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突然覺得神佑公主府清靜了不少。
先前雖然也沒有多少人敢貿然上門拜訪,但是各種請公主赴宴的帖子卻每天成堆成退的收,但仿佛是說好得一般,這天早上開始神佑公主府的外門管事和左右長史突然就發現門前清凈了。
而神佑公主是個假貨的消息更是從內城傳到了外城。從公卿權貴傳到了普通百姓的耳中,成為了平京百姓們早上茶樓酒肆里新的談資。楚凌并沒有受到這些流言的影響,依然表現的十分淡定。也讓公主府的眾人稍稍安下了原本有些忐忑的心。
桓毓公子帶著夏月庭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悠閑舒適的讓人想要打她一頓的情景。
楚凌正坐在院子里大樹下的躺椅里乘涼,左邊站著替她搖扇的雪鳶,旁邊的桌上還放著各種瓜果飲品。如果再配一個給她捏肩捶腿的丫頭,大概就真的齊活兒了。
桓毓抽了抽嘴角,扭頭對身邊的少年道:“看到了吧?你太小看你這位公主表姐了,人家逍遙自在著呢哪里用得著你擔心?”夏月庭有些窘迫地低了下頭,但又確實有些好奇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楚凌,卻正好對上了楚凌看過來的目光。
楚凌含笑對他招招手,“小表弟,這么早怎么有空過來我這兒?”對于這個似乎有些內向靦腆的孩子,楚凌還是很有好感的。
桓毓公子沒好氣地道:“人家擔心公主殿下受到了打擊來著,特意求我帶他過來看看。我就說沒必要,神佑公主的臉皮比城墻還厚,心臟大概比臉皮還硬吧?”
楚凌沒理會桓毓公子的擠兌,對夏月庭笑道:“表弟,咱們住的這么近,你要過來直接來就好了,去找他干什么?就算你直接翻墻過來也沒有人會說什么的。”
“……”夏月庭有些無措地看著楚凌,他從小讀圣賢書,實在是在面對這位公主表姐有些手足無措。好一會兒才道:“公主…公主沒事就好,那些流言,公主不必放在心上。陛下和父親都是明白人,一定會站在公主這邊的。”
楚凌擺擺手笑道:“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來來來,既然桓毓公子和小表弟來了,就幫我做點事兒吧。”
桓毓公子翻了個白眼,自從成了公主這女人倒是越發會使喚他了。
夏月庭眼睛卻是一亮,有些期待的望著楚凌,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可愛的小寵物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擼兩把。
“說說看。”桓毓道。
楚凌拈了一顆果子在手里顛著玩兒,一邊道:“我預感,這次的事情上官成義肯定要跟我搞事,所以我決定先給他搞點事免得他占我便宜。”
“……”桓毓默默地盯著桌上的一盤果子,不太確定自己要是拿起盤子她臉上糊過去,君無歡會不會打死自己。剛得罪了黎家和蕭家,您又想惹上官成義?公主殿下,您不覺得自從你來了平京就有點飄了嗎?
良久,桓毓終于長嘆了口氣道:“什么事,你說吧。”
旁邊,夏月庭有些不安地道:“公主,表哥,你們有事情商量,我…我先退下了。”
楚凌飛快地伸手拎住他的后衣領,笑道:“少年,別急著走啊。表姐還想要請你幫忙呢。”
夏月庭有些驚訝,“我,我幫不了公主什么忙啊。”
“別這么說啊,來…跟表姐說說,你在平京有沒有什么好朋友?就是一起同過窗,一起嫖…咳咳,一起銷過贓的那種?”夏月庭的理解能力顯然十分不錯,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有兩個。”
楚凌道:“可不可靠?可靠的話幫表姐辦件事兒唄。當然了,我也不讓你們白干。有什么想要的盡管說,表姐能辦到的話一定給你辦到。”夏月庭眼神有些飄,道:“還…還可以吧?”他不知道公主要他干什么,但是心里卻不由得跳動了起來。雖然直覺公主不會讓他干什么好事,但是這么多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人真正的想要請他做點什么事啊。
“……”少年,你想太多了。看她那模樣也不像是認真的。
楚凌靠近夏月庭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夏月庭有些驚詫地抬起頭來看向楚凌。楚凌笑瞇瞇地道:“怎么樣?敢不敢?”
夏月庭沉吟了好一會兒,方才點頭道:“敢!”
