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特快列車,
如同一輛老爺車,發出嘎吱嘎吱的車軌撞擊聲,最后噗通一聲,在車站緩緩停了下來。
霍格沃茨站臺到了,學生們都匆忙下了火車。
作為七年級的老油子,哈利與羅恩擠在人群里,輕車熟路地朝著夜騏馬車走去。
車站人聲鼎沸,尤其是一年級小巫師,格外的不安。
一個小巫師,被人流裹挾著,跌跌撞撞地跑起來,不小心撞在羅恩懷里。
他漲紅了臉,望著比他高很多的羅恩,結結巴巴小聲道:“對……對不起……”
“聽不見!”羅恩轉了轉眼睛,壞笑道:“聲音這么小,還想去參加分院儀式?!”’
小巫師被眼前這個滿臉雀斑的紅發惡魔嚇壞了,他聲音顫抖道:“對不起!!”
“聽不見,就是聽不見!”羅恩故意板著臉,嚇唬道:“重來!”
小巫師直接被嚇哭了,這特么哪里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分明是霍格沃茨聾啞學校嘛。
這時,海格粗獷的聲音響起,他舉著油燈,聲音如雷道:“一年級新生,都到我這里來!”
羅恩逗盡興了,推了推發呆的小巫師,打發他去找海格。
然后,又興奮地摟著哈利肩膀,快樂地說道:
“哈利,七年級的老生就是爽,威廉他們這一屆畢業后,整個學校就我們最大了!
以后想干嘛就干嘛,你看見那個孩子的表情了嗎?
哈哈……
哎呀,我剛剛忘了告訴他,分院需要與巨怪搏斗……”
羅恩喋喋不休,似乎覺得很有趣。
哈利卻沒有說話,只是貪婪地望著這片熟悉的景色,仿佛要印刻在心底。
“哈利,哈利!”羅恩晃了晃他的肩膀。
哈利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才對!”羅恩說。“一路上就看你魂不守舍,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沒有。”哈利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但比哭還難看。“我只是太舍不得這里的一切,怎么也看不夠。”
“你這也太夸張了吧,我們還有一年時間才畢業呢。”羅恩皺了皺眉道:“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情報?”
“雙胞胎一點都不肯告訴我,有關鳳凰社的消息。”
羅恩一股腦地說道:
“說起來,這一路確實奇怪,你看見赫敏了嗎?
她可是新一屆的女學生會主席,居然沒有出現在火車上……威廉畢業,她就不來了。”
“大概去執行任務了。”哈利含糊地說道:“她先是鳳凰社成員,才是女學生會主席。”
“我也想去執行任務!”羅恩聳聳肩,吹了聲口哨,用羨慕地語氣道:“這樣就不用上學,寫沒完沒了的家庭作業,還有考試……”
羅恩揮了揮拳頭,怒道:
“可喬治和弗雷德卻嘲笑我說,如果將我丟在外面執行任務,一個月都堅持不下去,就會抱怨沒有可口的食物……溫暖的床……哭著喊著要回家……”
羅恩好像個怨婦,抱怨道:
“難道在他們眼里,我竟如此不堪嗎?我可是他們親弟弟!”
哈利沒有搭話,而是突然扭過頭,他看見了同樣臉色蒼白的馬爾福。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像過去那樣爭吵,打架,互相譏諷,就這樣擦身而過。
只是在那一瞬間,哈利看見馬爾福微不可查地點頭示意了一下。
哈利明白,原來一瞬間長大的,不止是他。
只是這種成長,代價是如此的慘痛。
威廉坐在教職工椅子上,望著學生們魚貫而入。
大部分都還是熟面孔,其中夾雜著部分等待分院的小巫師,他們都好奇地盯著他,然后竊竊私語。
教職工桌子旁,坐著一個如此年輕,還如此帥的教授,不用想也都知道……這就是國民偶像威廉·史塔克。
不然,還能是他身邊,那個滿頭油膩、像個蝙蝠的中年陰郁老男人?
隨著學生全部進入禮堂,大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鄧布利多教授不在!
