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澤,在外面玩玩女人可以,但不要忘記,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闕澤盯著大長老發來的消息,終于想起那個被他遺忘在不知道哪個角落里的未婚妻穆谷嵐。
還真難為他特意在這種時候發消息提醒他。
房間里的人看著闕澤的動作,問道:“頭兒?是有什么情況嗎?”
闕澤收回手機:“沒有。”
等收拾完“返神”,他自然會回闕家剩下的問題剔除干凈。
酒吧里,扭動的腰肢、驚爆的音樂、斑斕的燈光,以及酒精跟吶喊聲組成一切能讓腎上腺激素飆升的所有元素。
穆谷嵐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攥緊,沉默下來。
她看了四長老好一會,才慢慢說道:“多謝四長老關心,該管的,我自然會去管的,您不用擔心。只要大長老還支持我,我就依然會是闕家主母。”
她頓了頓,眸色深沉道:“畢竟,闕家主母,也不是隨便什么野種就能攀爬上的位置。闕澤的未婚妻,也只能是我。”
四長老跟她對峙半晌,冷冷一笑:“那你就看著辦吧!”
話落,重重杵了兩下拐杖,轉身離開。
五長老瞪了穆谷嵐一眼,也跟隨四長老離開。
待大廳空蕩蕩只剩下她一人時,她才重重的喘息幾聲,攥緊的手掌松開,掌心里幾縷鮮血緩緩順著指尖滴落,精美的指甲上沾染著猩紅。
“陸南?哈哈哈——很好!”
秋城梧看著窗外,眸光冷淡,手機卻突然響了一聲,是v博消息推送。
除了陸南,他的賬號上沒關注任何人。
他眉眼瞬間就融化成春水,帶著如沐春風的和悅,去看陸南的消息。
前方開車的曾越從后視鏡中瞥見這一幕,心中忍不住咂舌。果然愛情是個神奇的東西,如何冷漠無情的人,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再如堅冰的心也能融化。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著剛剛融化的堅冰漸漸凍結,寒冬來臨。
秋城梧閉上眼,過去兩秒鐘的時間才緩緩睜開,淺色的睫毛輕顫,再睜開的眼里重新歸為一片冷漠。但他的手指,卻在手機的邊緣緩緩摩挲,屏幕上那個穿著軍裝的青年,嘴角輕挑的笑容入眼。
他原本以為,像她那樣的人,注定是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的。她高不可攀,是最接近神明的人,最憐憫眾生的人。上輩子如他那般努力,也只敢成為她的摯友,沒敢前跨一步。如杜九那般長久伴于她身側的人,也從來只敢將她埋于心間。
沒有人以為她會與人生出情愛。
可原來她也是會喜歡上人的。原來最接近神明的人,也依舊是人。
闕澤何德何能。
他垂下眼,熄滅亮著的屏幕。
青年的眉眼從他眼中消失。
林家的庭院中,熱烈的玫瑰種滿了庭院。
林承自從雙腿康復,回歸林家后,林家就開始大片大片的種植玫瑰。
因為玫瑰的艷麗又熱烈,奪人眼球,跟陸南一模一樣。
他很有閑情逸致,嘴角的笑容幾乎沒曾消失過,拿著剪刀修剪著一叢開的最艷麗的玫瑰,像極了蒔花弄草的文雅公子,氣質如玉溫潤又矜貴。
可下一刻,他就將面前修剪的精美的玫瑰花齊齊剪斷,花朵跌落在他的腳邊他也毫不在意。他臉上依舊帶著笑,可眼神卻不復溫潤,而是越來越狠,最后染上了一抹瘋狂。
手中的剪刀被他猛地扔開,砸到不遠處站著的下人肩頭,竟然刺入了他的皮肉,鮮血從傷口處流出,很快浸染了衣料,宛如在他的肩頭開了一朵鮮紅的玫瑰。
那下人猛然被傷,可口中除了一聲猝不及防的悶哼,再沒發出半點聲音,連剪刀也不敢拔,任由它插在傷口中,鮮血肆意流淌。
林承宛如沒察覺到他傷到了人,而是面對著玫瑰花叢發泄著心中的暴虐,猛地一揮手,一股勁風自他手中生出,徑直將玫瑰花叢削光,花瓣此處飄落,猩紅色的汁液染滿他的手掌,似是沾染了滿掌的鮮血。
玫瑰花叢被毀的一干二凈,林承才停手,安靜的站在原地,垂眸盯著自己的手掌,嘴角露出神經質的笑容。
他呢喃道:“陸瀾”
“陸南”
“陸瀾陸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回頭看向那個肩頭插著剪刀的下人,彎著眼睛目光溫柔的詢問他:“你痛嗎?”