楚凌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少年,小心一點不要被人發現了。”
“嗯!”夏月庭認真的點頭,起身告辭離開。
桓毓看著夏月庭匆匆而去地背影忍不住皺眉道:“你悠著點,就算看在襄國公夫人對你不錯的份上,你也別去禍害人家唯一的兒子啊。”楚凌對他翻了個白眼,“什么叫禍害?這孩子聰明歸聰明,卻被養成了一個小白兔。我這是在教他怎么在這世道上生存。”
“教她去挑釁上官成義?”桓毓唾棄道。
楚凌道:“做的不好才叫無腦挑釁,做得好了上官成義連他的毛都抓不到一根。你且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桓毓嘆了口氣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上官成義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楚凌抬頭看天,有些悵然地嘆了口氣,“大概…天生氣場不和?”
“為什么?他說你壞話?”
“不,他嫉妒我長得好看。”
楚凌籌劃著要在上官家后院放火,朝堂上的大臣們也沒有閑著。那位不知名姑娘昨天醒來之后精神十分不好,據說是受到了驚嚇眾人自然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什么了。于是事情就放到了朝堂上討論,人們爭論到底哪個公主才是假貨的熱情太高,甚至淹沒掉了拓跋這個北晉前四皇子的存在。
拓跋也不著急,安心地住在永嘉帝安排他住的宮殿里,對周圍窺探戒備的目光視而不見。
終于,朝臣們爭論了一個上午提出了一個建議。
滴血認親!
“噗!”
楚凌坐在御書房里,一片咳嗽一邊用詭異的目光看向提出這個建議的朱大人。不知道朱大人有沒有用過這個法子,如果用過的話……同情朱大人一刻鐘。
朱大人被楚凌怪異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皺眉道:“公主有什么不滿,盡管說就是了。”
楚凌對關心的看著自己的君無歡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才對朱大人笑道:“沒,我沒有什么不滿的。”
“這么說…公主同意了?”朱大人問道。
楚凌點頭道:“同意啊,干嘛不同意。”反正你也驗不出來真假來。哦,不對,我本來就是真的。
朱大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同時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依然有些怯怯地坐在一邊的少女。其實,若是以一個公主的條件來說的話,朱大人自然是更傾向于神佑公主的。比起神采飛揚美貌絕倫的神佑公主,那姑娘著實有些上不得臺面。就算能夠教導出來,但是只怕也不會如神佑公主那般出類拔萃了。
但是公主并不是誰優秀就是誰的,理智告訴他那個少女更像是真的,這個神佑公主優秀的太假了。況且,這位公主的脾氣性格實在是有些讓人消受不起,朱大人是典型的讀書人,是在無法接受這樣一個離經叛道的公主。
只是…神佑公主這般淡定,難道那姑娘真的是假冒的?
朱大人扭頭看向上官成義,上官成義微微皺眉沒有看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對此朱大人都有些習慣了,這位上官兄在面對神佑公主的時候態度總是有些奇怪。但是問起來又什么都不肯說,朱大人懷疑他是不是被神佑公主抓住了什么把柄?
朱大人看向永嘉帝,永嘉帝見楚凌同意了便也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很快便有人端著兩碗清水走了進來,一個走到楚凌跟前,一個走到那少女跟前,“公主,請。”
那少女很快就將自己的血滴進了清水之中,楚凌卻摩挲著自己的手指遲遲不肯動手。旁邊安信郡王皺眉道:“公主,可是還有什么問題?”楚凌眨了眨眼睛,笑道:“啊,我想起來一件事,我覺得我已經知道這位姑娘的身份了。”
“哦?”安信郡王微微瞇眼,狐疑地望著楚凌。
楚凌點頭,一臉認真地道:“我覺得,這位姑娘應該不是楚卿衣,她應該是安信王叔你的女兒。”
“公主開什么玩笑!”安信郡王站起身來,滿臉憤怒地道。轉身對著永嘉帝一拱手道:“陛下,今日之事原本與臣沒有什么關系,臣來此……”
“知道跟你沒關系,王叔還來做什么?”楚凌的聲音幽幽傳來,安信郡王冷聲道:“公主已經回來好些日子了,竟然還沒學會教養二字該如何寫么?博寧王兄不也來了么?難道公主認為他也是多管閑事?”
楚凌托著下巴,滿臉無辜地道:“我沒有說王叔你多管閑事啊,是你自己說的。而且,博寧王叔一句話都沒說,我父皇和舅舅都不著急呢,您急什么?這世上有些事兒啊,急不來的。”
“你!”
“好了。”永嘉帝有些無奈地揉揉眉心,道:“她還小,你做長輩的跟她計較什么?卿兒,好好坐著不要胡鬧。”
楚凌道:“父皇,我沒有胡鬧啊。是不是您讓安信王叔試試看不就知道了么?就算錯了也就是一滴血的事兒,萬一對了父皇就不用流血了啊。難道安信王叔覺得,比起你自己流血,您寧愿讓父皇流血?”
