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江師父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著青青白色的背影。
“就是……這個!”青青正想說啥的時候,頓住了,她用木夾子夾了一個東西出來,一條已經被腐蝕的金屬鏈子。
“這是什么?”西門開他們其實一直在邊上,他們并不知道青青為何要來大相國寺挖高僧墓。不過連皇后娘娘都被帶出來了,顯然不是小事了。現在挖出了不知道為什么藏的寶物假骨灰,然后又挖出兩具完全不該出現在這兒的棺槨。這些高僧們知道自己和一位不知名的婦人葬一起十年了嗎?正在震驚時,青青從尸骨中找到東西,這是什么。
“顯而易見的。”青青拿了一個紙袋子,把鏈子放了進去,寫上備注,順手交給了父親。自己拿了一塊白色的膠泥,輕輕放進了枯骨的牙床里。她在取模,現在能辯明身份的就是這個了。
“開什么玩笑?”唐冷看到了什么,輕喝了一聲。
大家一塊抬起頭,看著唐冷。
青青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男性棺槨里有一把短劍。青青伸手拿起了短劍,“這是什么?”
西門開要伸手拿,卻被喬大勇擋開了,用戴著手套的手接過,放進了紙袋里。順便跟青青言道,“這是越國公府的標志,一般是放在京城當家人的身上,跟名帖和印鑒一樣,當時找到越國公的尸身時,短劍不在,當初是懷疑被兇手拿走了。”
“江師父,剛剛有說,這個是怎么死的?”青青回頭看向了江師父。
“被人打破了頭,頭骨都碎了,應該是大錘之類的兵器。而且他燒得比較厲害,你看,頭骨灼燒的痕跡。當時若是想確定身份,只怕會有點難。”江師父隨意的說道,他指了女尸骨,“這個女子是嗆死的,但是有死后傷。”
“死后傷!”青青對驗尸沒什么經驗,低頭看看,江師父也把壽衣打開了,胸骨有骨折的狀態,“所以她只是暈倒了,然后大火燒壞了房子,砸到了她身上。為什么確定是死后傷。”
“死前還是死后有什么區別嗎?”唐冷有點無奈,指了天一下,“現在天快黑了,這兩具尸骨有什么用?是埋回去,還是送出去?”
“麻煩送回開封府,至于說,怎么不被寺里發現,請小心一點。爹,您帶人跟他們回去。”青青搖搖頭,這么大的兩具棺槨要送出去,的確有點麻煩。
“早準備了,皇后娘娘的鑾駕過會要送回宮去。七日之后,會回來接娘娘和殿下。”唐冷低頭言道。
“小心一點。”青青點頭,轉向西門冷,“把墓碑還原吧!這幾天小心一點,別七日后,讓人看出我們動過這些地方。”
“我?”西門開瞪著青青。
“唐大人要去送棺槨,這里除了他誰能管事?”青青坦然的取下口罩,對西門開假笑了一下,“當然了,主要是,你好歹是學過現場的。”
“這兩個人是誰?為什么會在這兒!”西門開看著青青。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信息源!”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把人葬在這兒吧?”西門開不屑的說道,他覺得青青想隱藏線人,就是開玩笑。
“有點難。”喬大勇搖搖頭,“開封大火時,死者還有寺中的主持。當時開封府,還有寺內眾僧侶也是亂成一團。后來,朝廷派了現在的大師來接管,把前任大師的舍利放進了藏經閣。”
“為什么?”唐冷已經讓人封好了棺槨,聽到這兒,有點傻傻的問道。
“他不是自然坐化的,原則上,他不能葬在這兒。”西門開翻了一個白眼,看看唐冷,現在他總算知道為什么青青和這位咋都擦不出火花了。這位有多么沒有常識啊。
“你回去吧!”喬大勇對青青喊了一聲。
“是!”青青取了手套,準備回到前頭去了。
“那倆個人是誰?”
“不知道。”青青搖搖頭,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老爺子換出的一定是方夫人的尸身,那么怎么能確定方大人的尸體呢?剛剛江師父也說了,男性的尸體是燒焦的,一個燒焦的尸體怎么確定他是方大人?就憑著身上的一把刀嗎?
“青青!”
“頭骨一個圓形的空洞,頭骨內有碎骨,邊上有裂紋,就跟江師父說的,這是用的錘,不過用錘的,一般都是軍人。而這手勁,也不是一般人的。應該是當場死亡了,身上除了那條鏈子,就沒有什么別的了。而鏈子上沒有煤煙,只是銹蝕。所以當時,這條鏈子是在死者的體內的。想找出死者是誰,只能先查這條鏈子的主人是誰。”青青想想說道。
“你沒說那把匕首。”
“這個沒什么好說的,就像郭家的案子,誰都能在尸首上放些東西,讓人錯認身份。”
“你沒想過,這是有心人把方大人夫婦送來此處安葬?”西門開壓低了聲音,看看一邊已經在恢復墓碑的兵士,黑臉問道。
“不是沒有可能!看墓碑的時間,還有大相國寺的漏洞來看,這兩位能葬在這兒的時間只有可能是開封大火的那一段混亂的時刻。所以這兒的,不是沒有可能是方家夫婦,不過呢,也不能肯定。這得去查越國公府死者墓,我會向皇上請求查驗。”青青搖搖頭,準備離開了。
匕首是身外之物,并且上面有炙烤的痕跡。所以,誰都可能把這東西放在不知名的尸骨上。應該也是當時收尸時,作為重要的依據吧?當時開封府可沒有去清理現場的資格,他是在外頭換的尸體。所以那時,是別人確定了,這是他們夫婦的遺骸,于是才被老爺子帶回來的吧?
“也不對。”西門開又搖頭了。
“什么?”青青準備回去了,聽到西門開的話,又回過頭來。
“你忘記了這石碑,這種石碑,不是一兩天能刻好的,這么大的兩個棺材怎么運進來的,又附上了這么好看的石雕。這完全不可能是剛剛喬大勇說的,趁著大相國寺混亂的時候,偷偷的埋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