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于正海才開口道：“什么時候的事？”
“云照林地，大師兄剛走，師父就來了。”司無涯回答。
于正海眉頭一皺。
想起那天駕馭飛輦走的時候，在紫霞山附近的確看到了一座破飛輦。
在那飛輦上，也看到了師父。
但當時他剛與虞上戎戰平，心中窩火。
只是叫人調查了飛輦的來源，也沒多想。
沒想到，虞上戎竟是在那個時候被師父抓走了？
于正海搖搖頭道：“師父年邁，以二師弟的本事，即便受了傷，也應該能從容離開。”
司無涯便把當天的見聞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聽到師父他老人家一招擊殺三大劍癡之一，云宗羅長卿之時，于正海再次搖頭，說道：“七師弟，此話當真？”
他很不敢相信。
羅長卿，就算再怎么弱，也不至于會被一招斬殺！
就算是他自己，也很難做到。
“親眼所見。”司無涯說道。
于正海眉頭微皺：“此前你說，師父他老人家汲取了屏障之力，維持狀態。蓮花臺與天劍門論道，師父已將屏障之力用盡，他還如何擊殺羅長卿？”
司無涯說道：“所以，我懷疑……師父他老人家興許真的找到了什么方法，突破大限，或者延續大限。”
這話剛出來。
于正海便揮手道：“壽命大限，乃修行者亙古不變的真理……幾萬年過去，自修行開始，有幾人破了？”
“這……”
“我并無貶低師父之意……歷代先賢加起來，總結出來的結論，豈是你說破就破？”于正海說道。
“可后人，始終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司無涯說道。
司無涯的想法和于正海不同。
不管多少前人失敗，這不代表永遠都不會成功。
“若是如此……師父他老人家何必抓二師弟？”于正海說道。
司無涯一時語塞。
這個問題他也沒想明白。
“或許，師父真想要重振魔天閣？”司無涯說道。
“既然已破了大限，那么便可破九葉修為……以九葉之能，何須他人相助？”
司無涯皺眉。
不再說下去。
上次拿下凈明道的時候，于正海也不相信他的說法。
這次同樣也不會。
固執的人，思維方式根深蒂固，絕非幾句話便能動搖。
與其如此，倒不如不說。
就在這時——
白玉清從外面走了進來。
朝著三人拱手：“見過教主，七先生。”
“講。”于正海揮手。
白玉清徑直道：“已經查了那飛輦的殘骸，可以確定，飛輦出自魔剎宗。”
華重陽疑惑道：
“任不平已死，大部分地盤都歸附在了幽冥教之下，段行出任魔剎宗新任門主，不在擴張勢力。怎么他會跟老前輩在一起？”
沒等白玉清說話。
于正海輕喝一聲，不悅地道：“小小魔剎宗，竟敢在背后搗亂。”
“教主，屬下愿意帶人，蕩平魔剎宗。魔剎宗不識好歹，勾……茍延殘喘，不值一提。”華重陽舌頭打結，差點說錯話。
司無涯搖頭道：
“晚了。”
于正海來了精神，看著司無涯道：“七師弟有什么想法，盡管說。”
司無涯微怔。
總覺得今天的大師兄和平時相比，過于熱情。
“任不平已死，魔剎宗早已不足為懼，沒必要分開精力對付他們，得不償失。更何況，段行找到師父做靠山。”司無涯說到這里，不再繼續說下去。
于正海哈哈一笑，說道：“還是七師弟理智……如今凈明道和正一道，盡數被我滅掉。依你之見，下一步，該當如何？”
司無涯恍然明白，大師兄為什么如此熱情了。
在這里等著呢。
司無涯說道：“幽冥教的勢力擴充很快，估計已經引起了皇室的注意。四皇子劉秉已經班師回朝，魏卓言取而代之前往戍邊……大師兄，你要小心。”
于正海輕哼一聲道：“對付我？”
“只是猜測罷了……不過，眼下出現了一個重要人物，可以轉移皇室的注意力。”司無涯說道。
“誰？”
“大炎皇室，三皇子，江愛劍！”司無涯說道。
金庭山山麓。
明世因招呼著眾人上山，回頭看了看江愛劍說道：“別愣著了，又不是第一次來。”
江愛劍眼珠子一轉，來到明世因身邊，低聲道：“哥，咱們也算是一起歷經生死的人了……一會兒幫弟弟在老前輩面前美言幾句，怎么樣？”
“不怎么樣。”明世因向前閃身，露出嫌棄的表情，“離我遠點，誰是你哥。”
昭月和小鳶兒看得一臉無語。
江愛劍來到昭月身前說道：“昭月按照輩分算……我是你哥。”
“滾。”
昭月輕喝了一聲，有些嫌棄地道。
這話聽著像是在罵人似的。
江愛劍一臉委屈，撓了撓頭，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明世因停下腳步，說道：“趕緊的，哪這么多廢話。”
“還是明哥對我好！”江愛劍跟了上去。
江愛劍之所以來魔天閣，自然是因為惹了麻煩上身。如今神都，誰不知道二皇子劉煥死在了順天苑中。
不多時。
眾人上了山。
剛到魔天閣前，兩名女弟子迎了上來。
“恭迎四先生，五先生，九先生……”
明世因點點頭說道：“師父現在在哪？”
“閣主正在休息。”
另外一名女弟子，說道：“二先生已經回魔天閣。”
此言一出。
明世因，昭月和小鳶兒同時吃了一驚。
“你再說一遍？”
那名女弟子也被明世因的態度嚇到，再次道：“二先生已經回魔天閣了。”
“叛徒，也有臉回來？他現在在那？”明世因說道。
“在思過洞中面壁思過。”
“待會兒我便去教訓教訓這叛徒！”明世因嚴肅道。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遠處說道：
“四先生有所不知，是閣主奔襲數千里，前往云照林地，殺劍癡羅長卿，擒獲二先生。”
明世因抬起頭，目光落在了那黑色身影上說道：“你是誰？”
“魔剎宗，段行。段某見過各位先生……云照林地的事，段某親眼所見，那真是一場，曠世之戰，令人終生難忘。”段行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