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怎么變成攻受了?現在的妹子切入點都好新穎啊。
不信你看。
土豆還是地瓜呀:“新年第一天,就給我來了個暴擊!這年沒法過了!”
我是一只上古神獸:“我一個老公想搞我另一個老公,讓我怎么辦?我也很無奈啊,餃子不吃了,這春也不接了!要兩個老公一起親親才能好好過年!徐青久v蘇傾v”
西紅柿炒圣女果:“為什么我這么雞凍?為什么?!”
今天我要努力爬笙爺的床:“霸道總攻的漫漫追愛之路啊。”
市民王小姐:“支持你把蘇傾掰彎,腐女不解釋。”
翩翩公子偏偏好男風:“與其被外面的妖艷賤貨拐走,寧愿我倆老公在一起。”
漂亮的李美珍:“妖孽攻與暴走受,已經腦補了一百萬耽美小說。”
諸如這樣的留言,數不勝數,切入點是不是很奇怪?尤其是女粉,大過年的,紛紛扛起了男男大旗,當然,也有一些鍵盤俠夾在中間。
張俊彥少爺:“搞基,真惡心。”
不服來龍門決斗:“怪不得長得比娘兒們還標致,原來是被艸的那個。”
哈根達斯星球杯:“你彎你的陽關道,別禍害別人,我家蘇男神是鋼鐵直男!徐青久v”
冬天不穿秋褲的野哥:“居然有這么多腦殘粉,這個世界怎么了,同性戀還自豪上了?”
小久久的腦殘粉回復張俊彥少爺:“惡心去吐啊,吐死你得了!”
中國馳名徐青久粉絲回復不服來龍門決斗:“艸,逼老娘一個小可愛爆粗口是吧,有種再罵一句,老娘以后天天盯你,罵你罵到關博!”
市民王小姐回復哈根達星球杯:“等著吧,鋼鐵直男早晚被我家小久久給他掰彎了。”
小久久的腦殘粉回復冬天不穿秋褲的野哥:“腦殘你全家方圓八百里!同性戀怎么了,同性戀吃你家飯了,還真會給自己找臉。”
真是熱鬧非凡的大年除夕夜啊!
大年初一,果不其然地,春節聯歡晚會的話題熱度,被徐青久和景瑟這對表兄妹聯手趕超了。
徐家整個氣氛都不好了,除了去首都上春晚的徐青久還沒趕回來,徐家齊聚一堂。
老爺子坐在主位上,臉色不太好,看得出在極力控制著脾氣,壓著聲兒地問外孫女:“瑟瑟,昨晚沒事吧?”
“沒有,一點事兒都沒有。”因為是大年初一,景瑟穿了一身大紅的衣裳,又好看又討喜,坐到老爺子身邊去,她就說啊,“市警局刑偵一隊的警察哥哥一心為民,破案神速,神勇機智,盡顯警威,第一時間將我救出了危難之中。”
聽聽這話,還是他家小幺根正苗紅,老爺子很欣慰,囑咐她說:“以后晚上出門要帶幾個人知道嗎?”他家寶貝公主長得這么好看,外面多危險。
景瑟乖巧地應道:“知道了,外公。”嗯,她又轉頭,看向徐平征,“二舅舅,刑偵一隊的警察哥哥這么一心為民,破案神速,神勇機智,盡顯警威。”
這一席話,說得很字正腔圓。
末了,景瑟問她二舅:“能給他升職嗎?”
徐平征失笑,語氣慈愛:“瑟瑟,警局的編制升遷都有嚴格的考核機制,舅舅是不能隨便插手的。”
“哦。”那就很遺憾了,她家霍隊長這么一心為民,破案神速,神勇機智,盡顯警威,都不能給他立馬升大官。
一旁,徐蓁蓁低了頭,眼底有不甘。八年了,她來這個家八年了,還是融不進去,她的父親縱使再疼愛她,也是基于愧疚。
她撇開目光,剛好看見門口的人,便說:“二哥回來了。”
徐青久連夜從首都趕回來,一宿沒睡,腳步有點飄,揉揉眉心,有點頭疼:“大家怎么都在?”
老爺子瞅了他一陣,一拐杖敲在地上:“你還不快滾過來!”
哦,這是要三堂會審啊,要不要這么興師動眾?
徐青久慢慢吞吞地走過去,剛要坐下。
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誰讓你坐了!”
不坐就不坐咯。
徐青久就站著,站遠點,他爺爺生氣了喜歡用杯子摔人。
“網上的事是不是真的?”