那人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臉色慘白,半邊身子全部被血液染紅,微微顫抖著,回答林承的話:“回主子,不疼。”
“不疼?”林承好似很驚訝,他睜大眼睛盯著那人:“怎么會不疼呢?說謊,可是要剜掉舌頭的。”
那人顫了顫,低著聲音忙不迭的改口:“疼!屬下剛剛說錯了!請主子饒過!!”
“是嗎?”林承彎著眉眼望著他,笑的十分溫柔。他緩步走近,輕聲道:“這樣就疼了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抽出剪刀,屬下倒吸一口冷氣,下一刻剪刀又猛然插入傷口,林承慢慢道:“可是,我更疼啊。”
他的目光盯著剪刀,可焦點卻不知道落在何處,仿佛在回憶什么事,眼眶里滲出血絲,可嘴角還在笑著,嘴里慢慢呢喃:“這就疼了,那還有更疼的怎么辦?”
下屬一驚,猛然跪下,也顧不得剪刀還握在林承的手中,這番動作更是劃穿了他大半個肩頭的皮肉,深可見骨。他跪在地上,嘶聲力竭的哀求:“屬下知錯!!求主子饒過!!求主子饒命!!!”
林承低著頭看著他,粲然一笑,輕聲道:“拖走,喂狗。”
“是!”他身后的兩人齊齊應聲,上前兩步,鉗制住嘶吼掙扎的下人,拖著走遠。
一行暗紅蔓延了草地。
林承扔掉剪刀,視野里是落了一地的玫瑰花朵,每一朵都還保持著最鮮艷熱烈的模樣,靜靜的躺在地上。
他看著這些花朵,緩緩蹲下來,撿起一朵在手中輕撫,輕聲喃喃:“陸瀾我很痛啊為什么這次不來救我呢?怎么能喜歡上別人呢?”
“怎么能喜歡上別人呢?”
“我好痛啊”
一人戀愛,全民失戀。
陸南如是了。
網上哀嚎的人無數,而闕澤主動站出來好歹讓男孩子心中舒服了一些,紛紛跑去他的v博下把他好好威脅了一頓。
隨后,他們秉持著愛屋及烏的精神,看在男神的面子上,順便關注了一下闕澤。
這一順便,就是好幾千萬人
歃血隊的隊員,這些天可謂是吃盡了狗糧,每天都被喂得飽飽的。
陸南不是個秀恩愛的性格,但架不住他們頭兒恨不得昭告天下。
短短幾天,他們便覺得自己歷經了風霜,老了好幾歲。
這天,他們總算是摸清楚“返神”的具體行動路線,并確定了他們要擄走的人選。
職位太高擄走了肯定會被發覺,職位太低擄來沒什么作用,問他估計他想說也不知道。
因此只有那種不高不低的人,擄來才合適,至少想要的大部分情報對方都能知道,而“返神”短時間內也發現不了不對勁。
陸南盯著照片上的人臉看了會,在角落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
陰郁的青年蹲在最角落的的墻角,一條腿伸長,光只照的清他蒼白的下巴,嘴巴以上的部分都蓋在兜帽的陰影中,有些模糊不清。
她轉了轉手中的筆,轉頭問闕澤:“有偽裝的東西嗎?”
闕澤喊道:“軍子,拿給她。”
雷軍很快從另一間房間中抱來一個背包,雙手遞給陸南。而陸南瞥一眼,單手提過,轉身朝著房間內走去,鎖了門。
陳新涥擔憂道:“頭兒,讓小嫂子一個人去沒問題嗎?”
