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鐘的東大，天色慢慢亮起來，氣溫還有些涼。校園內幾乎瞧不見幾個人影，四周靜悄悄的。
江野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只手牽著姜染的……袖子。
姜染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
畫風莫名詭異。
江野像是牽了個小朋友似的，有一種領著熊孩子去上學的感覺。
街邊的早餐店早早地就開了門，雖然現在不算早，但里面的客人倒是不少。透過玻璃，姜染還能瞧見后廚在努力籌備的師傅們。
點好單后，江野拉著姜染找了個空位坐下。
這個時間，店里放眼望去，除了他們兩個之外，沒有一個年輕的面孔。
都是出來遛彎散步打太極的大爺大媽。
加上這家店開了幾十年了，附近的街坊鄰居都習慣早上來這邊吃東西。
早餐也不貴，姜染留意了一下，也就幾塊錢而已。
說實話，姜染還沒來過這種小店。她還以為之前去過的麻辣燙店已經是極限了。
見姜染的眼睛一直好奇的到處在看，江野拿著紙巾擦了下桌面，之后說道：“剛來這兒讀書那年，和程子謙他們第一次吃飯就是在這。那天我們四個打了一個通宵的游戲，在這吃完早餐才回宿舍睡的覺。”
聞聲，姜染回過頭來，挑了下眉，說道：
“你大一生活很豐富嘛。”
“一般吧。”江野倒也不是故作謙虛。
姜染嗯了一聲，有些疑惑。
江野沒多說什么。
那段時間，是他和姜染分開最久的時候。
這么多年，兩人就算冷戰，但距離這么近，每天還是能見到。
但大一那會兒不行。
他大一，姜染高三，學業上很忙。
他只有在假期的時候才能回家一趟。
每次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見她。
每次都是打著給她送云城特產零食的名義，實則就是想看看她而已。
大一的生活，其實很輕松，每天除了上課，可以有很多的時間去做很多的事情，但唯獨，不能見到她。
所以他才說‘一般’。
也沒有很好，畢竟她不在。
大一那年，他好像自己一個人一邊經歷著暗戀，一邊又經歷著異地戀。
那種感覺不太好受。
有時候某種念頭一出來，就像是一顆種子，迅速的生根發芽，肆意生長。
他害怕姜染會趁他不在，和其他人在一起。
那個時候甚至有一段時間里，他每天都是這么提心吊膽的，每天晚上都要給她打一個電話，借著給她補習功課的名義，偶爾旁敲側擊的問一問她今天都做了些什么，遇到了什么人。
很快，服務員把兩人的早餐端了上來。
姜染早飯一般吃的不多，所以江野就買了一碗豆腐腦，咸口的。
姜染拿著勺子輕輕地盛了一點嘗了嘗，她還是頭一次喝這種的豆腐腦。
剛出鍋的小籠包熱乎乎的，一咬湯汁跟著滴下來。
店里不算安靜，但姜染覺得這種感覺也很好。
她抬頭偷瞄了一眼對面的江野，莫名的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