老爺子聲如洪鐘,特別鏗鏘,估計是氣急了,兒子女兒也都不敢吱聲,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徐青久坦白:“是。”
還好意思應!
徐老爺子老臉都兜不住了,吹胡子瞪眼:“你真喜歡那個姓蘇的男人?”
徐青久點頭,沒猶豫。
老爺子一聽,氣煞了,震怒:“我不同意!”
說起徐家幾個小輩,老爺子最疼的還是徐青久這個幺孫,打小帶在身邊跟他講萬里長征的故事,想著把這個小的教成國家棟梁,為人民做貢獻。
誰想到,棟梁歪了!黨的方針全白教了!
他還不知悔改,嘴硬得跟反動派似的,頂罪:“爺爺,您同不同意沒用,是我單相思人家,得人家同意。”
喜歡男人就算了,還單相思。
真想一拐杖敲死這個不肖子孫!
老爺子氣得面紅耳赤,高原紅都出來了:“你還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我徐家怎么就教出你這么個混賬東西來。”
徐青久不服:“我怎么混賬了?”
徐老爺子老臉都臊得慌:“好好的正途不走,非要去搞基,你還有理了!”
此處,徐青舶插了一句嘴:“爺爺,您還知道搞基啊。”
老爺子一口茶,險些嗆到,他現在‘基’這個字都聽不得,板著臉怒訓長子:“你的好兒子,我管不聽了,你自個兒管!”
“……”徐華榮在外交部待過幾年,善于談判,不發火,把問題剖開來解決,“青久,你現在還年輕,沒談過朋友,一時迷惑也不是不可能,況且還是你一廂情愿,強扭的瓜不甜,該收手還是要收手,那個男孩子我也知道,跟你一樣是個藝人,你哪能由著性子再胡來,萬一毀了別人的前程,你以后一定會后悔。要不這樣,你把這件事斷干凈了,通告也先緩一緩,等平復了一些,我讓你媽給你安排相親,先找個女朋友處處。”他覺得他兒子會彎,就是因為沒和女人處過。
這一席話,算是很面面俱到了,循序漸進有商有量的。
徐華榮的妻子王氏也趕緊幫腔:“青久,你喜歡什么樣的,媽都給你找來,你就聽你爸的,先和那個男孩子斷了。”她這個當媽的要求真不高,兒媳婦只要是女的就成。
不過,徐青久吃了秤砣鐵了心,態度很強硬:“我不去相親,我有心上人,和別人處不來。”
死不悔改!
沒什么好說了,老爺子直接上家法:“老蔣,去把我的球桿拿來。”
“爸,您別動氣,小心氣壞了身子。”說話的是景瑟的母親,徐淮安,她邊安撫老的,邊對小的使眼色,“青久,還不快給你爺爺認錯。”
徐青久從小就是個擰巴的脾氣,骨頭硬,嘴也硬:“我哪錯了,很多國家同性都能結婚了,爺爺你怎么還這么迂腐。”
冥頑不靈食古不化的臭小子!
徐老爺子氣得發抖:“老蔣,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拿!我今天非要打死他這個不肖子孫!”
免不了了,一頓打。
中午,蘇傾的電話打過來,徐青久有點受寵若驚,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他電話。
蘇傾開口第一句話:“周良說你在家挨揍了。”
屁股疼得只能趴著的徐青久:“……”
經紀人的第一守則就是保密,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說!
他沒說話,蘇傾就又問:“屁股怎么樣?”
屁股火辣辣疼的徐青久:“……”
居然打哪了都說!他不要面子的啊!周良那個豬隊友!
徐青久把電話拿遠,深呼吸了一下,再放回耳邊:“沒什么事,我爺爺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沒舍得往死里打。”
他說完,電話里就沉默了,蘇傾久久沒有開口。
“怎么不說話?”
她聲音沉甸甸的:“不知道說什么。”停頓了很久,說了聲,“抱歉。”
“都是我自作主張的,你道什么歉。”而且,“反正也瞞不了多久,公開了也好,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你。”
他不在乎星途,也不在乎輿論,甚至家人反對也都無所謂,反正,蘇傾這堵南墻,他撞定了。
“你講真的?”光明正大地追?蘇傾就回了兩個字,“扯淡!”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功成名就,說扔就扔?!
徐青久理所當然:“我連怎么偷戶口本跟你去國外結婚都想好了,你說真不真?”
