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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沉子面色一沉,喃喃自語道:“只能有三個人能獲得不死神藥!”
血嵥老魔桀桀怪笑,對著下面不死神樹上的人,冷笑道:“只能活三個!”
三人對視一眼,俱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殺意。
血嵥道人一聲不吭,便飛下不死神樹。
少傾他便捻著一顆念珠回來了,出示給兩人道:“我問過竺曇摩了!佛門不參與此番爭奪不死神藥,不過他們想借一面石盤一觀,就是上一次鑲嵌在我腹中的那個!”
“那是……”血圣老祖微微皺眉。
血嵥道人微微一笑,淡然道:“我沒答應!說這東西遲早要被再扔回血海,讓他有本事自己去血海之中取……”
丹沉子也得到了回話,道:“神霄派可以冷眼旁觀,但他們想知道如何祭祀蒼天。天師孫恩亦可以不求這不死藥,但他想要蒼天之垢……”
“好膽!”
血圣老魔豎起拇指贊嘆道:“孫恩比我魔道的膽子大!我早就聽聞,此人繼承了太平道‘蒼天已死’的大志向。想要換天!沒想到他真敢付諸行動。”
“受天之垢,是為宇宙主;受天不祥,是為天上皇!”
“天之垢,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血嵥道人微微一愣:“他不會看上了那擦天剩下的葉子吧?”
丹成子再次苦笑:“這我們可做不得主,什么石盤啊!天之垢啊!都是燕師侄的東西!”
“此番煉制不死神藥,多是他出力,我們除了幾件輔材,并未有太多貢獻。若是沒法替他攔下這些麻煩,老道可就沒臉去見少清同道了!”
血圣老魔淡淡道:“你是沒出什么力。老祖我可是把命都豁出去了半條。”
丹沉子若有所思:“你是半條命被封印在了未來吧?那豈不是說,現在這半條命便可以送掉了?”
血圣老祖挑了挑眉頭,不怒自威:“老丹頭,你在想什么呢?”
“這一路上,就數你最沒用了!”
血圣老祖怒目直指……
丹沉子微微思忖,便將一眾兜率宮弟子都轉入靈寶丹爐的最深處,又將靈恭也裝了進去,擼起袖子道:“老道此番也要拼命了!希望諸位同道能知難而退,不要讓我造下太多殺孽……”
“得了吧!若是你們不聲不響的煉出來,或許還可以賭一賭他們不敢得罪你們道門。”
“但這么大的動靜,若非里面有我的一份,我都要準備翻臉了!”
血圣老魔突然呵呵笑道:“還好魔識宗那個老魔頭,不知怎么的倒了大霉,據說被九幽魔祖選去填了九幽和玄天交鋒的最前線了!如今魔道我一人說的算。”
“真傳道神神秘秘的,他們斷情絕性,多半不在乎什么不死神藥。”
“無常宗去找鎮派靈寶九泉去了!”
“但我聽回來的魔崽子們說,那地下的確有九泉,只是非但九泉匯聚成了忘川,還有我魔道血海開辟而來,形成了一種十分恐怖的陣法!他要是貿然動了九泉,那就……嘿嘿……”
“上古巫教的老頭去祭祀諸多舊神了!”
“趕尸派不知道有沒有混進來,按理說這等大墓,他們絕不會放過,如今沒有出現,應該是摸到大貨了!”
血圣老祖笑道:“希望他們全都遭劫,死光光!”
“佛門來的只有凈土,律宗兩家,以月支菩薩竺曇摩為首,既然有了前番舊情,那就不足為懼!”
“廣寒宮的那些瘋娘們似乎和大光明宮聯手了!”
“不過廣寒仙子出世,她們的態度十分可疑,派中正統只怕十分想要迎回廣寒仙子,但來的那個廣寒宮二宮主我知道——廣寒宮素來以顛婆著稱,但這個二宮主也是其中顛的十分厲害的那種了!”
“此女必不甘寂寞!”
丹沉子分析道:“未曾看到蓬萊星艦,可能去尋仙秦遺跡去了,他們一貫癡迷于此。”
“神霄派與我道門交好,老道還是有這個面子,讓他們不出手的。南晉世家與元始道的道院幾乎可以說是一體兩分,他們也不敢出手,得罪我兜率宮。北魏也一般如是,他曹家為了維護自身地位,戰戰兢兢,不死藥對于他們,乃是催命丸!”
“孫恩再不出手……”
“風聞樓、溟海盟、百草派、神農堂、金烏派、丹霞宗,這幾家都是生意人!但生意人最容易頭腦發昏,需要警惕,但他們應該不敢明目張膽的出手!”
