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東方燈父饗食之盛宴,不比你癮君子的邪門血杯之路好多了?而且食欲才是最接近本源的欲望!」
錢晨修訂好這本《燈火之書》,在隨身的筆記本上寫下了此書的終極秘密——關于明尊之時,鏡主之世和鼎母之欲的隱秘,以及如何解讀這本書的秘密。
突然一只烏鴉落在了窗欞,它歪著腦袋,血紅的豆豆眼凝視著錢晨,那背后的目光似乎帶著一種情緒。
錢晨也回過頭,平靜的看著它。
「沒有你的邀請,我不能進來,更不能靠近那盞燈!」烏鴉突然開口,用翅膀指了指錢晨頭頂的父之燈,它用的是東大陸的語言。
「你是誰?老鄉?」錢晨情緒出乎烏鴉預料的平緩,語氣略帶冷漠的問道。
烏鴉歪了歪腦袋,猛然拍打著翅膀,沖擊窗戶:「我是追尋那本書來的人。少教主,你最好將它交出來!我們玄真教可不講究父子傳承。老教主臨死之前將那本書交給你,已經違逆了教規!他以為將你藏在西大陸,受密斯卡托大學的庇佑,就能躲過我們?」
翅膀在玻璃窗上拍打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你為什么不進來?」錢晨反問道。
烏鴉冷靜了下來,它收攏翅膀,聲音并沒有傳過窗戶,這一切都發生在腦海中。
這是一種用眼神傳遞心靈之音的無形之術。
「我知道你將那本書捐給了密大……此乃我中國之物,交予蠻夷乃是背棄祖宗的大罪!」
烏鴉畫鋒一轉,如此恐嚇道。
「什么書?《玄君七章秘經》?」錢晨回憶了一下,自己好像就把這本書捐出去過。
烏鴉用刺耳的聒噪聲大喊著:「就是它!就是它!」
「那種書還是捐給蠻夷比較好,別禍害中國人了……而且它也不是你們玄真教的東西吧!它在我家都傳了九代了!是我家傳之物……」錢晨無語道。
「但你們李家已經是玄真教的三代教主了!」烏鴉大叫到:「你們做了那么久的教主,難道不應該對教中有所貢獻嗎?」
「你以為它是什么?」
「那是涉及真界的秘傳,開啟秘史之門,是真實之書,是西方那個什么破救世主求之不得之物!」
「嘎嘎……」烏鴉刺耳叫道:「玄真教那是追求真實之圣教,你們李家憑借《玄君七章秘經》得到了許多真實,也是因為此書,第二十八代教主才將玄真教傳給你曾祖!三代父傳子,這是何等的眷顧,但你居然攜著此經出逃!還將它捐給了夷人的大學……」
「教中震怒!若非前任教主還有幾分情面,早就趕赴海外,將你拿下,押中審問了!」
「攜書捐贈,乃是父命。也是你們前代教主之命……」錢晨聳了聳肩:「所以,父命難為,而且捐都捐了!難道還能拿回來?」
「能!」烏鴉湊近了窗戶,用嘴啄著玻璃道:「密斯卡托大學圖書館,也就是隱秘書庫有規定,捐贈者可以隨時進入書庫,查看自己捐贈的秘傳圖書。只要你將它偷出來,我們便可既往不咎!甚至你依舊可以當少教主,待到教主百年之后,第三十三代教主非你莫屬!」
「算了吧!」錢晨癱倒在床上,一副躺平的模樣道:「我對經營邪教一點興趣也沒有,就想老老實實上個大學,密大還挺好找工作的。」
「什么邪教!」
烏鴉都炸毛了:「玄真教乃是數千年傳承,比西方圣教會都悠久的大教,雖然現在落魄了一些,但什么密斯卡托大學,什么圣教會,他們所追求的都是虛妄,都是假的!唯有玄真教,我們所求的東西,才是真實!」
「那圣教會的靈
性之路,只會越修越假,什么燈父,什么救世主,不過是想篡奪明尊之力罷了!」
「這等妄人,遲早是要死的!」
「唯有玄君,位于真界,乃是第十二司辰,它才是真實之主,接引我等前往真實之路。」
剛聽前半句,錢晨坐了起來,想不到你還有些見識!
聽到后面,他又躺下去了——有點見識,但不多!
看著錢晨在那里仰臥起坐,烏鴉急的恨不得用嘴巴挑開窗戶,飛進去,那兩只大翅膀呼他臉上。
它在窗口跳來跳去的,急的團團轉。
「玄君?尸之司辰?」錢晨點了點頭:「它的確是真實之主……」
因為第十二司辰十分特殊,錢晨作為道塵珠位于世界的靈性頂端,流淌無盡靈光,而十二司辰便位于世界之底,乃無盡真實黑暗的源頭,也是最為真實的黑暗,通過它便能沉入諸天萬界的九幽,逃出這個丹爐世界。
所以它是錢晨的另一個面——太一魔祖所化。
但正因為如此,太一魔祖被鎮壓在道塵珠中,所以這一位司辰是沒有自我意識的,代表著毀滅道果,無盡毀滅它本身。
《玄君七章秘經》,就是通往毀滅之路!
