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西王母國外圍,同在昆侖洲的一個國度留下的秘藏!」
錢晨幽幽道。
「她們乃是天人的后代,羽人之國,因為仙秦入侵,周天星艦和兵俑大軍摧毀昆侖洲諸多古國,便將國都封印在一片凝固的時空之中。」
「化為時空琥珀以躲避災劫,這青銅門扉,便是開啟時空琥珀的秘寶!」
「西涼國便是得了她們的一部分遺澤而建立,唔!你們那位暠祖倒也還活著,不過他成就元神是靠著太古天人真魂,如今元神也被太古羽化天人的真魂融合,轉生成了天人!」
錢晨一指靈光倒映之中,在數十尊天人環繞中,頭戴王冠,立于王殿之中的一位年輕女子。
她身負羽翼,在眾多元神簇擁之中,宛若王族。
李重人都麻了!
震驚開口道:「為什么,會是女子?」
「西王母國以女子為尊,轉生其王族血脈,自然會化為女身。」錢晨感嘆道:「真是險惡的陷阱!」
「若是你們去探尋那秘藏,打開青銅門,那么匡復的就不是西涼國,而是西涼女國了!」
錢晨看著李重顫抖的瞳孔,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莫非你也想舍去那物,做一尊女兒國王?」
李重拼命搖頭。
錢晨一揮袖,打破了這種種幻象的靈光,隨手從虛幻之中拿出一爵法酒,塞給李重。
沉甸甸的青銅手感提醒著李重,手上的青銅爵究竟有多真實,而那古樸的禁制足足有十二重,他渾身上下能勝過此物的東西,不說沒有,也僅僅是那一柄疑似上古大能破碎兵器的斷刀而已。
爵中的法酒乃是祭祀之物,內中酒液猶如琥珀流光,香味撲鼻,帶著上古神靈自由肆意的自然之性。
李重一口飲盡,酒氣隨著神力翻騰,身軀每一個細胞都猶如干涸了無數年的大地一般,饑渴的汲取養分,只是一瞬間,他的身軀就煥發新生,滿是傷疤的體表,散發出淡淡的神性光輝瑩瑩。
「竟能如此真實!」
李重緊緊跟在錢晨后面。
「區區一座西王母古國的國都,就是我……就是李爾背后的身世秘密?太掉價了!」
錢晨手中道塵珠再次倒映出一座巍峨雄偉,比起之前的羽人古城宏大不知多少倍的神城,乃是真正西王母曾經駐留過的城市,她的道場,和有著帝之下都之名的——昆侖墟。
錢晨的手從半枯半榮,高聳參天的九色古樹之中劃過。
摘下九片樹葉。
他收回手的時候,手中九片不死樹葉托著一枚環繞著仙光的古藥。
「既然是西王母國秘藏,怎么能沒有不死藥?」
「不死藥!」李重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這世間不知道太上道塵珠的修士絕對有,但不知道不死藥的修士卻真沒有,此物引得秦皇漢武幾次尋找,多少天子至尊魂牽夢縈,以至于到了如今完全成了一個傳說。
便是昔年仙秦都未能得到的至寶。
「不死藥是不是太招搖了一點,說出去也沒人信啊!」李重大聲疾呼。
錢晨不以為意:「沒事,兜率宮不是從歸墟帶出過一枚嗎?我……哦,不!李爾的師兄煉的。」
「那也沒人信啊!」李重焦急道:「大家都說兜率宮帶出的乃是一枚罕見的延壽大藥,絕不可能是不死藥。畢竟始皇帝都沒得到的東西,便是兜率宮,也無人肯信他能得到此等傳說之物!」
「都和血海道打成那樣了還沒人信?」錢晨詫異道。
「那就只有等始皇帝復活了!」
李重微微一愣,只以為錢晨在打比方,完全沒
有想過他在說什么,這必將震動諸天萬界的消息就這么無聲無息,不帶一絲波瀾的流過他的腦子。
錢晨手指在昆侖墟中跳動,他打開了天墉城中的一座玉樓,從中抽出數十部蝌蚪天書,龍章鳳箓,蝕文云箓的仙籍。
隨手一抽,這數十部各色文字流淌,散發著無盡神秘氣息和玄奧的天書便從幻境之中抽出,落在他手邊。
「嗯!這些天書都是瑯嬛閣中有副本的,倒也不太引人注目。」
李重只想給他跪下了,天帝瑯嬛閣中有藏,那就是正宗的天書仙籍,任何一部落在李家,惦記的人只會比虛無縹緲的西涼秘藏多百倍!
區區一個西涼小國的底蘊,和天界玉皇上帝的瑯嬛藏書,孰輕孰重。
是個人都分得清啊!