“還有東海三友這般的海外散仙……嘿嘿……這些人心里最是沒那桿秤……若是在旁,一定會出手。不過他們沒有靈寶,什么大友真人、釣龍老人,不足為懼!”
“至于祈天教、真水宮、云霄宮、九宮城、金庭玉泉、太乙宗、吳越劍閣,玄空天星門、羅浮派、清虛山、昆冥宗,這些海內海外的仙門世家。”
“說實話,其中幾家或許有元神真仙潛藏,但敢把鎮派靈寶帶出來的,實在不多!”
“老丹頭,你分析來分析去的,實在沒什么用,當初各教靈寶進入歸墟的莫約二十多尊,其中還不乏大光明宮裂山玄鯨這般湊數,修成萬劫不磨的上古異種!”
“敢對我們出手的,最多不過十尊!”
“沒有靈寶的元神之輩,對于你我來說根本不足為懼。”
“我已經看到有元神真仙悄悄離開,怕是改頭換面去了!”
“這些人藏頭露尾,即便駕馭靈寶,最多也不過一擊,再多一擊便要露餡的,他們可惹不起少清、兜率宮和我血海道正邪雙方三大巨頭!”
丹成子反問:“所以?”
“所以?”血圣老祖哈哈大笑:“所以先下手為強!讓那些答應不出手的先退下,然后逼迫剩下的人選擇,再不肯退的,便是敵人了!”
說罷!他張出八面旗幡,其上各有一尊神魔,威風凜凜。
一尊滿身白骨,骨刺猙獰宛若魔獸;
一尊腳踏紅蓮,八臂伸展,四顆頭顱面向四方,于業火之中狂舞;
一尊猶如九頭獅子,卻生得人身,每個獅首各銜一顆人頭,渾身毛發暗紅,猶如火焰一般飄飛;
一尊邪佛一般,懷抱兩尊美艷不可思議的明妃,生有千手,拿著不計其數的法器;
另有通臂魔猿、浮屠魔象、噬魂饕餮、四臂魔馱四尊獸身的魔神,隨著旗幡打出,各自撲出棋面顯化出來,一尊尊的盡是不死不滅的神魔之軀。
“渾天八魔幡!”
血嵥道人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那皆是修成不死神魔之軀的魔道前輩,被魔道大佬煉成法器磨煉,能走出來的便是真魔種子,走不出來的,就成了這件靈寶的一部分。
他血嵥老魔修成鎮獄魔龍象,若非燕殊以不死藥換他自由,只怕這渾天八魔幡,就要變成渾天九魔幡了!
難怪血圣老祖不懼任何未有靈寶的元神,此幡展開,便是八尊元神,甚至還能結成八魔翻天大陣,掀起無邊劫數,威力無窮!
“血海道也是摳搜!”
丹沉子輕蔑一笑:“要么就把鎮門之寶,煉了那不滿血海魔祖作亂造反的四族阿修羅的大阿修羅魔幢拿來!用這仿制品嚇唬誰呢?”
隨即也一拍丹爐,這口兜率宮三大靈寶丹爐之一,突然噴出九條赤龍,環繞著丹爐。
每一條具是太古炎龍,雖是南明離火、太陽真火這般九種先天后天的火種顯化,但又被兜率宮的前輩煉了九條太古天龍魂魄進去,無窮的火力散發出來,具都不遜于元神。
而這,僅僅只是這件靈寶一部分的威力……
血圣老魔突地在立身之處,化為一面魔幡出來,其上無數陰魂厲鬼嘶吼,億萬兇靈沉浮于幡面之上——正是他的本命元神煉制的魔寶——億萬尊魂幡。
九面魔幡匯聚,升起一座大陣,其中九魔攜帶大陣飛撲下去,只是一下便撕開了一處宗門駐扎的所在。
“血海的道友且慢!我們這就走……”
那一處海外仙門,應該是金庭玉泉派的元神真仙,他持著一件法寶就要收攏門下的十幾位弟子。
卻聽血圣老祖冷冷一笑:“晚了!”張手撕去那法寶靈光,從中掠了一半的弟子出來,投入九魔口中嘎吱嘎吱的嚼。
血水四濺,骨肉摩擦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那尊元神哀嚎一聲,連忙帶著剩下的弟子遁逃……
一時間許多仙門世家具都飛退!
