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點,就連地鐵也在休養生息,喧囂已久的城市也走向寧靜。
這樣的時刻,京城四環外的大柳樹市場內則恰恰相反,正由冷清慢慢變得熱鬧起來——每周三的大柳樹鬼市拉開了序幕。
在鬼市經營的攤主,一般早早先占位,在凌晨就開始買賣,專抓貨的小商販們一般會趕在鬼市熱鬧之前下手。
鬼市到三點左右進入最熱鬧時期,一點半時刻的鬼市里因來購貨的流動人尚少,還沒熱鬧起來,各個攤位上的燈被攤主拎得比較亮。
在通往鬼市的路上,偶爾也見稀稀拉拉的人,樂韻就是其中之一,別人開面包車或轎車,或者是摩托電驢,她就踩著個共享單車,在凌晨的冷空氣里身影顯得有些孤寂。
樂韻對于京都每周三的大柳樹鬼市向往以久,開學時要軍訓,沒空,之后好不容易提前通過考試,正想抓住機會每周三往鬼市鉆,結果因為燕帥哥太姥姥的事又離京尋藥,趟鬼市的計劃又擱淺。
如今人回來了,終于有機會,啥也不說,必須趟一趟,親臨其境的感受一下大柳樹鬼市的神奇文化和氣氛。
趟鬼市跟她請客學習沒啥沖突,樂小同學昨天傍晚準時請客吃飯,然后自己學習,進空間打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提前在十點打坐修習到十一點,收拾東西,趕緊兒的開溜。
學校晚上十二點會關大門,所以趟鬼市要趕在十二點前溜出學校,她跑得早,還有地鐵,一路換車到京東區域,在一家二十四時營業的書店看書,直到一點多鐘,乘共享單車出發。
大城市最大的好處就是交通方便,凌晨時分,沒了公交車和地鐵,想去哪,除去出租車,還有共享單車,隨時可以來次想走就走的旅行。
秋末的凌晨,寒風習習,路上不見步行的人,極為安靜。
當到鬼市不遠,便能見到停在市場外的轎車,那些是淘貨人的車,因為市場內地方有限,攤主們擺攤搬運東西需要車輛,占去大量地方,沒地方容納淘寶人的車輛,車停市場外面。
因而,市場的車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到快散市時又變得越來越少。
樂韻憑著記在大腦里的地圖,騎著單車準確的找到市場大門方位,在停共享單車的地方停車,拿出手機開共享單車app,手動結束用車行程,重新撥亂密碼,將手機關機塞面前的背包里,手拿小電筒,背著自己的大背包,叮叮咚咚的奔進市場大門。
饒是樂小同學聰明機靈,也斷斷沒料到燕少和柳少兩人的車也停在市場外車一角,而且,那兩位青年大少對她從騎共享單車出發到鬼市的整個路程了如指掌。
燕行在柳某人捕捉到小蘿莉偷溜的行蹤,就猜出了她的目的:小蘿莉要趟鬼市!
學校有夜禁,到十二點關校門,小蘿莉那么晚還往外跑,當然只有要在外留宿一條路,小蘿莉在京城并沒有什么朋友,不可能是去朋友家,那么,能吸引她的就是半夜三晚開市的那種地方,周二晚上開溜,趟的自然只有周三的大柳樹鬼市。
他也挺想捉住小蘿莉打一頓,小蘿莉那么小,總想著一個人半夜三更趟鬼市,真的是吃了熊心子膽,她也不怕被不法分子給劫持買去黑市。
猜到小蘿莉的目的,燕大少哪還能坐的住,也不沖泡面吃了,招呼上柳某人,帶上包包,拿了干方便面下樓開車直奔校外。
小蘿莉手機關機,他們沒法從手機信號跟蹤,也猜不出她會在哪停,而京城人那么多,想查一個人有如大海撈針,需要很長時間,他們便不做無用功,先一步到大柳樹市場守株待兔。
兩少守得一個多鐘,直到小蘿莉再開手機,然后從手機信號跟蹤她的行蹤,看著一路往鬼市過來,看她到市場外停車,那心情特別的復雜。
獵豹車里,抱著筆記本電腦的柳向陽,看到小美女進市場大門,特別無語的感慨:“總是這么機靈,簡直想打哭她。”
小美女賊機靈,總搞偷溜行動,而且還懂把手機關機,如果不是他們時刻關注她,估計她什么時候出京城都不知道。