「但這和我有什么關系?追求真實,就是作死啊!而且捐都捐了,你們玄真教有本事從密大手中搶回來唄!放心,你們搶走了。我絕對不會追究……」看著烏鴉通紅的眼睛,錢晨陰陽怪氣道:「不會吧!不會吧!大名鼎鼎,追求真實的玄真教,不會連密斯卡托大學都打不過吧?」
「打不過你們就偷啊?偷都偷不出來,算什么密教啊!」
錢晨嘟嘟囔囔道:「我看這玄真教,就是遜啊!自己都不敢偷,還蠱惑我來偷?惹不起密大讓我惹對吧!」
烏鴉氣的七竅生煙,并非形容,而是真的生煙了!
它拍打著翅膀大叫道:「李爾,你數典忘祖,欺師滅祖,玄真教固然是落魄了!但修理你這區區一個連超凡之門都沒有踏入的無名小卒還是輕而易舉的!」
「真實會看著你!」
烏鴉威脅道。
一聲槍響,烏鴉羽毛飛散,爆成一團血霧,身著黑袍的神秘人提著一桿霰彈槍從屋頂扒著,吊在了窗前,他對錢晨微微點頭,黑袍之上繡著隱秘書庫的標記——一本攤開的書!
「咻!」錢晨吹了一聲口哨,隱秘書庫的人果然在保護他。
捐了那么重要的一本書,而自己又是唯一可能取回它的人,隱秘書庫怎么也不可能干看著啊!
這窗外的喧鬧似乎絲毫沒有吵到屋內,錢晨將就著干巴吃了幾片面包,就匆匆去趕今日布置的作業——關于第四紀新大陸群島之海上的失落國度——迷霧之國的論文。
那里比鄰魔鬼大三角,傳說整個島國都在第四紀沉入了其中。
屬于連文物和遺址都沒有的失落國度。
第二天,錢晨和昆恩見面的時候,發現他明顯沒有睡好,頂著一雙濃重的黑眼圈。
「怎么了?」錢晨隨口問了一句。
昆恩沮喪道:「昨晚,我一直夢到血杯!我以為我渴望超凡,但是我好像被嚇到了!看來我的膽子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大?」
錢晨看了看他的靈體,道:「下課來找我!」
畢竟是自己蠱惑他賣掉了純潔之花。
下午四點鐘,課程結束,錢晨收拾好書,特別將那本《燈火之書》抱在懷中,然后等待昆恩來找自己,但直到半個小時后,他都沒有蹤影。
錢晨隨手解下腰間的一塊吊墜,拿在手中微微轉動。
以靈擺法,他在學
院內穿梭,哥特式的建筑非常繁復,錢晨來到一個上了鎖的生銹大門前,靈擺向下一點,一點微弱的靈性爆發,鎖就咔嗒一聲打開了。
推開大門,內中是一條陰暗的走廊,走到盡頭,就聽到昆恩無助的叫喊:「天啊!燈父……」
他不停的啪啪打著地上仰頭倒下的一個人巴掌。
錢晨帶好門,踏入這間廢棄教室內,對著旁邊冷冷道:「出來吧!」
昆恩一下子跳了起來,對錢晨解釋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蓋博下課的時候找我,說有關于魔女小屋的事情要跟我談,我以為是那天你語氣不好,讓那女孩生氣了!所以想幫你解釋一下,蓋博還拿了個東西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以為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就跟了上去。」
「誰知道他把我帶到了這里,說了一句‘汝隨我來,歸入血中,原罪永恒",然后就昏倒了……」
看著昆恩慌亂的解釋,錢晨沒有理會,而是繼續沖著旁邊道:「出來吧!難道還要我請你?」
一個亂糟糟的長發披蓋的頭顱從另一旁的小門探了出來,然后就是長袍掩蓋的身軀,正是那魔女小屋的‘魔女"以利亞!
她驚恐的看著錢晨,聽錢晨冷冷道:「很奇怪倒下的是蓋博?」
錢晨從蓋博胸間的口袋里翻出那一株白色的雀舌花,舉在胸前,對以利亞道:「你知不知道我蓋住的兩張塔羅牌是什么?」
「星幣一,代表交易、彈性和平衡,寶劍二——虛擬、欺騙和現實!」
「所以,攜帶著這一株白雀舌花,如果用欺騙和惡意,從它的主人手中交易走它!那么在對它的主人施加惡意之時,它便會將惡咒返回,懂不懂什么叫做彈性防御啊?」
錢晨凝視著以利亞,蔑視自己腳下的蓋博:「……原罪教會的余孽?」
以利亞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她哽咽道:「我……我都和哥哥說了你是一個危險的人,但他以為只要騙走了純潔之花,血杯的秘術制服你們并不困難!」
「還可以先對昆恩下手,他一看就是一個神秘世界的新人!」
「我們……我們沒有惡意!」
「哥哥,哥哥只是想要發展新人,原罪教會或許十惡不赦,但我們只是潛伏在靈修會中的原罪派,從來沒有踐行過血杯之路。」
錢晨掏出胸前那本書,平靜道:「所以,你把這本書交給了我!」
「想要蠱惑我奉行血杯之道?」
以利亞身軀顫抖,恐懼道:「我……我沒敢看,是哥哥叫我交給你們的。」
錢晨拉出一把飛起的椅子,抱坐在身前,道:「說一說原罪派!我對此很有興趣……」
以利亞身軀再次一抖,顫動的更厲害了!
她哀求道:「別……別吃我!」
昆恩在旁邊目瞪口呆,指著兩人道:「他們……他們是一伙的?」
「是啊!騙我們去魔女小屋,賣掉保護我們的純潔之花,然后就能對我們動手,利用無形之術,迷惑、控制我們,成為他在靈修派的棋子!」錢晨冷酷的揭露蓋博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