這是很離奇的事情,起碼過去七年,他從來沒有缺席過分院儀式。
不少小巫師向著各自學院的幽靈,打探著情報。
可惜,他們都緊閉嘴巴,神情無比嚴肅。
變成幽靈參加自己葬禮時,他們都沒有這么肅穆。
這時,分院帽裂開嘴巴,它沒有如過去那樣,夸耀自己的能力,說四個學院的特點。
它聲音空靈而悲愴。
“家園在后,
世界在前,
千里路奔波,
穿過暗影,
以至夜將闌
直到眼見滿天星海,
濃霧暗影,
黑云遮蔽,
都將消散,
都將……”
歌聲突然被淹沒。
那聲音高亢、冷酷、清晰,說不清是從什么地方傳來的,似乎是墻壁本身發出來的。
“我知道你們在舉行分院儀式,我本無意打斷這一古老的過程。
但此戰之后,再也沒有其他學院,只剩下斯萊特林……”
學生們中間發出尖叫,有些人摟作一團,驚恐地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發出的地方。
“我的食死徒大軍,已經軍臨城下,包圍了這座古堡;
我的仆人即將占領魔法部;我的盟友已經困住了鄧布利多,讓他無法回來。
我知道你們會反抗,但這種努力是沒有用的。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殺死你們。我對霍格沃茨的教師十分尊敬,我不想讓巫師流血。”
威廉舉起魔杖,伏地魔的聲音開始變小,然后斷斷續續,仿佛接觸不良,又像是從深海里發出的吶喊。
“史塔克……威廉。”伏地魔已經覺察到誰在施展魔法,屏蔽他的聲音。
“你等……不回鄧布利多的,他被一個老朋友牽制住了。
這場戰爭……你已經失敗。
我很……欣賞你,與……我合作如何?
我可以確保……你的朋友們不死,哪怕他們是泥巴種。
我可以給你帶來無限榮耀,成為食死徒中僅次于我的存在……只要你發誓向我效忠……”
大禮堂里一片寂靜,這片刻的寧靜,壓迫著人們的血管。
四個學院的學生,都靜靜看著這個被黑魔王如此招攬的男人,作何抉擇。
威廉站起身,他環顧一圈,聲音在整個霍格沃茨回響。
“湯姆,我當然可以向你效忠……
只要你償還了戰爭爆發以來,被殺死的巫師,戰死在戰場的人馬、巨人、狼人……償還那些無辜橫死的麻瓜的生命……我就會向你效忠!
只要你償還你七十年所犯下的滔天罪孽;只要那些因為你而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幸存者得以雪恨……
等你的靈魂徹底死亡,腦袋被我砍下來做成夜壺,你的食死徒爪牙被盡數消滅……我就會向你效忠!!”
威廉殺意凌然的聲音,從霍格沃茨城堡,越過黑湖,覆蓋在整片禁林。
“這就是你最后的答案?真可惜呢。”
伏地魔的聲音,已經徹底進不了不入霍格沃茨,只有身后的食死徒大軍能聽見。
但他沒有動怒,誰會和一個死人計較呢?
“既然如此……”黑魔王揮了揮手臂道:
“進攻,消滅……史塔克,占領霍格沃茨!”
食死徒大軍不斷幻影移行,朝著霍格沃茨城堡奔去。
大禮堂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黑朦朦的,閃爍著點點星光。
威廉的聲音,還在回蕩不止。
長桌旁坐著的學生,一年級的小巫師,乳白色身影的幽靈……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每雙眼睛都盯著威廉。
有人在驚恐,有人在迷茫,還有學生被威廉的話所感染,敲著桌子,大聲喝彩。
威廉抬了抬手,止住了一切喧囂,他看向這些昔日的同學,如今的學生,
輕聲道:
“你們也看見了,伏地魔已經帶著食死徒大軍抵達。戰爭即將爆發,你們必須離開這里。”
有上百個學生,不約而同地從桌子旁站起來,他們熱血地喊道:
“威廉,如果我們想留下戰斗?”
“不,我不準你們上戰場,除非教授死光了!”麥格教授激動地喊道。
如果有學生死在霍格沃茨,麥格教授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
“憑什么我們就要留在后方?”金妮站起身喊道:
“我們想上戰場的理由,不比任何人少!我們也想為了所愛之人戰斗,你們不該懷疑我們的勇氣!”
“格蘭芬多曾經說過……”威廉開口道:
“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人類的偉大就是勇氣的偉大。”
他望著這群鮮活年幼的學生,認真道:
“我從不懷疑你們的勇氣,但戰爭是成年人的領域,是訓練有素的戰士的戰場。
僅憑一腔熱血是不夠的,實力、智慧、狡詐、戰意缺一不可。
我相信你們,以后會成為杰出的戰士,但不是今晚。”
威廉望著所有人,聲音渾厚的在禮堂回蕩。
“逝者不死,必將再起,其勢更烈……我希望這場戰爭后,還能與大家再見。”
他舉起酒杯,道:“諸君,飲勝!”
所有學生……不管是拉文克勞,還是格蘭芬多赫奇帕奇,又或者斯萊特林……四個學院,在這一刻,都舉起杯子。
威廉一飲而盡。
酒杯制作成的門鑰匙開啟,所有學生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