蘇傾直接掛了電話,虧她還擔心他來著,他卻只想把她‘掰彎’。
徐青久看著手機,想再打回去,又怕她惱他。
門口,徐青舶抱著手,盡情地嘲笑:“還偷戶口本?”大肆嘲笑,“人家都沒瞧上你。”
徐青久回頭扔了個冷眼:“早晚的事。”
“你哥我等著你嫁出去!”
那邊,蘇傾掛了電話,思忖了很久。
“何哥,”她拜托他,“我爸那里你幫我盯著點。”
“你放心吧,我已經讓人看著他了。”何相博想了想,還是放心不下,“徐青久的事你有沒有什么打算?”
蘇傾遲疑不決了許久:“如果我公開性別——”
何相博沒等她說完,打斷了:“想都不要想,光你簽的那些合約,都能把你賠死,甚至會扯上官司,而且當紅流量小生突然搖身變成女人,你現在有多少擁護你的老婆粉,以后就會有多少攻擊你的鍵盤俠,別說混圈,就是正常生活可能都是問題。”
話說得難聽,他也不忍心,可到底是為她好,同性戀和隱瞞性別不是同一個概念,不能同日而語,況且,蘇傾不是徐青久,她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他這個經紀人最明白。
何相博嘆了一聲,苦口婆心:“蘇傾,不是我危言聳聽,是真的不行,就算隱退,你都只能以男人的身份隱退。”
蘇傾沉默了一會兒,低聲應了:“我知道了。”
何相博起身,拍拍她的肩:“如果你真喜歡徐青久,等到了合適的機會,你就出柜吧。”他看了微博,也是奇怪,這兩個當事人的粉絲,似乎都挺能接受‘同性戀’的。
徐青久出柜一事,熱度幾天都退不下來,據網友統計得出,這一話題居然趕超了催婚這個近幾年來越發興起的硬梗。廣大大齡單身同胞們,都拜謝徐青久,就因為這件事,家里的三姑六婆七大姨八大舅都和藹多了,只說不急,只要不彎,什么都好說。
徐青久暫停了所有活動,蘇傾倒還好,畢竟,是徐青久‘一廂情愿’,往上最熱的評論就是《論徐青久掰彎蘇傾的漫漫長路》了,徐青久的經紀人周良哭笑不得,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少沒有大面積脫粉。
晚飯時,姜九笙和時瑾無意說到這件事,她突發奇想,便問了他一句:“時瑾,如果我是男人,你會出柜嗎?”
時瑾把剔好了刺的魚肉放到她碗里:“笙笙,你不是。”
“我是說如果。”她難得這么執著于這種沒有可能性的假設,“如果八年前,你遇見的我,也是個翩翩少年,你還會對我一見鐘情嗎?”
情愛里的女人,總是幼稚又富有想象力的。
時瑾抬頭,看她的眼睛,回答了她:“會。”
很干脆利索的一個字,毫不遲疑。
姜九笙興致勃勃,繼續往下問:“然后呢?”
他沒有想,似乎理所當然:“然后想盡辦法把你掰彎。”
她很喜歡這個答案,笑著把他夾到碗里的魚吃下去,又給時瑾夾了一塊肉,說:“我覺得我可能會是攻。”
她的粉絲都說她是天仙攻。
時瑾笑:“那就讓你當攻。”停頓,他放下筷子,用濕巾擦了擦手,瞳孔潑了墨似的黑,“笙笙,要不要試試?”
姜九笙沒反應過來:“試什么?”
他靠近,她耳邊說了一句。
姜九笙臉瞬間爆紅,低頭,聲音很輕,“時瑾,我們太放縱了。”
這幾天,他把她折騰得太狠了。
他擰了擰眉,點頭:“嗯,會上癮。”
元宵過后,姜九笙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失眠的癥狀明顯好轉,莫冰提議她開始工作,姜九笙沒有異議。
然而……
化妝師妹妹一臉的無可奈何:“冰姐,我盡力了,可真的遮不住。”
半個小時后,姜九笙有演出,衣服是提前準備好的,很帥氣的低領禮裙,她倒好,帶著一脖子的吻痕就來了電視臺。
莫冰看了看那痕跡,基本沒有補救的可能了,深呼吸,鎮定:“換一件吧。”
然后姜九笙把低胸的演出服換成了禁欲氣十足的黑襯衫,扣子從腿跟扣到脖子。
莫冰合理質疑:“我嚴重懷疑你家時醫生是故意的。”
姜九笙面不改色地應答如流:“是啊,他就是故意的。”
瞧這寵溺的樣!這心甘情愿的樣!