還來不及阻止,錢晨又打開承淵山上的一座紫翠丹房,數十枚仙光流淌的丹藥被他隨手攝出,一個個靈動猶如生靈一般的丹藥沖出道塵珠倒映的虛幻,便朝著九重高塔之外沖去。
想要突破封鎖,化形成為生靈!
「西昆侖煉藥的手法還行,就是太接近生靈造化,吞下去的時候會聽見丹靈的求饒,讓人心有負擔,而且丹藥通靈,食之必竟有承負。這一點上遠遠不如我太上丹道。」
「從沒聽過九轉金丹成精的……哦!某只猴子除外,那絕對是太上故意的!」
錢晨隨手將這些靈丹封印在不死樹腳下溪流中撿出的五彩玉英之中,扔給李重道:「這些大致相當于我太上道的六轉靈丹,拿來充場面倒也不虛了!」
李重已經無力說話了。
他看到錢晨再次接引景云燭日,朱霞九光,凝聚為一座座仙宮,俱為精純至極的仙氣所化,內中的各種擺設,亦都是天府珍藏。
隨開玄圃堂,內中無數靈藥仙草幾乎化形而出,錢晨伸手一指,便有數萬株各種靈藥落在那仙宮之中。
最后打開昆侖墟天墉城中的一處武庫,數十件法寶的強橫氣息流露而出,那些青銅兵器,最差也等若如今禁制圓滿的法器,似乎在西王母眼中,禁制不能圓滿的法器,都是殘次品一般。
李重只把這些東西猶如燙手山芋,塞回錢晨那里。
正色道:「前輩,你這西涼秘藏太重了,我們小小李家擔當不起,寶哥修成陽神不容易,莫要在元神之前就招來全天下的大敵。」
錢晨微微挑眉,才開口道:「這些東西是讓充當西涼秘藏你送出去的,只要把真寶貝弄出去,你不就洗清了嫌疑?」
「還能留一部分培養親信。」
「你哥哥李爾出家修道了,這些塵緣都要落在你身上。我答應他要許他這一支血脈一世的天命。這些不過是皮毛而已,有何拿不起?」
李重苦笑搖頭道:「別人給的天命,還叫天命嗎?」
「若是子孫爭氣,所謂天命輪轉,乃是承擔起世間、中土的重擔,有能者自為之……」
「若是將天命輕許,落在不肖子孫身上,造孽無數,反倒是殃及先祖。就如那司馬氏一般。」李重不禁搖頭。
「前輩這些寶貝,我確實承受不起,縱然有什么西王母國遺藏的因果背負在身上,只要我不去理會,別人也不會隨便懷疑。時間久了,他們自然知道此事是假。」
李重看了一眼青銅虎面牌,搖頭道:「所以這東西前輩就毀去吧!本來我們拿著,也是想要找到暠祖的下落。如今卻是……」
「看來你是真想要憑著本事,殺出一條路來!」
錢晨微微思忖,便道:「既然你不欲承受無緣無故而降的天命,那就一點一點積累底蘊,待到一日天驕鳳子落在你的后代之中,天命自證。」
西涼秘藏就算不能成為你的助力,也不應該繼續妨礙你,正好魔劫將至,我便替你舍去這一道因果糾纏的機緣!」
「可有一件事情,你卻不該拒絕了!」
錢晨回頭道:「那也是你哥的心愿……」
李重不由笑道:「我又不是滿口虛偽之言,故作清高之輩,我哥若是想要提攜我,我不至于連他的好意也要推諉。之前說天命,只是敬畏而已。」
「當然!」
他拔出斷刀,用左肘夾住刀刃擦了擦,銹跡斑斑的刀身上反射出點點寒芒,煞氣凜冽。
「我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若是我哥想讓我上山和他修道,卻是強人所難了!」
錢晨攤開手,李重微微一愣,把斷刀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掌心。
隨手一揮,一切殺機斂于刀芒,李重眼前忽地一亮,只見九重高塔之內,無盡人心的幽暗深處騰起了一道無法用語言形容明亮的刀光。
奎,婁,胃,昴……七道星光連同漫天星辰搖曳,化為劃破星海的一道刀芒,從天際斬落而下。
「白虎七殺勢!」
李重語氣森然,只見那柄斷刀在錢晨手中發出高空鳴悅,凜冽的殺機幾乎化為實質。
「白虎七殺就是你的道嗎?」錢晨平靜道:「可那已經有人走過了!」
李重下意識的搖頭:「不……它只是道路并非終點!」
「那我有四式教你!」
錢晨用破爛的衣裳擦了擦斷刃,說來也奇怪,那斑駁的銹跡,那時光和殺戮共同蒙上的塵埃,被那臟得看不出底色的破爛僧袍一擦,卻盡數褪去,顯露出重光的鋒芒來。
更有東方,西方,南方,北方四面的一道神光落入其中。
拂去蒼天之垢,四靈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