闕澤敲在鍵盤上的手沒有停頓:“她有分寸。”
甚至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還可靠。
不過這話就不用說了。
陳新涥摸摸頭,不再說話。
然而在場像他一樣擔心的不止一個。
就算見過闕澤跟陸南動手,但他們做的事不是靠武力就能解決的。
更多的時候,武力只是下下策。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門被推開,一個嬌小的身影走出來。
是的,嬌小。
陸南的身形分明是纖細高挑的,然而此刻出現在人視野的卻是嬌小。
察覺到這一點的人放下手中的事,猛然轉頭去看人影。
讓人瞳孔一縮。
從門內走出來的姑娘,并不是陸南。
她穿著陸南鮮少穿的裙子,還是有些少女的淺粉色,上邊綴著白色的花紋。頭發跟陸南一樣,堪堪及肩,然而她的頭發是卷發,而陸南的則是黑色的直碎發。她抿著嘴角笑的很羞澀,臉上框著一副大大的圓框玫瑰金的眼鏡,小小一張臉有著十二分的嬌美與可愛,還有讓人油然而生保護欲的柔弱。
跟陸南,天壤之別。
“你、你是誰?!”譚穹輝指著女孩,率先叫了起來!
臥槽!她不會是“返神”的人吧!
他們這兒正密謀呢,結果讓人家摸進老巢了還沒人發覺??
不對!她是什么時候進來的!聽到了多少內容!???
全員警戒之時,闕澤看著她,咳了兩聲喚回隊員的注意力。
他上前兩步,沒忍住將女孩抱緊懷里。
譚穹輝驚叫一聲:“臥槽!頭兒你竟然敢背著小嫂子出軌!”
闕澤腦門邊的青筋一爆,咬牙切齒的回頭盯著譚穹輝:“你再說一遍?皮癢了是嗎?眼睛不好我給你換一雙!”
譚穹輝:“”他眼睛挺好的。
陸南看著他們,嘴角笑容擴大,道:“看樣子,效果不錯。”
眾人這才驚覺,什么嬌小!?分明還是陸南的身高!但詭異的是,視覺上就是覺得這個姑娘十分的嬌小。
而陸南的聲音一出,就沒人不認識她。
她回歸本態,什么靦腆羞澀柔弱無害瞬間從她身上消失的干干凈凈。
看得人目瞪口呆!
鄒垣稱贊道:“小嫂子不愧是影帝!太厲害了!”
場中驚疑不定的其他人這才想起,陸南是演員。
但這樣的演技,他們也還是第一次看見。轉瞬之間,從一個人無縫銜接轉變成另一個人,甚至是一個跟她本身完全相反的人,簡直神乎其神。
雷軍準備的偽裝用具挺齊全,假發化妝品各樣衣服,林林總總一堆全塞在包中,陸南挑了挑,很輕易就達到了想要的效果。
陸南腳下的鞋他們都挺眼熟,訓練到偽裝這一技能的時候,誰都穿過。表面上是一雙內增高鞋,其實內部跟普通鞋子一樣,視覺上給人以原本身高很嬌小的錯覺。
氣勢跟服裝加持,要轉變形象并不困難。
難的是熟悉的人也認不出。
陸南顯然可以做到。
當然闕澤除外。陸南偽裝成什么樣只怕他都認得出。
陸南拉開闕澤,整理了一下頭發,眼睛里帶著美瞳,瞳孔不是她原本的漆黑,而是溫柔的淺棕色。
她瞇了下眼,屬于她的散漫恣意桀驁又消失,重歸柔弱嬌小的小白花,嘴角的弧度微調,一個靦腆的笑容浮現在面孔上,再開口,連聲線都改變:“我先行動一步了。再見各位。”
說完,瞇著眼笑著開門離開。
但指尖有著一閃而過的冷光。
譚穹輝呆呆的,好一會打個寒戰。
“小、小嫂子偽裝的好像不是個一般的小姑娘啊”
靠近門口的一個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一板一眼的平穩聲線道:“y國阿維爾克州三年前曾出現過一起連環殺人案,死者高達十八人,均是年輕的已婚男士,每人的尸體最后都在家中的浴室發現,全身的皮被完整的剝下晾在他們的家門大門口。而作案者至今尚未歸案,根據已有線索得出,罪犯是一位年輕的高智商變態殺手,性別女,z國血統y國國籍。”
譚穹輝:“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鄒垣給了他一下,罵道:“蠢貨,你想哪兒去了?意思是小嫂子很有可能扮演的就是那個高智商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