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聲音漸消,四周沒有一個人之后,楚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媽的,一群禽獸。”楚浩拍了拍膝蓋上的沙塵,嘴里雖是罵罵咧咧,但臉上卻是沒有半點懊喪和怒意,甚至對剛才勢在必得的殘頁飛掉,也沒有露出懊喪的表情。
楚浩回頭看了一眼那消失在天邊的方向,然后低下頭,右手上卻是多了一個散發著微微銀光的東西。
正是那剛才消失在了天邊,讓鐘武賢等人都立刻追過去的殘頁!
殘頁薄薄的一片,握在手里像是水晶一般光華,但又仿若魚鱗一樣有些坳手的感覺。不知為何,握著它靈臺就是一陣清明,竟連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
“這殘頁不愧是佛教的東西,那叫迦葉的家伙果然不凡,僅僅只是這一小片,就能讓人頭腦清澈,道心穩固。”楚浩也忍不住稱贊道。
這本來引得眾人追逐的殘頁,為何會出現在楚浩的手中?
這一點楚浩也都不知道。就在剛才眾人僵持的時候,那銀色光團從殘頁的身上爆發出來,狠狠地擊中了楚浩,將楚浩擊飛了出去。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楚浩懷里就多了一件東西,卻就是那殘頁。剛才那銀光消失在天際,但由于速度太快,竟是沒有人發現銀光包裹中再無殘頁的存在,心急之下眾人就追了過去。
這殘頁出現得莫名其妙,連楚浩都沒有搞懂為什么連鐘武賢都碰不到的會主動跑到自己的身上。要知道,他剛才可是想了不少對策,但如今一種都不需要就順其自然的獲得,倒是意外無比。
不過主動得到殘頁之后的楚浩卻沒那么笨,被銀光擊飛之后立刻是趴在了地上,等眾人走了之后,此刻才站了起來。
雖然現在想仔細看看這殘頁到底是何種模樣,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將殘頁和伯蘭劍一收,楚浩站在深坑邊緣,看了那深坑一眼,眼中卻是露出了躊躇之色,緩緩才道:“陳虹虹,你確定要下去嗎?”
“下去!”陳虹虹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道:“這殘頁出現不會是無緣無故的。根據我的猜測,應該是吸收了這里金丹期的鮮血,開啟了島嶼地下某個密封的禁制,然后才容這張殘頁跑了出來。說不定,還有其他殘頁存在。”
楚浩回想起之前進入第三關時,那個東凡旗府的長老胡列所露出的憐憫目光。心中豁然一凜,似是有些明白過來。但陳虹虹最后句話還是讓他苦笑了一下,不滿道:“您老還真能說,其他殘頁……”
陳虹虹哼了一聲:“不然還有什么辦法?等那幾個老狐貍反應過來,察覺到自己被耍了之后,肯定會過來找你的。到時候你跑到哪里去?這荒漠說小不小,但說大……哼哼,對金丹期修士來說,這就是小孩子玩的沙地一樣。到時候,不僅殘頁會被奪,你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跳就跳,媽的!”楚浩盯著那黑幽幽一片好像連接著地底深處的沙坑,雖然此刻沒有銀光氣流的閃爍,但卻依然透出一股森森然的氣息。
深吸了一口氣,楚浩猛地一咬牙,然后縱身就是朝著洞口處躍了下去!
耳畔傳來粗狂的風聲,楚浩身體急速下墜,眨眼間被黑暗吞噬!
而就在他跳下去之后,那沙坑忽然又開始流動起來,邊緣的黃沙仿若在一瞬間又變為了流沙,朝著中央的沙坑覆蓋而去。這次的聲音震蕩要小了許多,如同太極一般旋轉的黃沙僅僅數個呼吸的時間,就重新拱起了以一個沙丘土包。
楚浩、李家修士等人的尸體,還有那巨型的深坑在此刻宛若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一陣風吹過,沙地散發這濃濃的熱氣在烈陽下承受著熏烤。
不多時,只見遠處天空傳來數道破空之聲,緊接著首當其沖的正是一臉陰沉之色的白發老頭鐘武賢。其后則是漁夫莫當道和散修寒劍等人。
一行十二人,此刻竟是不約而同的一起飛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看之色。
“那個小子……”鐘武賢落到沙地上,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話頭剛好一噎,停了下來。因為此刻他忽然發現此此刻黃沙連接,沒有半點縫隙可言,起伏的沙漠土丘上,竟是看不到半點剛才那巨型深坑的影子!
在場的眾人都是面色凝重起來,神識瞬間將四周覆蓋。
“呵呵,鐘道友好手段……”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曹家的曹德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
鐘武賢轉過頭,怒目而視,道:“曹家小兒,說話最好給老夫注意一點!”