像這次,如果沒找著信號以為她關機睡覺,沒查攝像頭,指不定又錯過,讓她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出學校玩耍。
唯一比較幸運的是小美女不會入侵網絡,她要是有黑客技術,能入侵各個網絡,黑了攝像頭,或者懂更改手機定位,他們休想輕輕松松找到她的行蹤。
“所以,跟蹤小蘿莉,有時需要斗智斗勇。”沒有特殊權力或特別技術,斗智斗勇也未必能斗得過她。
“我們可以去了不?”柳向陽關電腦,不再論那個問題,討論跟小美女的智商相關的問題,讓人有壓力。
“等等,等鬼市熱鬧了再說,就這么過去,小蘿莉用腳趾頭也能猜出我們在跟蹤她。”
“好吧,我補允點能量。”柳向陽摸過一包干脆面,咔吧咔吧的啃,他啃了半包,還是覺得餓,尤其是看見小美女出現,覺得更餓了。
興沖沖沖進市場的樂韻,根本沒想到會有兩免費保鏢保護,興高采烈的直奔目標。
第一次趟大柳樹鬼市,樂小同學心情激動,大柳樹鬼市是京都最有原味的鬼市,也是最有氣氛的鬼市,傳聞好東西不少,比潘家園舊貨市場的東西更齊全更富有原味。
她跟著幾個人,穿過一段比較黑的地方,走進鬼市街,那街長長的,沒有亮如白晝的路燈,有的只有攤位上的煤油燈或充電小座燈,燈光昏暗,閃閃爍爍,真的像極了飄渺不定的鬼火。
身臨其境,樂韻終于明白為何上網搜京城鬼市,百度跳出來有關鬼市的信息全部都是指大柳樹鬼市,這樣的鬼市才有鬼氣味兒。
來淘寶的人還比較少,并不等于沒有,有些專業淘寶人員已在四處專悠,攤主也差不多將大部分物品擺放出來。
站在街頭,樂韻遙望長街,長街長長,除了閃爍昏暗的燈火,還有些手電筒的光,離得稍遠點就看不清人的面孔。
靈氣,是有的,只是大部分太微弱,靈氣的光芒渺小的像風里的一點火花,吹一吹就會消失。
就算靈氣不濃,樂韻也沒有被打擊到,鬼市也不可能次次有好東西,她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撞大運,撿到像墨色大水缸那樣的奇寶。
再說,就算靈氣不濃,對于空間來說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但好歹有靈氣的那些物品也是真品哪,淘幾件收藏著,說不定哪天它身份大增,到時說不得她也一夜暴富,成為小富婆。
抱著不撞大運也發財的樂觀心思,樂韻得噠得噠的進長街,順右手邊走,邊走邊看,看到合意的,買買買!
鬼市之物,除了不能上市的軍火、毒品和人口,其他但凡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通通都有,東西五花八門,琳瑯滿目。
趟鬼市淘寶的人,手拿小電筒或頭戴燈,在市場里穿梭來往,有些人往往在某個地方停留很久,確認某件東西才出手,攤主們不說話,不叫賣不吆喝,不打廣告不宣傳,也不會問買不買,交易自由。
最精彩的是殺價,老淘寶客們一向是聲東擊西,看中某一樣物品卻不會問,問另一件價,然后還往死里的砍價,那是絕對不能成功的談價,所以是談不成的,然后槍頭一轉,才問自己看中的一件,往往交易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
樂韻覺得自己殺價夠狠的,當轉悠一陣,領教到大柳樹鬼市老炮兒們的砍價手段,她自愧不如甘拜下風,在大開眼界后,也新學到殺價的本領,在攤位之前打轉,來了個現學現賣,玩得不亦乎。
鬼市里的攤位很多,捕一塊布就是自己的門面,攤主是流動的,天黑來,天明散,然后各奔東西,這次在街頭,下次說不定就在街尾,這次來擺攤,下次說不定沒來,因此攤主與鄰攤位十有八九不認識,沒有交流。
鬼市里的東西很多是超便宜的,在其他地方,一百塊錢讓人感覺不是錢,一眨眼兒就不見了,在鬼市,一百塊兒有時能買到好多東西,讓人感覺一百塊錢好值錢。
