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冒出一團火光,地上鉆出一個洞。
趙悟民嚇的一屁股坐下去,臉白的像一張紙。
真的。
是真家伙。
這要打在身上,就死了!
那邊保安嚇傻了,手一松,警棍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別……別殺我,你……你想要什么都行。”
林躍沉聲說道:“我想要錢。”
保安一指趙悟民:“他……他的辦公室有錢。”
林躍看過去:“他說的是真的?”
趙悟民舉著兩只手,哆哆嗦嗦說道:“對,只……只要你放了我們,錢都是你的。”
林躍晃了晃手里的槍:“那邊有繩子和膠帶,捆上他的手。”
趙悟民知道他手里拿的是真家伙,不敢動歪心思,非常聽話地用繩子捆住保安的手,又把他的嘴堵上,和那只狗一起拴在靠近院門的柱子上。
“辦公室在哪兒?”
“東……東邊。”
“帶我去。”
趙悟民很不情愿這么做,但是槍就在身后頂著,他可不想為了倆錢把命搭進去。
倆人一前一后走進辦公室,林躍打量一眼屋里的環境:“錢呢?”
“在……在保險柜里?”
“打開!”
趙悟民繃著一張苦瓜臉走過去,擰著鎖盤轉了轉,往外一拉,門打開,對面的小格子里擺著成捆的老人頭,差不多有十萬塊。
“裝袋子里。”
林躍用槍指指沙發上的帆布袋。
“我讓你裝袋子里。”
趙悟民只能照辦,把一沓沓百元大鈔塞進帆布袋里,這是他今天下午才去鎮上銀行提的現金,準備給廠里的工人發工資,這下好,全折持槍賊手里了。
你說他怎么就來的那么巧?像是掐著點兒來的。
還真被他猜中了,林躍就是掐著點兒干的事兒,今天下午在鎮上閑逛時看著趙悟民拎著帆布袋進了銀行業務大廳,出來時帆布袋鼓鼓囊囊的,想必是才取了錢。
像這種作假工坊,雇傭的工人多是附近鄉民,又不會幫交社保什么的,當然不可能像正規企業那樣到了發薪水的時候往銀行卡里打。
既然打定主意晚上過來取證,何不順道來個順手牽羊,弄點零花錢,反正打劫趙悟民這種人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當趙悟民把錢裝好,林躍搶過帆布袋,將人押回院子里和保安綁一塊兒,完事沒走,看著電鍋里沸騰的湯水還有旁邊放的肉卷青菜一屁股坐下來。
“有酒有肉好生活,不錯呀。”
他打開一瓶啤酒,把蒙住嘴巴的黑布掀起一截,對著嘴咕嘟咕嘟吹了半瓶下去,又用筷子夾起一片肉卷在鍋里涮了涮,蘸著醬料塞進嘴里。
“唔,這肉不錯,精品小肥牛吧?”
“咦,你們倆為什么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花嗎?”
他臉上沒花,有胎記,那么大一塊呢。
林躍又吃了兩口,像是對喧賓奪主這件事有點不好意思,把鍋里煮熟的食材撈在碗里一些端到保安面前,嚓的一下揭掉嘴上的膠帶。
“來,吃點,吃點,我坐那兒吃,你們站一邊兒看,怪不好意思的。”
“別怕,來。”
“來嘛。”
盛情難卻,保安張開嘴去接,然而撲了個空,他轉身走了。
“真吃啊?你臉咋那大呢?”
保安氣的想罵娘,明明是他讓自己吃的,有這么糟踐人的么。
林躍說道:“怎么,不服啊?”
“服,服,服。”保安連說三個服,他不服也沒招治不是?
林躍注意到趙悟民在笑,只不過嘴巴被膠帶封著,臉上笑容不太明顯。
他忽然想起一個事兒,放下碗走過去拍拍趙悟民的衣服。
嗚嗚嗚……
趙悟民想說點什么。
“我說剛才在辦公室里什么東西晃我眼呢。”他說著話把趙悟民塞到衣服里面的金鏈子摘了下來:“怎么還藏起來了。”
嗚嗚嗚……
嗚嗚嗚……
趙悟民又是叫嚷又是搖頭,臉苦得像一枚倭瓜。
這回輪到保安得意了,心說讓你幸災樂禍,大金鏈子沒有了吧,看你以后還怎么嘚瑟。
林躍坐回桌邊,把盒子里的肉全干上,又下了一把龍口粉絲,酒足飯飽后拍拍肚皮站起來,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嘴,拎起裝錢的帆布袋,走到保安跟前重新粘好膠帶。
打開院門走了出去。
趙悟民那個恨呀,恨林躍,但更恨自己養的那條大狼狗,你說它慫成啥樣了,就持槍賊沒露面時叫了兩下,之后像是啞火的炮仗再沒吭聲,剛才那人給它丟了兩塊肉,還撅著屁股猛搖尾巴。
這是忠犬么?這他娘養了一只白眼狼啊。
一個小時后,林躍回到小區,進了家門坐在臥室床上檢視今天晚上的收獲。
九萬三千塊現金,還有一條金鏈子,單瞅份量怎么也能賣個兩萬塊。
錢不多,但是對于余歡水來講已經是一筆不菲的款項了。
與此同時,趙覺民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他迷迷糊糊拿起手機放到耳邊,按下接聽鍵,幾個呼吸后一個激靈爬起來,睡意全無。
“來賊了?你確定就是個賊?”
“搶了工人的工資,還有手槍?那是一早就盯上咱們了。”
“不,不,不,別報警,千萬別報警,你還不嫌事大怎么滴?”
“沒有為什么,叫你別報警你就別報警。”
“你這樣,廠里的現貨出完就別干了。”
“對,對,先停下來。”
“工人?給他們放假啊,放長假。”
趙覺民掛斷電話,拿起床頭柜上放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按照趙悟民敘說的事件過程,持槍賊怕是早就盯上假電纜制造作坊了,不然怎么正趕上要給工人發工資的時候實施打劫。
還好對方只是圖財,劫了幾萬塊走人,這點小錢跟事情敗露比起來損失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他也正好拿這件事當借口讓趙悟民暫停生產。
周六。
林躍用昨晚劫來的錢給自己置了一身行頭,手機,蘋果的;西裝,登喜路的;皮鞋,鐵獅東尼的;腕表,卡地亞的;
之前一身加起來最多兩千塊的衣服直接給他丟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看著微信通訊錄里呂夫蒙的頭像十分不解,算算時間,距離他去呂夫蒙家里要賬已經過去差不多一個星期,為什么對方一點反應沒有?
十五萬人民幣換回唐韻的畫,貴嗎?不貴吧。
他可是在《無雙》里獲得畫家手藝的人,而且跟阮文在一起生活了兩三年,鑒賞畫作價值的能力不低。
要說唐韻那幅畫,三十萬這個價格挺公道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他這兒疑惑不解的時候,微信顯示收到一條新消息,林躍翻過手機一瞧,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