安信郡王就算是這么想的又怎么敢承認?
“這……但是臣怎么能與公主滴血認親?這豈不是對公主不敬……”安信郡王皺眉道。楚凌眨眼道:“她還不是公主呢,如果真的是,到時候我就是假的啦,所有罪名當然是我來承擔,想必公主寬宏大量也不會怪罪安信王叔的,是吧?”
少女無措地望著楚凌,眼光淚盈盈的似乎不敢說話。
楚凌不由在心中嘖了一聲,比起這可憐楚楚的小姑娘,她看起來簡直像是一個而惡形惡狀的惡霸啊。
旁邊,襄國公笑道:“陛下,臣覺得公主所言也不無道理。這位姑娘長得跟靈犀公主相似,或許真的和皇室有什么血緣關系呢?”
安信郡王騎虎難下,只得咬牙道:“既然公主這么說,臣領命就是。”
楚凌笑盈盈地揮手讓人將那盛著少女鮮血的水碗送到了安信郡王面前。水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藥物,他們說了這一會兒話的功夫那滴血竟然也沒有在水中淡開多少。
安信郡王拿起旁邊的針輕輕刺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滴落水中。
眾人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那水盆,漸漸地…安信郡王變了臉色。
“這不可能?!”只見那兩滴血慢慢的融為了一體。安信郡王驚愕地抬頭看向楚凌,“公主在水里做了手腳!”楚凌無語,“安信王叔,我是進了御書房才知道你們想做什么的。請問,我拿什么來做手腳?”
安信郡王無語,但是眼下卻不是跟楚凌吵架的時候,當下立刻跪倒在地,“陛下明鑒,臣弟與這個女子絕對沒有絲毫關系啊。”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女到底是哪兒來的,但是安信郡王至少還能確定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種的。更何況,混淆皇室血脈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那少女似乎也呆住了,顯然是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會有這樣的發展。
楚凌笑道:“父皇,我們還驗么?”
永嘉帝看著安信郡王微微蹙眉,旁邊君無歡淡淡笑道:“陛下無需擔心,其實…這所謂的滴血認親根本就無法判斷血脈關系。陛下若是不信,將那位姑娘的血與在場所有人都試一次,十之八九也是能融合的。”
安信郡王暗暗松了口氣,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君無歡,似乎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替自己說話。其實君無歡和楚凌都明白,真將安信郡王逼急了,多半最后他們也還是能發現這個問題。既然不能一棍子打死,那還是算了。免得回頭倒是弄得像是楚凌故意陷害安信郡王一般。
“安信王叔,剛才跟你開個玩笑罷了,您也太不經嚇了。”楚凌笑道:“您總是懷疑我的身份,讓我有些不高興呢。”
安信郡王心中將楚凌罵了八百遍了,但是面上卻不得不擠出一個有些僵硬地笑容,道:“公主…公主說笑了,臣哪敢質疑公主的身份,只是想要為陛下……”
此時的朱大人和上官大人等人心中也是十分崩壞。但是他們自然不會當著永嘉帝的面質疑公主的話,這滴血認親到底準不準,回去找人試試看就知道了。若是公主說的是假話,那句更證明了她做賊心虛。
只是……
“若是查不出真假,這姑娘…又該如何是好?”上官成義皺眉看向那少女。
永嘉帝也跟著皺起了眉頭,他是一個感性的人。之所以這么快認定了楚凌是自己的女兒,除了之前的各種佐證襄國公的話以外,更多的是他覺得自己能感覺到和楚凌之間的那種血脈牽扯。否則他怎么會一看到她就想要將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她,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呢?但是面對后來的少女,明明她跟靈犀更像一些,但是卻沒有這種感覺。
但是,這個少女到底是什么來路?一個女子好端端的肯定不會跑來冒充公主,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有這么大的膽子更沒有這個條件。所以,這女子背后,肯定有什么人在操縱。
上官成義道:“陛下,不如…先將這位姑娘留下,或許以后有辦法能夠辯明真假呢?”
永嘉帝皺眉道:“若是留下了她,豈不是讓世人覺得神佑的身份有問題?”若不是皇家懷疑公主的身份有問題,為什么要留下一個冒充的?
