙笑著道:“真有問題的話,我自己開一副藥吃吃就行了,媽,您不用擔心。”
說著,倪煙就往樓上走去。
鄭素玉看著倪煙的背影,眼底的愧疚感更深了。
吃飯的時候,倪翠花叫了好幾聲,倪煙才從樓上走下來。
比起上樓前,倪煙的臉色更差了,不但蒼白至極,眉眼間還帶著濃烈的疲憊感,哈欠連連,就像永遠也睡不好一樣。
“煙煙,要不你上樓休息去吧,吃的我讓人給你送上去。”鄭老爺子道。
倪煙擺擺手,“不用的爺爺,我沒那么嬌貴。”
一頓飯,鄭素玉吃的食不知味。
她想,她不應該再錯下去了。
她也不能再錯下去了。
鄭素玉盯著眼前的青菜,好像暗暗決定了什么。
吃完飯,倪煙便拖著沉重的腳步上樓了。
鄭素玉回房之后,沒再以身體不舒服的借口去找倪煙。
鄭玲玲一直在觀察著鄭素玉,見鄭素玉這邊一直沒動靜,她急了。
眼看倪煙馬上就要死了,鄭素玉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了,她能不著急嗎?
鄭玲玲去廚房舀了一碗雞湯,往鄭素玉房里端去。
“素玉姑姑,我來給您送雞湯了。”鄭玲玲敲門。
聽到鄭玲玲的聲音,鄭素玉被嚇了一跳,“我、我已經睡了。”
鄭玲玲柔聲道:“素玉姑姑,我知道您還沒睡呢,我看您今天晚上沒吃多少,特地過來給您送雞湯的。”
鄭素玉的臉都白了,從屋里走過來,顫抖著手給鄭玲玲打開房門。
“素玉姑姑,我把雞湯給您放這兒。”
鄭素玉站在那里,雙手不安的交叉在一起。
“素玉姑姑,您今天怎么沒去找倪煙呢?”鄭玲玲轉頭看向鄭素玉,“生病就應該去找醫生,您今天是忘記了嗎?”
“我、我......”鄭素玉紅著眼眶抬頭,“我不能害人,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好不好?”
“好啊。”鄭玲玲席笑著道:“既然您現在放棄了那個孩子,以后就不要后悔!”
最后四個字,聽得鄭素玉渾身一震!
怎么辦?
她現在應該怎么辦?
鄭玲玲接著道:“素玉姑姑,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您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對于鄭素玉這種人,廢話再多,沒說在點子上都沒用。
“我和你一起出去。”鄭素玉跟上鄭玲玲的腳步。
鄭玲玲轉頭看向鄭素玉,明知故問,“素玉姑姑跟著我做什么?”
鄭素玉道:“我身體不舒服,去找煙煙看病。”
“這才對嘛。”鄭玲玲滿意的道:“素玉姑姑,您是文化人也是聰明人,您應該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的。”
兩人一同出了門。
鄭玲玲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鄭素玉則是往倪煙房間的方向走去。
倪煙坐在梳妝鏡前,鏡子里倒映出一張蒼白的臉。
這張臉別說倪翠花他們看得擔心,就連她自己看得都覺得瘆的慌。
過了一會兒,倪煙又抬頭看了看時鐘。
不對勁!
很不對勁!
昨天這個時候,她一杯茶都喝完了,但今天鄭素玉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在倪煙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煙煙在屋里嗎?”
“在。”倪煙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走過來拉開房門,“姑奶奶,您來了。”
看著倪煙那張愈加蒼白的臉,鄭素玉壓下心底的愧疚,接著道:“煙煙,我今天還是有點不舒服,你能幫我看看嗎?”
“可以。”倪煙點點頭,“是在我屋里,還是去您屋里?”
“去、去我屋里吧。”鄭素玉道。
“好。”倪煙跟上鄭素玉腳步。
倪煙的房間和鄭素玉房間隔著一道長長的走廊。
鄭素玉走在前面,“煙煙,我看你的臉色越來越差了,要不還是去找個醫生看看吧。”
“沒事。”倪煙不在意地搖搖頭。
鄭素玉道:“萬一有事呢?”
倪煙看向鄭素玉,“姑奶奶,您怎么說的這么肯定呢?”
鄭素玉唯恐倪煙看出來點什么,連忙移開視線,給倪煙倒了杯水,“我就是隨便說說,煙煙你喝水。”
這一次,倪煙依舊是一滴不剩的將水喝下去了。
鄭素玉看著倪煙,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
就在三天前,倪煙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可以幫到她。
可現在呢。
倪煙居然連毒藥和開水都分不清。
鄭素玉在心里重重的嘆了口氣。
倪煙將空杯子放在桌子上,看著鄭素玉道:“素玉姑姑,難道您真的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的嗎?”
“沒有。”鄭素玉搖搖頭,想了想,她接著道:“煙煙,我知道你的醫術很好,但是醫者不自醫,有空你還是去一趟醫院吧。”
倪煙沒接她這句話,站起來道:“姑奶奶您早點休息,我回屋了。”
第二天早上,倪煙的狀態比前兩天的都要差。
堅持差到了極點。
鄭老爺子和鄭老太太都非常擔心,強行的要帶倪煙去醫院。
但倪煙還是拒絕了。
倪煙不愿意去,兩個老人家也沒辦法,只能干著急。
鄭玲玲故作好心的道:“煙煙這丫頭也真是,生病還不去醫院,她那臉色白得我看的都難受,婷婷,你也勸勸煙煙呀。”
倪翠花也很著急,“煙煙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她不愿意去醫院我也沒辦法。”
鄭玲玲嘆了口氣,“女大不由娘啊。”
倪煙去了一趟偵探所。
得到有用的消息后,她就回了鄭家,關上房門在屋子里睡大覺。
畢竟她現在是個病人,她要好好休息。
晚上吃飯的時候,倪煙并沒有下樓,倪翠花和上官德輝擔心她出事,便親自把飯菜端到倪煙的碗里。
夫妻二人在倪煙房間里呆了好一會兒,再次從倪煙的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兩人臉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好看。
有人歡喜有人愁,這邊鄭嫻靜開心到不行,“媽,倪煙是不是快死了?”
“對!”鄭玲玲點點頭,“估計熬不到明天早上了。”
“太好了!”
翌日早上,倪煙并沒有下樓吃飯。
鄭老太太道:“福嫂,你去叫煙煙下來吃飯。”
“好的。”
過了一會兒,樓上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啊!”
然后便看到福嫂慌慌張張的跑下來,“不、不好了!老、老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福嫂,有話你慢慢說。”
福嫂瞪大眼睛,很顯然是還沒有從剛剛的驚恐中走出來,“煙、煙煙、煙煙小姐、她、她......”
鄭老太太著急地站起來,“她怎么了,你快說啊!”
“她、她......”福嫂咽了咽喉嚨,聲音都在發抖,“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