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
筆仙大會終于結束了。
自從槐序搞事后,整個教室就一直彌漫在濃烈的恐怖氛圍中,大家都在強撐著——并不是說加入了靈異社的人就都堅定不移的相信鬼神的存在。
今天很多人的認知被推翻了。
大家離開教室,保持著安靜,有人小聲的和同伴說著話,聲音卻微微顫抖。
下樓時必須先喊亮樓道燈。
小心翼翼的繞開陰影。
社長也不例外。
唯一不害怕的大概只有周離和楠哥了,他們從容的走在路燈陰影下、僻靜的小路上。
“哈哈哈笑死我了!他現在在哪?”
“在這。”
“我摸摸……摸不到誒?”
“他躲開了。”
“嘿!我想以后這棟教學樓要留下關于筆仙的傳說了,說不定過些天……”楠哥扭頭,瞄了眼教學樓到現在為止還亮著燈的幾間教室,“考研的這些人支付寶里錢不夠都不敢來這上自習了。”
“……”周離瞄了眼槐序。
“你今天回哪?”楠哥忽然又問。
“回宿舍。”
“哦,順路。”
兩道影子并著肩,越聊越遠。
502宿舍。
常小祥來給周離開門,然后又邁著僵硬的步子挪回去,坐下繼續玩電腦。周離瞄了眼,看見他電腦屏幕上層層疊疊的QQ聊天窗口。
粉紅色的背景……
噼里啪啦的打字聲響起。
打完字,流暢的切換另一個窗口。
稍作沉吟,繼續打字。
周離并不奇怪。
常小祥雖然看起來并不瘦弱,但以前有些缺乏運動,前幾天運動會他去跑了兩趟,短跑的時候用力過猛把韌帶拉傷了,到現在還沒好。
陳揚說他是扯著襠了。
至于QQ聊天。
enmmm……他交際比較廣泛。
周離洗漱完就躺上了床,寢室里的床并不舒服,硬,而且窄,床單被套也不夠親膚,但是能聽幾個沙雕室友聊八卦還是不錯。
陳揚說一班有個男生寢室打架;
常小祥說二班有個女生寢室撕逼;
他們班的班長好想和一個體育系的師兄走得挺近;
四班的學習委員雖然還是經常跟在楠哥屁股后邊轉悠,但好像已經放棄了非分之想;
學生會主席已經開始籌辦迎新晚會的節目了;
文學院的迎新晚會可能會在他們之前,大概十一月中上旬的時候舉辦,文學院和體育學院的迎新晚會觀賞價值向來是最高的,其次是美女多的外語學院,其中體育學院的迎新晚會甚至實行苛刻的門票制,年年都是一票難求;
周離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門路,怎么會知道這么多的消息。
就連劉正明的消息都很靈通。
他卻一概不知。
不過因為他的回歸,幾人好像格外興奮,一直聊啊聊,聊到了一點鐘,幸好的是大學宿舍并不像高中那樣有著嚴格的紀律。
之后也沒消停——
夢話、呼嚕、磨牙,三重奏。
周離睡覺不挑,次日依舊早早的就起床了,把被子疊好,下床洗漱。
一邊刷牙,一邊在寢室轉悠。
常小祥已經醒了,裹著被子精神不佳。
其余兩人還跟豬一樣。
接著周離開始打掃寢室衛生。
見狀常小祥終于起床了,忍著傷痛和他一起打掃——他比陳揚和劉正明要勤快得多。
今天周一,宿管部要來檢查的。
垃圾桶也得倒掉。
垃圾桶里不能裝垃圾。
桌上倒是可以隨便亂擺東西,不過也不能太亂,不能什么東西都往上扔。陳揚的鞋子多得鞋柜根本擺不下去,只得擺在旁邊,不知道會不會扣分。
收拾完,陳揚和劉正明才醒。
今早的第一節課,《軍事理論》已成功轉為網絡課,第二大節是生命科學導論。
陳揚在床上嚷嚷著不想去上,但臨到要上課了,還是爬起來了。
抵達教室。
周離坐在楠哥旁邊,他們三個坐在周離后邊,趁著還沒上課尋找好看的女同學并討論。
周離忽然碰了碰楠哥的胳膊,說道:“我想這個學期把駕照考了,你呢?”
“什么時候?”
“這個學期。”
“什么時候?”
“這幾天就去報名。”周離頓了下,“我查了一下,不掛科的話,可能一個多月就能拿本。”
“那我也報!”
“一起么?”
“當然啊!”
“哦,我問問他們。”
“人多熱鬧一些,我們可以擠一個車。”
“對。”
于是周離回頭問他們三個,他們也很心動,但他們都是班委,又進了相對應的學生會,表示第一個學期事情很多,太忙了,準備下個學期或者大二大三再考駕照。
周離點了點頭,問身邊的楠哥:“為什么他們都那么忙,你不忙?”
他記著楠哥還加了個社團來著。
只見楠哥眨了下眼睛,笑里藏刀。
周離收回目光。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楠哥盤算:“報個駕校來來回回得花三千吧,不掛科的話,這么一來我的存款又要下降一個水平線,不行我得再買張彩票。”
“為什么要買彩票?你不是有三百六十多萬的粉絲嗎?”周離忍不住問道。
“也是,你也不缺錢。”
“嗯……嗯?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么多粉絲的?你不是說你沒看嗎?”
“咳咳!”
“周莉莉!”楠哥笑吟吟的盯著周離,“你不老實哦!”
“楠哥,我錯了。”
“什么錯了?”
“我把你的備注改回來。”
“你的意思是你到現在還沒改?”
“我改成楠哥,回去就改。”
“周莉莉。”
“我真的知道錯了,馬上改。”
“哼哼……”
楠哥本來不想答應的,但看著周離這時候憋屈的表情語態,總感覺有點像在撒嬌。
她能怎么辦呢?
還不是只有原諒他。
下課后,楠哥叫上她們寢室的幾個一起去吃午飯,期間她也問了一圈,包子表示自己早已經在暑假就把駕照拿到手了,綿綿也很忙,千千決定明年和綿綿一起考,免得當電燈泡。
于是午飯后,楠哥和周離回寢室拿好身份證,便相約先去駕校把名報了。
周離騎著自行車在生活區門口等楠哥。
前天晚上光線暗,他沒看清,現在仔細一看,楠哥不知道做了什么,自行車上一層泥,讓周離莫名開始心疼起包子的白裙子。
“這是你的新車啊,也不知道洗洗,弄得這么臟。”
“這不是臟!”楠哥皺眉道。
“那是什么?”
周離隱隱有預感,楠哥可能要和他講道理了。
果不其然,楠哥一板一眼的說:“這是包漿,在摔車的時候可以避免刮花漆,我昨天下午騎著出去越野摔了一跤,你猜怎么了?一點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