曹德呵呵一笑,絲毫沒有懼意,自顧自地說:“鐘道友真是威風氣派。”他冷嘲熱諷了幾句,然后竟是鼓起掌來:“道友刻意用那銀光支開了我們,讓剛才那黃毛小子拿了寶貝,現在還裝得如此憤怒。呵呵,我想你心中樂翻了天吧。道友選擇修道而不是去唱戲,實在是寶珠蒙塵,浪費可惜。”
雖然曹德說得有道理,可在場的散修卻沒有一個是蠢笨之恩,又豈會選擇輕易相信。在曹德話落之后,都沒有一個人搭腔。可莫當道和寒劍等人的目光卻是同一時間轉向了鐘武賢,眼中透著不知何種意味兒的光芒。
“好一個曹德,想陷害老子,你還不夠資格!”
鐘武賢壓抑著的怒氣終于在此刻爆發,氣勢徒然一凜,手骨被捏的劈啪作響,眼吐寒芒,身上綻起一團金光。
剛才銀色飛離的時候,鐘武賢最先反應過來,也是最早一個追過去的。可是沒有想到,當他們努力追到的時候,那銀光竟是如同低級的照明符一般“砰”的一聲在空中發出一聲輕爆,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之前在銀光包裹之中的殘頁,更是連影子都沒有看到!
他們可不會相信那寶貝跟著銀光一同湮滅了,幾人心中均是暗呼上當,想到之前沒有任何人理會的楚浩,大家立刻折返了回來!
可是沒想到到了這里,剛才寶物出土的那個深坑不僅不見了,還連同著楚浩一起不見了!
在這些人中,要是說誰最郁悶,自然是要非鐘武賢莫屬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先天期的小子,居然真的有能力將殘頁拿走,并且還制造了那么一出調虎離山!要知道,那殘頁連他靠近都遭受到強大的排斥,汝刀客和葛道士兩人也是不例外,對于楚浩去嘗試,他也只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
但沒有想到,自己作繭自縛,居然被楚浩給陰了一把!
這些讓他如何不怒!
面對鐘武賢的氣勢,曹德亦是不敢示弱,眼睛一瞇,笑著道:“諸位道友,看看鐘道友,把戲被揭穿了,就惱羞成怒。你想想,我們都是來觀摩一下那寶貝究竟是何物,道友這樣自私,就算是放到外面去,也說不通啊。”
“有什么說不通,那老夫用我的拳頭來說,可能說通?”鐘武賢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盯著曹德,目光好像要將他殺掉一般。
曹德聳了聳肩,他好歹也是曹家的長老,見過大世面自然不會被這樣就嚇到了:“鐘道友的意思是誰拳頭大誰就說得通,如果諸位道友都沒意見的話,小老兒自然也沒有意見。”
鐘武賢冷冷的哼了一聲,雖然他現在恨不得將這個煽風點火的家伙給狠揍一頓,但卻也知道不是動手的時候。
“剛才那個小子,到底和你是什么關系。”寒劍淡淡道:“鐘道友放心,我相信此事乃是變故,應該與你無關!”
“寒道友倒是個明白人。”鐘武賢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也聽不出他說這句話里有多少高興之意,“那小子,不過是我在虢漠殿高崖上隨便找的一個闖關者小子。老夫和他并無半點關聯,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
“既然鐘道友都說自己被戲耍了,我們還有什么理由懷疑。道友說什么就是什么嘍。”曹德哈哈一笑,陰陽怪氣地讓鐘武賢差點就忍不住要動手。
寒劍旁邊那清苦道人皺了皺眉頭,道:“曹德,你們曹家要是想挑起事端趁火打劫,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曹德無所謂地說:“有你們這些高人在,我曹家哪有這個實力挑起事端。”但也沒有再說話,怕引火燒身。
“行了,我們大家都是沖著寶貝而來,現在寶貝不僅沒有得到,卻在寶貝剛剛出土的時候被人擺了一道。”漁夫莫當道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我們大家現在應該是第一批見到寶貝出世的人,也證明那傳言是真的。”
頓了頓,莫當道將斗笠朝上提了提,露出他滿是毛發和胡子的粗獷的臉來:“既然我們是第一批發現寶貝出土的人,而且我們還沒有任何一個得到。所以當務之急,應是團結起來而非是內訌。然后我們必須封鎖這一切消息,此事斷斷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知道的人越多,對我們越不利!”
“莫道友說得對。”曹德點了點頭,贊同道。
莫當道卻是鳥都沒鳥他,繼續說道:“我們要盡快找到那個先天小輩,以我們這些人的能力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他找到。一個先天期的家伙,整個試練之地再大,也不可能逃得過我們的手心。先找到寶貝,然后我們再考慮分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