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真人給老和尚續茶。
行云大師與老友慢慢品飲香茶。
一連喝了將近半壺茶,樓真人提議“我小徒孫的學校放元旦假,樂小姑娘也回國了,有沒興趣去樂園做客?”
“貧僧有意向,就怕會給小姑娘添麻煩。”行云大師遵從心底的想法,并沒有拒絕。
“樂園還在建造中,每天人來人往,想來再增加兩人也不會顯擁擠喧嘩。”
“天亮起程?”
“天亮起程。”
兩位方外人士三言兩語就商量了行程,相視一笑,悠然品茶。
喝完了一壺茶,一僧一道已經心如止水,再次靜坐。
行云大師沖擊筑基失敗,百會穴遭受幾次劇烈沖擊,受了損傷,短時間內不宜運行真氣,他靜坐不修煉,只冥想調息。
樓真人打坐修習。
僧道對坐,直至天明。
冬季的首都,天色破曉時分,天地間也是灰濛濛的,并沒有夏秋季破曉時那樣的明亮爽凈。
定好了行程的行云大師和樓真人,洗涮一番,收拾了行裝,先去用齋飯。
用過齋飯,行云大師去與寺院管理說了一聲,與樓真人攜帶了簡易行裝,踏著晨霜下山。
兩位方外人士下了上方山,去景區的停車場區乘坐公交車出了上方山公園,再換車去了地鐵站乘地鐵。
兩位修行人換乘了一次地鐵才到樂園附近的站,因距樂園也不遠,步行。
他們到達樂園附近已經是上午九點過后,行人沒有夏秋季那么熙熙攘攘,街道上的車輛仍車水馬龍。
步行的一僧一道到達樂園之西邊區域,看不到被圈圍起來的施工工地,卻看得到樂園的南墻和東大門前高大的玉石牌坊。
樂園南墻金瓦白墻,與露出的樓宇房頂,一眼看去雄闊壯觀。
僅時隔一年多,再看樂園,給人的感覺比之還沒擴建時更具沖擊性和直觀性,僅站在外面便覺神秘神圣,油然生出向往之心。
行云大師、樓真人沿著街旁的行人道區緩步而行,一邊觀望樂園墻上的壁畫,壁畫一物一景栩栩如生,色澤鮮明,令人忍不住想駐足觀驀。
壁畫濃裝淡抹,色彩恰到好處,意境引人入勝。
一僧一道邊走邊觀瞧,以至從西南角到西大門短短一段路竟花了十幾分鐘,兩人整整衣冠,沿道路轉至樂園西大門外,按響了門鈴。
因為平日沒什么訪客,工人們也是直接從樂園西墻開出的門洞區去工地,傅哥不用時刻看管門戶,也跟著帥哥們搬東西裝點樂園。
好在管廚青年要負責伙食,有人在附近,聽到門鈴聲跑去開門。
跑去當門童的是吉家的青年,認得行云大師和樓真人,看到兩們方外人,吃了一驚。
他開了門,請大師和真人入門“今天是什么風將行云大師、樓真人給刮來了,先請進,小姑娘正巧在家。”
“小姑娘從家鄉返京了?”樓真人也挺驚訝的,他的小徒孫因放假回來過元旦,有給他打電話請安,他從小徒兒那兒知小姑娘也回國了,猜著她應該還在e北老家,沒想到她竟然這么便回京。
“是呢,小姑娘在修飾園子,這會兒應該在東面園區種植花卉植物。”青年帥哥將兩位客人請進園,又關上鐵門,一邊引兩人客人去南廳,一邊拿出手機給少主打電話。
吉少與一群古修界后起之秀正在揮汗如雨,給植物長廊種植攀緣植物、搬運肥料土,接到電話說了聲“知道了”,再去找相距幾十米遠的小姑娘。
樂園有兩條植物長廊,一條在靠東墻的作坊前方區域,那條長廊與作坊房之間是一條路,當然,路道與作坊、與植物長廊之間有綠化帶。
另一條長廊一頭在東院后方的北邊,與假山的支脈相連,一路斜伸至東園的東面圍墻。
因長廊一端緊挨著假山,若從高空俯瞰,長廊呈龍形,假山就是龍首,龍尾是樂園的圍墻,圍墻又是四攏的四方形,長廊與圍墻合組成一條尾部盤旋成圈的盤龍。
兩條植物長廊主要種植攀緣纏繞藤蔓植物,有會攀緣的薔薇,金銀花、五味子、黑老虎、八月炸、五葉木通、垂紅忍冬、絡石、葡萄、野葡萄、薜荔、迎春、紫藤、常春藤、藤本月季、彌猴桃、木香等等。
各種植物要么是水果,要么就是能入藥的藥材,又或者即是水果又是藥材。
長廊兩側每隔一段距離預留了種植物的花圃,每種植物對稱種植,一般來說每一種植物有十米到二十米寬的地盤,落葉與不落葉的植物分隔開。
葡萄與金銀花、木通種得很多,葡萄也分開種,不同的品種之間間隔著其他植物。
小蘿莉準備的攀緣藤蔓植物很多都是老樁,樹根種在花圃像是一座假山或根雕,實用又美觀。
