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原本的四件法器,三十六層的鐵樓就此圓滿。
金曦子略微催動,便感覺三十四人的強橫法力共同灌入萬寶天靈禁中,加持在一件法器之上,幾乎有等同瓊霄殿這等法寶的威能。
而且變化無窮,化為鐵盾渾然不破,化為拂塵,一掃便能打滅一位元嬰真人的神魂。讓他有一種極具膨脹之感。
這一刻,金曦子幾乎有可以和自家化神師祖抗衡的錯覺。
但還沒等他繼續膨脹,便有一道傳音猶如冰雪澆頭——“哼!還不快借此機會,祭煉你的萬寶鐵樓?“
金曦子頓時清醒,暗中借助這股沛然法力,祭煉自己的萬寶鐵樓。
不過多時,就增加了一層禁制,喜得金曦子暗道:”原來,這才是門中賜下的大機緣,若是時時刻刻得那六位元嬰,二十六位結丹真人相助,我豈不是短短數年,就能將萬寶鐵樓祭煉圓滿,有機會沖擊陰神?”
就在他想入非非之時,鐵樓中的元嬰真人突然默契的一壓法力,那祭起拂塵的元嬰真人笑道:“我等要保持最佳狀態,才好闖陣,方才這法器頗為耗費真氣,我等就收了一收,寶主勿怪!”
金曦子知道,他們這是在警告自己、
大戰之前,借助他們的法力祭煉法寶自無不可,將萬寶鐵樓多祭煉兩層,闖陣也多了幾分把握,但若把他們視為苦力,想要壓榨,乃至拖延闖陣的時間,叫他們給自己打工,卻是想也別想。
金曦子只好熄了這心思,老老實實,借助稍弱了一籌的法力,祭煉起鐵樓來!
金曦子領了一路破陣,但還有八處陣眼,又見玄枵從云榻上起身,淡然笑道:“我這里也有一卷陣圖,尋幾位道友為我執掌陣旗,運轉陣法,自信也可以破一路陣眼!”
說罷他身后便化出一片星空,其中數十顆大星閃爍,連線成片,玄妙非常!
下方一眾修士見他并未顯露出半點本事,心中還有疑慮,卻聽一位元嬰真人笑道:“原來是玄空天星門的真傳!能勞動來此,莫非是玄枵道友?”
“聽聞道友丹成一品,乃是我海外修行界年輕一輩最為杰出的人物,不遜于他中土的玉樹龍象!”
“我也就借玄枵道友的大陣偷個懶好了!”
此言一出,那些結丹修士才發現居然有近半數的元嬰修士似都有意動,已經有數人起身了!
這才顯得玄空天星門在普通修士間聲名不顯,但在元嬰級數的大修士中,卻是威名赫赫。
不為其他,而是諸多海外仙門的山門大陣,有半數是請玄空天星門幫忙修筑的。
此門非但精于陣法,而且名聲極好,因為它修筑陣法百萬年來,并無一次泄露了客戶山門大陣的破綻和玄機,也并未涉入海外修行界的爭端。
至于為什么會趟這一次的渾水,自是因為海外修行界,還有三層的陣法,是龍宮幫助修建的!
龍宮在海外設陣,鎮壓人族修士,若是如此玄空天星門還是不動,其海外陣法魁首之位,也就坐不穩了!
見到諸多元嬰真人踴躍,玄枵卻笑道:“諸位真人且慢!我等有九路破陣,若是我這二十八星宿玄天陣湊齊了二十四位元嬰真人,自是在陣中來去自如。但恐怕其后的幾路人馬,就湊不齊人手了!”
“因此,此陣只需要四位元嬰真人鎮壓四象,其余二十位,還是請結丹真人鎮壓吧!”
說著便請了四位元嬰入陣,其他人只好遺憾坐下。
此時,那些結丹真人哪里不知,此陣絕對是九路人馬之中最安全的幾路之一,頓時爭搶了起來。
玄枵只是挑了二十位法力不錯,但顯然沒有太多斗法經驗的道行之修,然后擲出描繪二十四星宿神獸星辰的陣旗,請他們執旗入陣,算是保護了這些道行修士。
這二十四位修士進入陣法星空,在玄枵的主持下熟悉運轉陣法,頓時化為一片星河,竟然從瓊霄宮中遁了出去,化為一片星空。
然后又有星力凝結成,亢金龍,翼火蛇,箕水豹等。
那箕水豹略微動用,便掀起一片大海,聲勢竟然不遜于對面的真龍玄水陣!