血圣老魔大笑張口,吐出那些金庭玉泉派弟子,他們哀嚎著化為魔頭,飛撲融入大陣之中。
除非修成真魔,否則將永世沉淪。
氏族志、冰井臺、黃天玉庭、裂山玄鯨、太古月宮、九天雷府真形圖等諸多靈寶紛紛攜人退下。
一時間不死神樹上,各尊元神都隱隱分為了兩個陣營。
果斷抽身的是一部分,留在樹上的亦有動搖……
丹沉子靈寶丹爐往下一沉,太陽真火所化的炎龍張口便將一座無數寶光匯聚而成的金樓體表的火焰抽空。
那無數寶光沉浮,凝練一體的禁制落下,加持鐵樓金光暴漲,卻掙脫不出丹爐的吸攝。
一位身穿金袍的元神沖出金樓,道:“別燒了!我金烏派退了就是……”
他憤憤不平道:“兜率宮你勾結魔頭,端是一點道門領袖的皮面都不要了!”
丹沉子面色一沉,另外八條火龍也飛出來,環繞鐵樓,一顆顆猶如山岳的眼珠子,透過鐵樓的門窗,盯著里面瑟瑟發抖的金烏派弟子。
那位元神真仙立馬低頭道:“在下知錯了!還請道友高抬貴手……”
丹沉子五條炎龍化為一只大手,將金烏派的鐵樓遠遠的扔了出去!
丹沉子出馬之后,退下的靈寶更多了。
那些法寶之流更是退的飛快,因為血圣老魔已經屠殺了三家沒有靈寶鎮壓的宗門,就連一尊元神真仙都被鎮壓在了九魔翻天陣中。
那九尊不死神魔,在陣中翻起筋斗。
每翻一個,陣法便是翻天覆地一次,那尊元神真仙就被鎮壓的更低一層,大陣打開了一層魔獄,直通阿鼻,嚇得那尊元神真仙各種求饒。
但還是被一點一點的踩進了阿鼻地獄之中……
此時留在陣中的,不過四五件靈寶,各自沉浮占據不死神樹的一根枝丫,絲毫不懼兩大正邪頂級道統的聯手。
一口玉凈瓶高懸在不死樹枝上,清光垂落,白蓮綻放。
如此道佛兼修的路子,儼然便是南海圣地珞珈山的弟子。
一個清冷的女聲淡淡道:“不管別人如何,我倒不懼你血海魔頭!還有兜率宮,其他人要你家的靈丹,給你幾分面子,但我珞珈山卻看不過你這般霸道!”
丹沉子冷笑道:“凈善龍女,你也配?你師姐慈航道人來差不多!”
另一口靈寶是一個大銅鼓,上面站著一位銅額鐵首的蠻人,渾身刺青,散發著兇狠的氣息,他淡淡掃了那九大魔頭一眼。
血圣老祖居然罕見的皺了皺眉,他朗聲道:“你九黎神族什么時候來的?堂堂神族也在乎這不死藥嗎?”
九黎大巫淡淡道:“從來沒有什么九黎神族,只有昔年殘存下來的幾個部族,茍延殘喘,被稱為九黎部族而已!我只想問萬神窟在哪里?兵主廟何在?”
血圣老祖大怒:“你想去萬神窟你往回走啊?”
大巫十分淡漠:“我卜到兵主出世,和其他幾家道統合力打穿歸墟進來,不知有多少驚險,哪里還能回頭?我聽聞你們這些修士都十分想要不死藥,所以打算奪取一枚,只要有人肯帶我們去兵主洞,這不死藥我們拱手送上!”
“好你個九黎部族,拿我的東西,來收買其他人!”
血圣老祖當即翻臉,駕馭九魔上去圍攻,大巫敲打銅鼓,殺伐之聲震天而起,絲毫不懼九魔圍攻。
另一處枝丫上立著兩尊元神真仙,合力祭起一面靈盤似的法寶。
與兩只炎龍對峙。
這乃是東極大荒山的大荒二老,其子午元磁宇靈盤,雖比丹成子那口靈寶丹爐差了一籌,卻不在血圣老祖的九魔幡之下……
護住一眾蓬萊弟子的,乃是瀛洲的另一大教——萬神宮。
據說是被趕出中土和其他幾洲的巫神蠻神匯聚而成的道統,奉蓬萊三島和瀛洲派為首。
傳說這些蠻夷鬼神設法和天庭搭上線,在討伐仙秦之時立下大功,這才得得以喘息,得了上界的默許傳教。
他們祭起一枚古老的玉勾,牢牢守在一處不死樹枝丫上。
最后一處道統,則祭起一座古老的銅鼎,其元神真仙乃是之前在甲子海市上露過面的海外祈天教。
這銅鼎之中有一尊神只,淡淡的睜開眼睛看了此地一眼,隨即疲憊的閉上了眼。
祈天教的元神如臨大敵,但還是目光咄咄,盯著不死樹頂盤膝端坐玉鼎前的燕殊,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貪婪!