樂小同學在種植葡萄,行云大師和樓真人還沒到達樂園她就知道了,仍假裝一無所覺,當吉少找來說有客人來了,先麻利的將根比她腰還粗的野葡萄種植到位,填好了泥土,讓燕帥哥給花圃蓋防寒的薄膜布,她去會客。
吉少也沒隨小蘿莉去會客,他繼續干活。
樂小同學走到藏有水龍頭的地方洗了手,將衣服上沾著的泥給拍掉,沿著水渠側的漢白玉石道路一路走到了樂園的南房。
吉家的帥哥們超機靈,將行云大師和樓真人請至客廳,去提了開水壺到客廳,洗好了茶具,給兩位修士沏了茶,在客廳陪同。
行云大師和樓真人還沒喝完一盞茶,樂園主人小姑娘來了。
小姑娘梳著高馬尾,穿著現代服飾,腰上纏了一條布腰帶,將頭發倒提起來綁在腰帶上,整個人英姿颯爽,靈動甜美。
“阿彌陀佛,貧僧又來叨擾小檀越了。”
“無量天尊,老道冒昧而來,打擾小姑娘了。”
看到小姑娘到了門口,一僧一道起身,一個唱佛號一個唱道號。
“大師和真人客氣了,請坐。”樂韻拱手回了一禮,走向主座,到了羅漢榻前,見兩位方外大士還沒落座,再次客氣的請人坐。
行云大師和樓真人與主人客氣了一番,再落座。
小姑娘回來了,吉家青年給小姑娘沏了一杯茶,再給兩位修士也續茶一次,麻利地閃人回廚房。
樂韻喝了兩口茶,看向行云大師“大師昨晚又有晉階契機,沒能壓制住,失利了?”
“讓小檀越見笑了。”行云大師眉目平和,坦然接受了晉階失敗的事實。
“晉階失敗乃修士常事,尤其如今地球靈氣匱乏,尋常修士筑基失敗反而比較正常。”樂韻為禪師觀氣,問了一句“大師可有什么愿望未達成?”
行云大師也懂了,小姑娘的意思是問他是否有什么愿未做到,所以成為晉階的心魔。
回想一下,所發愿俱已了。
他搖首“并無。”
“有道是讀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唐僧取經,行程十萬八千里,大師想必很久未行腳了吧,若身無他務纏身,莫若往西游行一次。”
樂韻大概明白禪師為何晉階失敗,他功德還沒圓滿,還差了那么一丟丟,所以無法更近一步,若去行腳苦修,行善施德,宣揚正能量,功德圓滿了,筑基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樓真人震驚地望著小姑娘,樂小姑娘難不成知曉老和尚的機緣在哪?
行云大師微微頓了頓,唱了聲禮“阿彌陀佛。多謝小檀越指點迷津,待初春時節,貧僧便去行腳修行。”
樂韻想了想,才給出建議“大師游行,最好于農歷二月前啟程,擇日莫遇五和三。”
“多謝小檀越指點迷津。”行云大師再次雙手合十道謝。
“在此先預祝大師云游順利。”樂韻坦然受了禪師的感謝,閑聊了幾句,知曉兩位方外人想在樂園想小住三兩天以悟道,也不覺意外,任由他們自己安排食宿。
聊了一小會兒,客人自去西院放行李,樂小同學回東院去提了藥箱,再去西院,在西院的會賢堂給行云大師針灸。
行云大師晉階失敗,百會穴受損,經脈也有所損傷,不針灸,他不運功,只安心休養,大約半年左右可以自行愈合。
行云大師也是修士,修煉早已刻入骨子里,打坐睡覺都會自動入修煉狀態,讓他十天半個月不修煉可以,讓他半年不修煉,太難。
樂小同學給行云大師做了一次針灸用時不到四十分鐘,收了醫用針,將藥箱送回東院,又馬不停蹄地跑去長廊種植攀緣植物。
針灸之后,行云大師就地修煉了到中午,和樓真人去了小姑娘的群英殿。
建筑工人收工在南房的大廚房餐廳吃飯或閑聊,修士們在群英殿西閣用餐,兩拔人各有各的活動和生活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也因不住一處不在同一個廚房做飯,兩方人馬的生活用品與食材也不會混淆,從而即使兩支團隊都是上百號人,一直以來相處得和諧和睦。
修士們忙了半天收工回了群英殿西閣,行云大師和樓真人發現山翁老人的徒兒也在,怪驚訝的,燕家青年在衙門任職,承擔的又是國之利刃的職責,他那樣的人本該戎馬倥傯,怎么經常有空來樂園打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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