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生的俊秀,平日里又總是一副斯文溫和之態,靠近的時候,笑意都有些促狹。羅潭莫名其妙的紅了臉,一把推開他,沒好氣的道:“還能注意什么,當然是注意別死了。”
“我死了你不是覺得很好么?”高陽搖了搖扇子:“這整個高府都能被你霸占了。里面的下人隨你差遣,金銀珠寶隨意用,還有那些商鋪田莊……。”
“等等,”羅潭聽他越說越過分越奇怪,忙打斷他的話,道:“誰稀罕你這些東西了?我們羅家也不缺的好吧?再說了,你當我是傻子啊,這都是你高家的東西,和我有什么關系,你死了,這些東西怎么會歸我?你是瘋了吧。”
高陽道:“和你有什么關系?你自己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羅潭疑惑,隨即試探的問:“莫非……這是我爹送給你的?其實你是我爹的人?”她一把捂住嘴,驚恐道:“我爹派你來監視我的?”
高陽:“……”
半晌之后,他才認命的嘆了口氣,敲了敲羅潭的額頭,道:“平日里看著挺精明的,怎么這會兒就這般傻呢。”
羅潭道:“喂,你先說清楚。”
高陽一根手指突然放到羅潭嘴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羅潭一怔,只覺得被高陽手指碰到的地方慢慢的發起燙來,漸漸的燙到了臉上……
“我和你什么關系,你自己慢慢想吧。等我回來的時候告訴我。”高陽把一本醫術放到羅潭頭上:“現在,先幫我整理這個。”說罷轉身自己收拾起來。
羅潭看著他的背影,卻是出乎意料的沒有炸毛。撇了撇嘴,竟也乖乖的收拾起來。
“到底好了沒?”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嘶,疼。”
“還差最后一點。別怕,我輕點。”
門外,從陽莫擎和驚蟄谷雨二人俱是面紅耳赤,驚蟄道:“啊,我想起衣裳還沒晾,我先去晾一晾。”
谷雨連忙道:“我也去幫忙。”
從陽也道:“我也去曬曬被子好了。”
莫擎猛點頭。
四人轉瞬間作鳥獸散。
唯有蹲在樹上的鐵衣身材巍峨,不動如山。
屋里,謝景行無奈扶額,沈妙終于把最后一根繩子串上,滿意的拍了拍他的手:“好了!”
謝景行看著自己手腕上一連串的紅色繩子,真是頗為頭疼。他好端端的,綁這么多女人戴的繩子做什么。偏沈妙還托著腮,笑瞇瞇道:“這么多,怎么都不會斷光了的。”
他還沒說話,沈妙就已經“咣當”一下站起來,“咚”的一下坐到他的大腿上,倒把謝景行嚇了一跳。
屋里的酒壇子都已經空了,滿屋子熏熏然的酒氣。沈妙喝的面色酡紅,嬌艷如花,難得笑靨甜美,雙手捧著他的臉,“啵”的一下親在他的臉上。
謝景行已經淡定了,從沈妙喝醉了到現在,她可能已經親了他幾十次了。只要沈妙喝醉了酒,呵,基本上,能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女人。怎么說,好像非禮小娘子的登徒子。
堂堂睿親王活了這么大歲數,有意無意撩過的女人無數,但被女人撩就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個醒了就不認賬的狠心女人。
“這個面首生的的確是不錯的。”沈妙道:“可以做花魁。”
謝景行面無表情的盯了她半晌,才道:“謝謝夫人賞識。”
沈妙就又滿意了,說:“賞你些銀子,拿去買衣服吧。”她從袖子里摸啊摸啊,摸出了個東西,丟到謝景行手里。
卻是謝景行在明齊時候給她的那枚玉牌。
謝景行還沒看清楚,沈妙又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拿錯了,這個是我夫君給我的。”趕緊收了回來。
“夫君?”他一挑眉:“你還記得你有個夫君。”
沈妙看著他:“認得,我夫君長得比你好看啊。”
謝景行:“……”
“不過他要出征了。”她又把腦袋埋在謝景行肩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起來,打了個呵欠,似乎是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開口道:“所以我喝醉了,這樣他走的時候我還醉著不醒來,就看不到。”
“為什么不想看到他?”謝景行蹙眉。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因為不要他耽于兒女情長,但是如果我看著他走,我會舍不得的……”說到最后,呼吸均勻綿長,真是沉沉睡去了。
謝景行有些好笑,最后卻又漸漸收起了笑。他低頭看著懷里睡著的女人,頓了頓,才輕聲道:“其實你可以任性一點。”
沈妙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抱起沈妙,將她放到榻上,替她蓋好被子,卻又伸出手握著她的,坐在床邊,什么都沒做,只是看著她的睡顏,仿佛這樣就滿足了。
下半夜的時候,鐵衣在外頭叩門:“主子,可以出發了。”
他頓了一會兒,俯身在女人額頭上落下一吻。
然后,大步出了門。
門被關上后,床上的沈妙慢慢的睜開眼睛。
舍不得的。
舍不得清醒著看著他離開,卻也舍不得就這么沉醉著錯過。
離別,總歸是一件讓人難過又不舍的事。
讓他毫無負擔的走,然后像個蓋世英雄一般的歸來。
門外響起腳步聲,輕而穩重,還有別的人,可是似乎怎么都能分辨出來自己想聽的那一個。
那腳步聲路過房間的時候微微停了一停,然后才漸漸遠去。
漫長的黑夜將要過去了,天明既曉,新的一日即將來臨。
她也不知自己在床上睡了多久,才坐起身來,等了很久,驚蟄端著水盆進來,見她坐在床上思索,驚道:“夫人醒了?”
“嗯。”她答:“我要進宮一趟。”看請瀏覽m.shu花ngge.org/wapbook/40156.html,更優質的用戶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