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獸有幾百萬之巨,數也數不清,死了也不心疼,高級荒獸對低級荒獸是非常殘忍的以恐懼驅使。
而人族這邊,命輪、金丹層次遠遠不夠。
高級層次倒是不差,然而那些遺種擺明了,先用雜血荒獸去堆。
所有人都望向曾清如,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根本沒有回轉的可能。
一名弟子走進來,“長老,洞主傳令。”
曾清如來到另外房間,不想耽誤時間。
柳神宗聲音從一器物之中傳出,“應龍已經破滅三城,其勢已成,曾長老,盡可能考慮突圍吧!”
“突圍?修士好說,金丹、神魔都有極高的行動力,但是那些普通人怎么辦?鹿泉郡城有百萬普通人啊,洞主!”曾清如道。
“曾長老我們抽不出人手支援,整個戰線向后壓已是大勢所趨。”柳神宗道“五萬里、四郡城是我們的底線,鹿泉郡成不再其中!”
柳神宗冷靜的可怕。
他要去處理沒死在老狻猊手上的火靈雀,那是兇悍遺種,相當于神魔王境界,非常強悍。
那只火鳥被猰貐收服,四處放火。
而大長老也在防備一只毒蛟。
更重要的是,柳神宗發現了圣獸門的蹤跡,他們在幫助荒獸。
“曾長老這是我的命令!一切后果有我承擔!”柳神宗加重語氣。
“我無法眼睜睜看著百萬人死去。”曾清如道“我會擊殺那只應龍,驅散獸潮。”
“曾清如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已經有四個城池被用這一個招數破掉了,你以為傅野長老是怎么戰隕的!那只畜生就在誘使你做出這種選擇!守城的下場是城和人一起滅亡!我靈墟洞天也難以承受一名長老的犧牲!”
柳神宗呵斥,“立即突圍,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洞主,我無法眼看著放棄一個郡城。縱使理智告訴我這樣是最好的結果,但我本心無法令我做出這樣的選擇!這一個月我已經見過了太過死亡,數以千計的荒村從一開始被沖破,千萬計的人死在這場災難之下!我就在最前線,我能接受死在戰斗的路上,也無法容忍自己再去做一個逃避者。”
曾清如道“我輩修士,當勇往直前,真是該當我挺身而出之時!”
“曾清如!你不要想去當英雄!一時的退讓并非是怯弱,而是為了最后的勝利!你給我”柳神宗喝道,然而通信的寶具已經被切斷。
幾萬里之外,洞珍寶船之上。
“你這家伙!”柳神宗從一處艙室站起。
柳神宗剛要起身,便見姜韓玉走進來,道“師尊已經找到了火靈雀的位置。”
“哎!”柳神宗身影一僵,嘆息了一聲。
在姜韓玉面前,自己的這位師尊似乎蒼老了許多,“傳令下去,發布馳援令,讓在鹿泉城附近的神魔長老馳援曾清如。”
柳神宗終究還是將大局放在了第一位,神魔強者,已經本心巍峨,縱使是他又能做什么?
這就是每個人的道路!
鹿泉郡城。
曾清如走出房間,“軍出擊,死守鹿泉郡城!”
“是!”在場眾人以為是靈墟洞天做出的決定,心下松了一口氣。
曾清如望著遠方的荒獸群,已經接近鹿泉郡城十里,怒吼的荒獸之聲清晰可聞,局勢惡化之快,足以說明那應龍有了豐富經驗。
曾清如不敢耽誤,對僅有的兩位神魔強者,顧家老祖和駐軍大將軍道“破局之法在于洞穿荒獸潮汐,找到應龍,我需要二位的幫助。”
顧家老祖和大將軍皆是面容一肅,道“聽從長老吩咐。”
“其余弟子以郡城為中心,清理在荒獸大軍之前的游離荒獸,不能發給它們破開城門的機會。開啟郡城大陣,安撫城中局面,只有勠力同心,才有活命可能!”曾清如三人化作遁光向荒獸大軍最中央直飛而去。
“這是怎么了?”小女孩問自己的父親,她嚇的快哭了出來。
恐怖的獸吼聲幾乎就在她周圍,若不是本身堅強,恐怕已經哭了,“爸爸你這是要去哪?”
“我去給丫頭你打獵。”男子整理著武器,城已經收到征召,所有修煉之人都要上戰場。
荒獸已經臨門,是時候守護他們自己的家園了!