莫冰怒其不爭:“那你還慣著他!”
她笑笑,不接話,在補眼妝,她稍稍瞇著眼看莫冰:“你臉色不太好。”
“胃炎犯了,這兩天反胃得厲害,吃不下東西。”
“早點去醫院。”莫冰一忙起來,就當自己是鐵人,胃病比姜九笙還嚴重。
她不太在意:“等忙過了這兩天再說,明瑤的新劇快開播了,她那個野性子,我得盯著她。”
金牌經紀人,就是這么拼出來的。
錄制結束得早,還不到四點,姜九笙沒有直接回家,去了秦氏酒店,前臺的招待大抵認出了她,十分熱情地指路。
酒店的辦公室在十八樓,電梯在二樓餐廳停了,上來一男一女,是柳絮,化了很精致的妝容,她身邊的男人,微矮,四十上下,有些禿頂,姜九笙覺著面熟,卻想不起是誰來。
電梯里很安靜,除了男人越來越不規矩的手,沒有一點動靜,片刻后,電梯停在了十七樓。
柳絮對身邊的人嬌笑:“江總,您先過去。”
男人瞥了她一眼,有點不悅,先下了電梯。
江總……
姜九笙想起來了,光影傳媒的高管,莫冰給她引薦過一次。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下場。”電梯門開著,柳絮沒有下去,似乎有話要說。
姜九笙把口罩取下來:“想說什么?”
她瘦了許多,顴骨很高,不像以前那樣跋扈,收斂著脾氣,眼里有了滄桑:“我以前不明白sj’s為什么要簽我這種污點藝人,不早不晚,剛好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最近才想明白了。”她笑了笑,自嘲自諷,卻話里有話,“我們老總好像很聽你男朋友的。”
姜九笙聽完,神色依舊:“所以?”
sj’s向她投的,哪是橄欖枝,是賣身契呢。
柳絮開口,像是告誡:“小心你枕邊的人,別到頭來他是什么樣的人都沒看清。”說完,她用化妝鏡補了口紅,整理好儀容,出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姜九笙若有所思著,須臾,電梯停在了十八樓,抬眼,便能看見秦氏酒店的集團l。
透視的玻璃門后,有忙忙碌碌的酒店員工,很現代化的裝修風格,辦公區域規劃看似隨意,卻條理分明,一目了然。
出入口設了電子門鎖,寫了一行字:非酒店人員禁止入內。
姜九笙駐足,正要給時瑾電話。
“請問你找誰?”是年輕女孩的聲音。
姜九抬頭,看一眼女孩胸前的工作銘牌,對她禮貌地點點頭,說:“我找時瑾。”
女孩突然欣喜若狂:“姜九笙?”
姜九笙頷首,戴著口罩,露出一雙彎彎的桃花眼,淡笑時,有漣漪漾開。
是老板娘啊!
女孩按捺住激動:“我帶您進去。”
“謝謝。”
老板娘真和藹可親,一點架子都沒有,而且,好漂亮,口罩都遮不住盛世美顏,氣質好好,腿好長,腰好細……
淡定淡定,女孩淡定地刷了卡,領著老板娘進了辦公室,胸前的銘牌掛得端端正正——財務部實習生王雨。
好不巧,剛好撞見領導在訓下面的人。
王雨顯然是個話多的小姑娘:“那是我們財務的副經理。”
那位副經理個子不高,有點啤酒肚,穿著西裝革履,生得面善,不過,嗓門很大。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二次出錯了,要不是時總看出了問題,你知道這個項目要損失多少錢嗎?”
那位被訓的女員工紅著眼睛,一直說對不起,三十多歲,臉色很憔悴。
王副經理直接把文件撂在了辦公桌上:“對不起有用,公司還雇傭你們做什么!”
一旁的員工該干嘛干嘛,顯然,司空見慣了。
王雨邊領路,邊對姜九笙說:“我們副經理業務能力很好,就是平時太不近人情了,脾氣有點爆,能把人罵到懷疑人生。”話鋒轉了,又說到那個被訓的女員工,“其實王姐挺可憐的,她老公最近查出來癌癥,她一個女人,醫院公司兩頭跑……”
說到這里,王雨意識到自己話有點多了,趕緊收了嘴,羞怯地說:“不好意思,我話太多了。”
姜九笙說了聲沒關系,她回頭,看見了時瑾,便定住了腳步。
“時總。”王副經理退到一旁。
那犯錯的女員工一見是老板,臉色更驚慌了,磕磕巴巴地喊了聲‘時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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