九黎大巫赤著半身,腳踏銅鼓,與血圣老祖廝殺。
雙方肉搏在一起。
縱然那邊的魔頭有九對拳腳,甚至有些魔神的手腳更多,但大巫之時在銅鼓瘋狂舞蹈,足踏銅鼓,掀起道道殺伐之音,手中也有一道道恐怖的殺伐之術打出,一身武藝恐怖的驚人。
配合血氣澎湃,強橫無匹的身軀,生生和九魔暫時廝殺的難解難分。
就在此時,一烏黑暗沉的鐵鞭被象鼻卷起,朝著大巫的背后打了一記。
大巫頓時痛呼出聲!
渾身刺青被血氣沖刷,幾乎活了過來,大巫戰意愈狂……
血嵥偷襲了這一記后,迅速退下,但他手持趕山鞭,卻被另一人盯住,一道玉勾劃來,勾向他手中的趕山鞭。
萬神宮的那尊元神體內,十二尊神只駐扎,此番合力出手,把血嵥的趕山鞭鉤動的不斷顫動,幾欲脫手。
“好賊子,竟敢謀奪玉家的靈寶,我這便替天行道,奪回此物,奉還玉京山!”
那尊元神面露奇光,死死盯著趕山鞭。
血嵥老魔只是冷笑:“你若早想做玉家的狗,先前怎么不出手?”
那元神神色微微一滯,先前太多靈寶對玉京山動手了,他那時候哪里敢出頭?現在兜率宮和血海兩大道統看似兇狠,實則已經不知道得罪了多少道統仙門。
如今大家迫于他們兇橫,之所以沒有群起而攻之,多半是兩大道統后臺太硬,其他人怕貿然出手被算舊賬的關系。
但如今對他們出手,其他仙門道統多半樂于旁觀。
萬神宮最懂得看形勢變化,如此便當仁不讓,做推倒正邪兩大道統霸權的第一……如今是第四人!
那邊的大巫在重傷之后,卻被血圣老祖九魔合一,一道翻天的筋斗,踹下了銅鼓,九黎部族一個個都是天生的戰士,猶然在銅鼓護持下護著大巫廝殺。
血圣將七八個九黎族人吞入魔陣后。
大巫才掙扎站起,對血圣道:“交出我的族人,我這就退下!”
血圣也不欲招惹這些神族遺脈,又知道他們言出必行,便將魔陣之中的九黎族人送出,大巫踩著銅鼓退下不死神樹,看著樹上相互攻伐的靈寶,暗暗嘆息一聲。
“我九黎終究沒落太久,貪安于南荒洲,雖然亦能延續血脈,但年輕一代比起這些中土的道門魔道,差的越來越遠了!”
“巫主喲!何時才能重聚你的不滅之軀,讓你復活,帶著我們重新征伐神庭?”
繼九黎銅鼓后,珞珈山的玉瓶也被兜率宮的丹爐砸了下來。
凈善龍女惱怒道:“兜率宮!你們不覺得太過霸道了嗎?”
“不死神藥,乃是我們兜率宮辛苦請了少清的真人出手,這才煉成!”
丹沉子冷冷道:“你們有什么功勞,竟然也敢覬覦?凈善龍女,你父親是南海龍王,自己卻拜入珞珈山,慈航道人說是代師收徒,其實就是她教你!算起來,你還是我的晚輩……”
“你龍族傾力來此,都被我們打破了太古龍城,灰溜溜的逃了!”
“如今就憑你借來一件靈寶,用著珞珈山菩薩道統的名頭,也想和我兜率宮理論?”
兩家道統被打落不死神樹,萬神宮一看風向不對,便又起了退下之心。
大荒二老被九條炎龍圍著,只是淡淡的坐定不動,也不知道背后有什么依仗。祈天教亦沒有上去圍攻丹沉子三人,那尊神只只是淡漠的閉著眼,也不知道意欲何為。
就在此時,滾滾的浪濤聲洶涌而來。
便有滔天大浪隨著一物破空拍打向昆侖墟,這昆侖墟所在的孤島之外,一尊赫然與不死神樹一般大小,籠罩小半個昆侖墟的巨大艦船,破空而至。
一個覆蓋銅面的神秘人屹立艦首,冷冷的凝視所有人……
萬神宮的元神看了大喜,失聲道:“是蓬萊的道兄,周天星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