最后操練熟練了,這陣圖才一裹在玄枵身上,化為一位羽衣星冠,目中如星辰閃爍,身披二十八宿道袍的神人。
神人目光下垂,卻是讓云霄宮中暗藏的那幾位化神心驚肉跳,心中震撼道:“那玄枵丹成一品,果然不假,只怕已經修成了陣道六甲奇門的大神通種子!”
“這尊陣法變化的神人,竟然不遜于我等,有化神之能!”
玄枵及二十四位修士藏在陣圖之中,自去領了一路破陣之法。
又有神霄們的林明修、顧明秀師兄弟,上前取了一路令牌,林明修大大咧咧道:“我神霄的神通自成一派,師兄弟幾人聯手,便可破去一路陣眼。卻是難以和其他人配合了!”
眾人知道也是,修行界中精通雷法的修士甚少,而且神宵派的雷法殺伐無雙,幾人能破去一路,還真不是妄言。
風聞樓的修士拿出一張猶如仙蟬,但卻十分殘缺的符箓道:“此符乃是天府真符,可以屏息隱身,我風聞樓本就是擅長藏匿行跡,隱匿身形,仗著此物,應該能偷來一處陣眼,卻也不需他人相助!”
“天府真符!”
此時那些隱匿一旁的化神都十分震動,玄枵所化的那位星辰神人突然開口道:“此符可是萬年前魔劫之際,由天界賜下的三張仙符之一”
聞文子笑道:“正是那張知秋隱蟬符,當年在斬殺那尊九幽天魔一役之中,此符護持當時的幾位前輩,隱身進入了魔淵。為斬殺那尊九幽天魔立下大功,但也因此在天魔的本命魔火之中殘損大半,威力只剩下百一。”
“即便如此,我憑此摘了一處陣眼,卻也不難!”
眾人都道:“當得,當得!此符昔年能闖入那億萬魔頭匯聚的魔淵,助我地仙界前輩襲殺九幽天魔,如今取一龍宮陣眼,自是易如反掌。”
此時,有人緩緩嘆息道:“可惜,可惜!”
一眾元嬰修士卻是心中一凜,知道是化神老祖出聲嘆息。
又有一油滑的聲音笑道:“可惜什么?若是一張完好的天府真符,你們只怕會搶了就跑,我們哪里敢拿出來?”
這是風聞樓的化神出聲,他說的也沒錯,若是完整的天府真符,只怕會引得那幾位化神動手,但殘損如此之大的一張殘符,就不值當為此和風聞樓翻臉了!
寄托耳道神的錢晨也暗道可惜!
他和耳道神站在聞文子的肩膀上,看著那殘破的仙符,觀察那符箓筆鋒,符竅,甚至讓自己的符箓之道都有些進益,這讓錢晨不禁感嘆道:“天府真符乃是相當于靈寶層次的符箓,但在地仙界,卻比靈寶還罕見,乃是奪了天地法則才能寫就的符箓。”
“我唯一見過的一張,還是二品神箓,身合此箓,便可成就元神級數的神祇!”
“昔年那尊九幽天魔,乃是要在地仙界中證道魔君的存在,如此都死在了天庭賜下的三張天府真符之下,可見其威力!畢竟靈寶只能依靠修士法力來發揮,天府真符卻可以一次性施展,打出書寫此符的修士傾力一擊的大神通。”
沒錯,書寫天府真符,最低也要是大神通大成的人物,將自己掌握的大神通書寫成符。
“若是此符完好,只怕我都忍不住想搶!”錢晨噓聲搖頭道。
這等符箓,就是元神修士書寫,都是要耗費自己萬年道行的!
四路人馬已定,只聽梵兮渃笑道:“我與白鹿尊者一路,當能破去一處陣眼,有意者可以入我白蓮圣境之中,端坐蓮臺之上,誦經為我加持法力!”
說著她身后泛起朵朵的白蓮,剎那之間便開開滿了小半個云霄殿。
那只白鹿懶洋洋的臥在蓮花之中,撲閃著耳朵。
梵兮渃先前立下的人設太好,不一會便有百余位結丹真人坐上的蓮臺,念誦經文,朵朵白蓮得了經文加持,發出天光,經文化為金色的梵文纏繞其上,一片圣境宛若佛土一般!