上官成義看了一眼楚凌,見楚凌正在笑吟吟地看著他。
“陛下,如今神佑公主和這位姑娘都不能證明對方是假的。事關皇室血脈自然要慎重一些才是。”朱大人沉聲道,“上官大人說的不錯,若不先留下這姑娘由哪位皇室宗親認養。若是她背后有人指使,咱們也好順藤摸瓜揪出這個人。若是沒有…她帶回了先皇后的遺物,也算是一件功勞。我天啟也不缺養一個人的錢財。”
永嘉帝皺眉,他對這個提議并不怎么喜歡。直接嚴刑拷打不是更快?不過…看了看那少女楚楚可憐的容顏,那熟悉的容顏讓他忍不住有些心軟。他的長女…他的拂衣,是他這個父親無能,才讓他那樣早早的去世了。這姑娘若是背后真的沒有什么人指使的話,就當是替拂衣積德行善了吧?
“卿兒,你怎么說?”
楚凌靠在椅子里,笑吟吟地道:“父皇,兒臣覺得上官大人和朱大人的話很有道理。旁的都不說,只說這姑娘的相貌,兒臣就覺得應當待她好一些。”
永嘉帝欣慰的看著女兒,“還是你懂事,這事兒…博寧……”
“陛下恕罪。”永嘉帝還沒說完,博寧郡王就開口道:“啟稟陛下,臣的王妃…今日身體有些不適,只怕無法照顧這位姑娘,還請陛下見諒。”這是直白的拒絕了,不過博寧郡王平時很低調,也沒有什么野心。偶爾有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永嘉帝也并不會跟他計較。況且,博寧王妃因為嫡子的死,身體和精神也確實不太好。
永嘉帝看向安信郡王,安信郡王心中明白自己若是拒絕只怕要引起永嘉帝懷疑了。只得起身道:“陛下若不嫌棄,臣愿意為陛下分憂。”
永嘉帝滿意地點頭道:“極好,如此就有勞安信王妃先照顧這姑娘一段時間了。呃…這姑娘……”
永嘉帝皺眉,這才想起來不太好稱呼這個姑娘。畢竟她自稱是楚卿衣,但是在永嘉帝眼中這就是一個家伙。
那少女顯然也被這樣的轉變給驚呆了,不是在說真假公主的事情么?怎么突然就跳到把她托付給安信郡王府上去了?
“父…陛下,我……”
襄國公笑道:“好了,這位姑娘。眼下你也沒有證據證明你真的就是公主。更何況,你這三年的行蹤還有在北晉的事情我們也還沒有查清楚,都只是聽你再說而已。你先在安信郡王府住一段時間,等我們查清楚了說不定是真是假就有眉目了呢。”
少女心中微沉,襄國公說這種話擺明了就是不相信她。不過聽到襄國公說要派人去是北晉查她又慢慢放下了心來。她相信,就算派人去北晉,也是查不到什么的。
“是,陛下。”少女黯然道。
遣退了眾人,永嘉帝帶著楚凌在御花園里散步。永嘉帝看看楚凌道:“卿兒,你要留下那個女子,可是有什么用意?”楚凌笑道:“父皇,您就真的不怕我才是假的么?”
永嘉帝看看她,搖了搖頭道:“朕的親身女兒,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楚凌在心中輕嘆了口氣,接上了永嘉帝之前的問題道:“總不會突然無緣無故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冒充公主,特別是在父皇已經冊封了公主的情況下。兒臣總覺得這件事是沖著我來的,但是也未必就全部是為了針對我。嚴刑拷打…或許能問出一些真相,但是我覺得放長線釣大魚或許會有更大地收獲。”
永嘉帝道:“你就不怕如今已經打草驚蛇了?”
楚凌搖頭道:“如果那幕后的人只是想要針對我的話,現在他應該明白計劃幾乎失敗了,那個姑娘就沒有任何價值了。但是如果他還想要利用她做一些別的事情的話,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那姑娘順藤摸瓜,無論如何都不算吃虧。”
永嘉帝笑道:“你倒是想的明白,也罷…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多謝父皇信任。”楚凌輕聲道。
永嘉帝拍拍她的手背道:“只要朕在一日,就能護你一日。只是…若是哪一天朕不在了,朕看那君無歡倒也還算可靠,只是……”只是身體實在是不好,他派了御醫去給君無歡診脈,幾個御醫回來稟告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君無歡的身體根本撐不了幾年了,最多也活不過四十。
永嘉帝有些心疼地看著楚凌,雖然知道女兒性格堅毅,卻也舍不得她嫁這么一個注定要讓她守寡的男人。只是卿兒的態度……
永嘉帝無奈地嘆了口氣,兒女都是債啊。
------題外話------
下午下課要去醫院,二更依然會比較晚哈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