介于東西物美價廉,樂小同學開開心心的買買買,小件瓷器、石頭、珠子等,最鐘情于瓶瓶罐罐。
從二點半左右開始,人越來越多,到三點,鬼市熱鬧了起來,上千人在市場來里轉悠,有老有青年,有男有女,有時尚潮流青年,也有正兒八經的精英人士,還有游手好閑之閑人。
人流如織,人影綽綽,看不清人的面容,也越發的有鬼市的味道。
燕行和柳向陽捱到三點后才慢悠悠的晃進鬼市,市場里極為熱鬧,你來我往,擠擠攘攘,但,并不像白天的市場那么喧囂,除了討價還價聲,基本聽不到什么高談闊論聲。
兩少兵分兩路,一個走左一個走右,分別去找小蘿莉,他們的目標就是找人,志不在淘寶,因此只看人,不看貨。
燕行走左手一邊,睜大了龍目,仔細的搜尋小蘿莉的身影,因為小蘿莉穿黑色外套,他重點關注黑色衣服和黑色包。
沿著左邊的街走啊走,找了一個來鐘也沒找著人,而且,柳某人那邊也沒有消息,說明另一邊也還沒找著。
走了好久,到達長街中央,分不出哪是街頭哪是街尾,只有亮光微微,和人影綽綽。
仔細搜尋目標的燕行,漫步漫行中,耳朵忽的唰的豎直,他似乎聽到了小蘿莉的聲音!
心中一喜,燕行站住腳,側目傾聽,沒錯,是小蘿莉的聲音,她在跟人殺價!
仔細分析一下,他二話沒說,立即拿出手機,按下柳某人的電話,然后往小蘿莉的地方潛去。
柳向陽沿著右手邊街走,邊走邊找人,鬼市里人上千,要在上千人中找人,像古人千里尋親似的艱難,他只能睜大了鈦合金眼,慢悠悠的找啊找。
從街頭找到街中,連小美女的影子都沒見著。
在他眼睛都快被人和光晃花的時候,柳手機震屏,大少趕緊摸出來,瞅一瞅,是燕某人來電,他喜出望外,掛斷電話,找出燕某人的位置,往小行行那邊跑。
燕行依著小蘿莉的聲音,越過兩個攤,終于找到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女孩子,她蹲在一個雜貨攤位前,面前堆幾樣小東西,捧著一個漂亮的象牙白色雕刻杯子在講價。
在看貨研究貨品的人有點多,樂韻抱象牙杯,不急不緩的殺價,杯子是牙雕品,但不是象牙,而是羊角雕,經做假手段處理過,像極象牙,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攤主開價五萬,那價格挺嚇人的。
樂小同學報價一千,那真是往死里的踩價,旁邊的幾位從一開始在場,聽攤主和小姑娘討價還價,都在樂。
當砍價砍得正爽時,樂韻鼻子里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當時就皺了皺秀眉,燕人也來趟鬼市?!
從氣味辯識出燕人正在往自己這邊靠近,她也沒有回頭去,哪怕燕人人到了自己身旁,她也仍不動聲色,繼續歡快的砍價。
柳向陽追著燕某人的手機定位,找到附近也聽到小美女的聲音,擠到攤位旁,跟燕某人圍觀,兩人看小女生跟攤主殺價。
燕少和柳少兩來得較晚,所以并不知那只象牙白杯子開價多少,燕少到時,攤主減價至三萬,柳少到時,攤主減價到二萬七。
兩少聽到攤主在減價,小女孩就一口價“一千”,無論攤主說減多少,都是一千,一千,兩俊少看戲看得樂不可支,可憐的攤主,攤上這么個小姑娘,內心肯定是崩潰的。
攤主將價減到二萬,樂韻死咬著一千不肯松動半分,談價談得口干舌燥,攤主也不降價了,她把漂亮的象牙白杯子還回去:“得,看起來這買賣又談不成。”
“小姑娘,哪有你這么砍價的,太狠了!這價我要虧死,交易當然談不成。”攤主也是醉了。
“那件不成,這件呢?”樂韻從扒拉出的一堆小物品里又拉出一只小小的黑乎乎的角質雕刻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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