但并無一位元嬰修士選擇登上蓮臺,因為念誦經文,也在潛移默化被佛門度化。
那百余結丹之士,要么是本來就修有佛法的旁門,要么是前途已盡,想要轉修佛法之士。
元嬰修士最重道路,豈會輕易就受佛門染化。看著白蓮盛開百余朵,即便幾位仙門真傳對梵兮渃都有些好感,也不禁暗暗警惕。
有著百余位受了佛法染化的修士,珞珈山在東海的影響力便有了根基!但此時最重要的還是對付龍宮此時的霸道,至于珞珈山這番算計,他們也只能默許了。
當然,這也是梵兮渃并未以外相引誘之故。
這些結丹都是自己選擇受佛門度化的,畢竟佛門廣開門路,對于旁門散修很有吸引力。只是佛法一直難以在東海傳播,不如南海佛法昌盛,唯一一個佛門大宗,空海寺,只收異類為徒,他們沒有機會選擇而已。
瓊霄殿外,醉醺醺的謝劍君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道若有若無的劍氣自他體內迸發……
那梵兮渃盤坐最中心的九品白蓮臺,一身的圣潔,美好,依靠著背后的白鹿,猶如女神一般,但她佛國所化的白蓮圣境,突然有一道劍痕劃過,數十朵白蓮荷葉被劍痕斬斷,飛起。
背后的白鹿猛然站起,盯著那劍痕。
暗中有化神真人嘆息道:“這些結丹小輩慘了!不知能活下幾人來!”
“少清霸道啊!”
有人幽幽嘆息,不然珞珈山為何不敢派化神護道,而是拐彎抹角,派出一只白鹿來?
畢竟道門中人對白鹿還是有些偏愛的,不至于斬殺了它,若是一女尼和尚來了,能不能活著走出東海,那就難說了!
此時九路人馬定了五路,倒是還有二三十位元嬰真人,三百余名金丹真人未動。
云瑯突然睜開眼睛,眼神似乎鎖定了下方混跡于一眾結丹里的祖安老人,他朗聲道:“我執掌瓊霄殿,卻也要鎮壓一路陣眼,諸位若是有意,便可勾連瓊霄殿的氣息!”
祖安老人見左右修士,大半都開始感應瓊霄殿的氣息,畢竟此殿之威,大家都感受到了,的確是一件強橫至極的法寶。
而幾位仙門真傳,現在也就剩下云霄宮一人。
其后的三路人馬,誰知道還有沒有這些仙門真傳的手段,安不安全?
他們也難以選擇其他,就準備合力躲在這瓊霄殿里,不拘龍宮陣法有何變化,這么多人加上一件至寶,怎么也能保全。
祖安老人剛想從眾隨流,就看見風聞樓那位真傳的肩頭,似乎現出了一只耳道神來,正在和那聞文子玩耍,風聞樓乃是經營情報的門派,門中弟子豢養耳道神的不少,對此精靈也有好感。
所以聞文子和耳道神頗為熟稔的樣子,讓人以為這是他養的小妖怪。
而聞文子卻以為這是瓊霄宮豢養,放出來打探群修消息的靈物,陰差陽錯之下,卻沒有人覺得耳道神的出現有什么不妥。
唯有祖安老人,看著耳道神,卻是心中一震!
念頭急轉之下,沒有去感應瓊霄殿的氣息……
此時殿中的修士已經選擇了七七八八,云瑯看著良久都沒有動作的祖安老人,突然眼中閃過一絲幽深,問道:“你是天咒宗的祖安老人?倒也是一時之杰,前日我卻見過你一咒擒鯨,倒也是修為不凡!”
他微微一頓,笑道:“你可愿助我闖陣?”
祖安老人當下遲疑,四周的目光都看過來,落在他身上是又羨慕又有些嫉妒,他若得了云霄宮真傳的青眼,天咒宗便有機會受了那云霄宮的扶持,成為其下屬的仙門。
那可是從海外無數旁門之中一躍而上,天大的機緣!
但祖安老人半響無語,卻讓眾人感覺他有點不知好歹了!
此時羨慕的目光嗎,也轉為了幸災樂禍,帶來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壓力。
云瑯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冷聲喝問道:“你為何還不勾連氣息,怎么,看不上本座?”
虛空之中,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冷哼,帶給祖安老人極大的壓力,讓他額頭滲出一絲冷汗來!
他張口欲言,卻感覺一陣鋪天蓋地的壓力朝他傾壓而來,讓他一陣窒息,難以言語,這絕不是云瑯能有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