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就這樣被硬生生拽入了房子。
比起外面的骯臟，屋內則整潔不少，裝飾更像出乎哈利意料。
更像是個麻瓜家庭，而不是巫師。
在穿過幾個暗門后，來到一間小小書房。
這里昏暗的如同軟壁牢房，幾面墻都是書，其中大部分是古舊的黑色或褐色的皮封面；
一盞點著蠟燭的燈，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投下一道昏暗的光圈。
光圈里，擠擠挨挨地放著一張磨損起毛的沙發、一把舊扶手椅和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
這地方有一種荒涼冷清的氣息，似乎很少有人到此。
“你怎么會在這里？”斯內普攥著哈利的手臂，盯著他，惡狠狠道：“回答我，波特！”
斯內普的力道極重，以至于哈利齜牙咧嘴，很想和他說：
“教授，你弄疼我了啦。”
哈利沒有回答，反而一臉好奇問道：
“斯內普……教授，您怎么發現我的？”
斯內普氣急，張口就要一句“扣格蘭芬多五十分”。
但倏忽間，緩過神來，這里不是霍格沃茨，而是他家里。
艸，波特他爹的，扣分扣習慣了。
不過，說起如何發現的哈利，那太簡單：
他在附近，布置了不少魔法，可以偵測到巫師靠近。
斯內普剛剛正忙著重要的事，但出于警惕，還是在窗口瞅了一眼。
沒想到就看見了哈利，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他當時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小子是找死嗎？！
所以，波特究竟怎么來得這里，目的是什么？
斯內普需要知道。
眼看斯內普盯著自己，似乎在使用攝魂取念，哈利突然梗著脖子，硬氣道：
“我來看我媽媽以前的房子，不知怎么就溜達到這里。
怎么，不可以嗎？！”
斯內普瞬間錯愕。
不……可以嗎？
你這一副青春期叛逆和父母頂嘴的語氣……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呢？！
老子不是你爹，沒義務慣著你！
但斯內普還是心里一突，這個佩妮，果然什么都交代了嗎？
這嘴松的跟褲腰帶似的，快要與海格肩并肩了。
哈利還盯著斯內普的眼睛，似乎對那對黑珍珠瞳孔，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趣。
在哈利墨綠色瞳孔的逼視下，斯內普竟然有不知所措，無所適從。
如果擋住哈利這張丑陋的臉，當年莉莉也曾用這樣的眼睛，望著自己。
斯內普破天荒地，躲過哈利那灼灼的視線，向后退了半步。
這副畏手畏腳的樣子，像極了……去心愛女人家吃飯，餐桌上，卻被女人與前夫的兒子惡狠狠逼問，想不是想當他爸爸的場景。
想是真的想，做夢都想，誰說謊生兒子沒鼻子！
但咱別這么直白好嘛，先叫叔叔，也不是不可以。
哈利又若無其事地問道：“我剛剛去我媽媽的房間，很干凈，有人打掃過。
斯內普教授……您知道誰干得嗎？我想當面感謝他。”
斯內普情緒有些微妙，向后退了一步。
“還有，我六年前去過那棟房子。佩妮姨媽說，媽媽的房間內，應該還有不少雜物。
現在已經全消失，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您知道，誰干得嗎？我想要回來。”
斯內普又向后退了兩步，微妙的心情，變得復雜。
他恍惚間想起，那年杏花微雨，莉莉便是如此盛氣凌人地發問。
還有波特第一次入學，自己也是如此提問他，真是……天道好輪回。
就在斯內普在思考，要不要給波特修改記憶時，臉色猛地一變。
斯內普趕忙拖著哈利，朝著一個暗門走去。
哈利不明所以，只見到斯內普用魔杖一指他身后那面書墻，砰的一聲，一扇暗門打開了，露出一道窄窄的樓梯。
“穿上隱形衣，拿出魔杖，躲進去！”斯內普低聲交代：“我不來，不要出來，快點！”
哈利慌忙點點頭，他已經明白，斯內普最開始看見他，為什么如此驚恐。
原來這棟房子，不是只有斯內普一個人，還有其他巫師。
對方顯然不可能是鳳凰社成員，而是……食死徒。
如果不是被斯內普發現，而是被食死徒先看見，自己估計這會已經沒了。
哈利頓時又是冒汗直流，草率了啊。
斯內普將暗門關上后，又施展了好幾個魔法。
很快，門被敲響了。
但斯內普沒有打開，而是置若罔聞，繼續布置魔法。
過了好一會，聲音越來越重，已經不是敲門了，而是在撞擊。
斯內普這好整以暇地才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本書。
門被強行打開，一個男人弓著腰走了出來，來到房間里。
他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小眼睛，尖鼻子，臉上堆著不自然的假笑。
他用左手撫摸著右手，右手看上去像是戴著一只銀亮的白手套。
“西弗勒斯，有客人來了嗎？我剛剛好像聽到了動靜！”
他用吱吱的聲音說，眼睛則賊眉鼠眼地四處觀察。
“看來我需要教教你，什么叫做禮貌了，蟲尾巴！”斯內普放下書，冷冷道。
“我……我剛剛敲了很久的門，以為你出事……才強行進來的……你既然在，為什么不給我開門呢？”
“不給你開門就說明，我不想看見你這張丑臉。”斯內普說。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你不經我的允許，就在這棟房子里轉悠。
你只能待在你該在的地方！”
蟲尾巴躲閃著斯內普的目光，用吱吱的聲音說：
“我不是你的仆人，你無權限制我的自由！”
“是嗎？我以為黑魔王把你安排在這里，是為了我調教你。”斯內普奚落道。
“但不是給你打掃房間，洗內褲，還被限制自由，像個卑劣的家養小精靈！”蟲尾巴雖然這么說，但氣勢已經被壓下去了。
斯內普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移，呵呵道：
“蟲尾巴，看來你已經厭煩了我給你的工作，可以安排更危險的任務了。”
他用油滑的腔調說。
“這很容易辦到，我去跟黑魔王說，比如讓你去霍格沃茨當臥底……干回你十幾年來到老本行。”
“如果我愿意，我自己會跟他說的！”蟲尾巴驚慌失措。
“你當然可以。”斯內普譏笑著說道，“至于眼下嘛，快點給我滾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