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死了!”少帝憤憤的看著女兒,現在他真的覺得生什么孩子,都是來討債的。知道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現在才告訴自己,而且還是順便說的。
“老鴇必死的,就算她知道的不多,也活不下來。再說,那會我真不知道你是我爹。所以我怎么告訴您呢?”青青一攤手,表示自己冤枉。
“鐵大人案呢?為什么你覺得這也與越國公府案有關?”皇后是好人了,忙改變著話題。當然,她也是真的覺得很疑惑。明明是百姓尋求正義,為什么變成了陰謀的暗殺?
“鐵大人是在準備進宮時,被人砍殺在鬧市之中的。我去看過現場,腳印有點蹩腳,因為是新鞋,我們順利找到了鞋店,也由此查到了鞋店的短工,牽出有人偷了鞋店庫房的鞋子。因為這些,所以我們當時就以為是貧困的苦主,一心為了報仇。后來聽說鐵大人是酷吏,也就沒多想了。現在再想想,其實還是破綻百出。我太自以為是了。”青青有點難過的閉上眼,輕輕的敲著桌子,她甚至感覺到一個黑影在嘲笑她的愚蠢。
“好了,你又不是神,這些案子,都是你破的,你比西門開那蠢貨不知道強哪去了。”少帝忙安慰起女兒來,他都不覺得女兒辦錯了案子,“朕覺得你上面的解釋很說得過去啊,沒錢才要打臨工,因為沒錢,才會偷幾雙鞋子又有什么問題?”
“對啊,我聽著也覺得沒錯啊?”皇后覺得自己也是越聽越糊涂,為什么女兒說她辦錯了?
“為什么殺人之前要偷鞋?真的窮的連鞋子都買不起了?能去鞋店打工,其它人應該也可以去別的小店打工,一人買雙合腳的鞋子,應該不難。為什么要偷六雙,完全不合腳的鞋子出來。殺鐵大人的時機很有意思,我和小越那時定親準備成親了,鐵大人卻在那時叫來了西門老大人,剛剛我才想到,其實,穿不合腳的鞋子,其實是可以掩蓋住他們很多有用指標的。”青青把高升客棧案收攏,讓白板恢復原樣。
鐵大人被殺案并不在白板之上,而是在她自己記錄的案卷里。她也是今天才想到要并案的。她的卷宗里有畫當初的十二只鞋印的布局,上面還用朱砂點的血液分布。她凝視了一下,想想又剪了同樣的十二只腳印,擺在房間的空地上,這與她剛給少帝他們看的圖擺法一致的。
少帝和皇后對著之前的原圖點了一下頭,但不知道青青想表達什么意思。
青青看他們點了頭,小心的調整了一下腳印的方向。同樣的位置,但是只要把腳印方向微調,就能顯出一個十分規律的六角型來,用膠把這些腳印貼好。然后,她從自己的箱子里找出一個豬尿泡,灌入加了墨汁的清水,她站在小凳子上,試了一下距離,把那個尿泡重重的砸向了六個腳印的中心點。地上一片黑汁,并飛濺四方。青青再撕了那些腳印,用布擦了腳印后的地方,地上就呈現一個黑色六角的放射性圖案,與青青在卷宗上顯得圖案完全一致。
“太規矩了!”皇后都看明白了,墨汁代表血漬,從血濺的痕跡上看,六人站的位置與鐵大人的距離是一致的,鐵大人是圓心的正中央,所以無論誰砍,大家濺到的血也是一樣多,從他們站的縫隙上看,六個人呈方位站好,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是一致的。這是需要長久的訓練,做到真正的心意相通的
“對吧?我當時找了開封府配合得最好的六個衙役,一個拿了一只斧子去砍了一個裝了墨袋的假人,我們當時假定鐵大人坐在轎子里不會動,來人跳下來掀了轎頂,然后砍死了鐵大人,因為功夫太差,他們連轎子都沒打開;后來西門開也在大理寺找了六位高手做實驗,比我們的結果好,但是想做到這種和諧劃一,卻差得極遠。這樣,我卻還是沒有多想,還是以為,他們應該很多人,一直在研究著復仇,加緊了練習,于是一擊即中了。真是太愚蠢了!”青青拿著自己的額頭輕輕磕著桌子,她剛剛泡在澡盆里時,都想悶死自己算了,太蠢了。
“頭撞破了,嫁不出去了。”皇后忙伸手把她拉回了,看看她的額頭還好,想想,“所以從三個案子來看,其實就高升的案子做得最差,讓你當場抓了人,連夜都沒過?其它兩個,其實,你都找不到人?”
“對,殺手們的功夫都還不錯,不過沒組織紀律性,所以醉花蔭很快就被我挖了出來,但是,再往深,就沒法了。這從側邊也看得出,上頭對醉花蔭根本沒放在心上,他們只是在利用這個組織聚斂財富和收集信息罷了。朝廷毀就毀了,他們還可以再建一個起來。”青青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所以,鐵大人和郭大人并不是背后的人的報復,那鐵大人為什么死?”皇后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我也是才想到這個,所以,鐵大人的生平我們要重新查。”青青覺得自己又不是神,怎么會知道這些事。
“十年前,鐵和郭都在京城在刑部歷練,也是當初越國公府的主要調查人。”少帝合上了卷宗,給了女兒一個白眼。
“那就是說,他們其實也查出了什么,然后現在被滅口了。”皇后有點激動了,但是轉向了青青,“你覺得呢?”
“郭大人之死,更像是我的做法,做得明明白白,讓他死得不冤枉;而那天,鐵大人是準備進宮的路上,被殺的。那天他為什么進宮,聽說是您的召見?”青青看向了少帝。
少帝搖搖頭:“他遞了折子,說有重要的事稟告,我那天有事,讓他先回去等宣。等我想起來了,再叫人召見,結果路上就死了。”
“所以我喜歡查案子,真的,查案子總能帶給我驚喜。”青青笑了,她現在真的覺得柳暗花明又一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