妻子擔心的為丈夫整理衣甲,最后在出門的時候,只是道“一定要小心。”
小女孩感受到了氣氛不對,但還是保持最后的堅強。
鹿泉郡城很大,其中亦有混亂發生,然而皆是被快速鎮壓。
顧家作為豪族,在靈墟洞天開口前,他們不能走。
曾清如將自己擺在危險境地,也斷了很多退路,他這個靈墟洞天長老不退,豪族顧家就不能退,顧家不退,其余勢力也不能退。
一層層下來,無論是要活著,還是要未來,都要去戰斗。
至于駐軍將士,不需要理由。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此刻,戰到最后一刻,為此犧牲自我,是他們曾經許下的誓言。
城中的人,那些稍微有些眼力的人,都知道這幾乎是一場死局。
曾清如三人的激起的遁光,成為了最后的希望。
自從荒獸災難出現,南荒南部的人口幾乎削減一半,無數人因此死亡,他們對于荒獸成潮有了更直觀的恐懼。
曾清如寧愿死戰,也不愿意再退了,就以鹿泉郡城為界,不退了!
大風墟神魔體完復蘇,每一道風刃帶走大片的荒獸。
曾清如作為三人之首的箭頭,每一次出擊,都會殺死大量的荒獸。
無數荒獸倒地死亡,有的腦袋空空,也有的胸口空空,三位神魔強者以最簡單的方式結束它們的性命。
向應龍所在地方突擊。
殺死普通荒獸很簡單,但簡單并不意味著容易。
荒獸如同潮水,幾乎都是自殺式的傻瓜阻擋,但恰恰暗合了有去無回、不懼生死。
它們不往前,就會被后面的荒獸踩踏,更后面則是有遺種在驅使,而普通遺種的后面,還有強力遺種應龍在監督。
只有往前,也只能往前!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荒獸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乞丐。
這些活躍在大荒中的荒獸,每一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存在。
只是它們比神魔強者,要弱很多。
應龍的想法也很簡單,強者逃竄它不會追,若是不逃,那就更好,用荒獸的死亡換取人族強者的傷口。
應龍貪婪的眸子盯著三個人族強者,它對于強者很感興趣。
人族吞食荒獸血肉,而荒獸也會吞食人族血肉。
曾清如心中一片淡漠,并不高大的身影如戰神一般矗立,這一個月里,他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戰斗,而這一次無疑是最枯燥的。
前后有十幾道傷口掛在他身上,不少傷口撕破了衣衫,染起了鮮血,只不過他氣勢正旺,不仔細敢根本看不出出來。
曾清如一指點出,終于殺到了遺種,他的大風墟神魔體,對于風屬的操縱幾乎到了化境。
虛實轉換的招式已經涉及到了一絲空間的神異。
自創的招式‘極閃一指’以恐怖的效率運行。
于是就可以看到,他在空中指尖落下,還未接近,就跨域了空間,點在了一個風雪螳螂身上,正中它的復眼中央。
瞬間。
這只遺種似乎感覺到了死亡的到來,卻依然悍不畏死的將利刀一般的前肢,砍在了張強的胸口上。
刺啦一聲!
神魔氣蕩起,直接將風雪螳螂擊飛。
而在風雪螳螂之后,又有一只遺種,窺探到了機會,一擊裂開了長袍,一道長長傷疤出現,汩汩金色血液隨之流出。
曾清如再是一指點出,將那只偷襲的遺種打殺。
他神異一閃,將兩只遺種煉化為兩顆寶血,曾清如神魔氣一掃,將胸口傷勢壓住,手掌一翻,不顧胸口傷口,再是將一只伺機偷襲的金剛猿轟飛,打死。
不知不覺之間,顧家老祖和駐軍大長老已經被困住,三人分開。
曾清如眼眸一抬,看透了這只應龍的打算。
“嘿!”曾清如一步跨出,手指像是鋼筋,再次點殺了兩名遺種的寶骨,一共五滴寶血在其手中凝聚。
“人類你這是找死!”
應龍展開羽翼,看破了曾清如的虛實,望著已經推進到郡城一里之外的荒獸大軍,桀桀怪笑,“你的實力不過如此,竟然趕來挑戰我!”
應龍嗓音特殊,它用一種特殊方式發音,它說的不是圣武皇朝的話,而是一種奇特的語言,通過振動天地法則表達意思。
這樣的話,如同骨文一樣,只要力量層次足夠,自然能聽懂。
血脈高貴的荒獸,這種能力在它們傳承之中就有。
應龍將顧家老祖和駐軍大將軍分流出去,饒有興致的望著曾清如,如同再看一件玩具,“我會殺了你,吞食你,來壯大我的力量!成為純血!”
應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它生來血脈高貴,只是母系血脈過于低賤,否則它就是真正的應龍!
曾清如見到應龍開口說話,稍有驚異,借著這點時間處理了一下傷口。
這種以死換傷的方式,短兵相接瞬息時刻,他無法避免。
“你的疑惑我會給你解開。”曾清如道。
應龍嘿嘿一笑,“我等著。但你要知道我馬上就要破門了。嘿嘿,我已經破了四座城市,你們人族過于羸弱,我還是習慣強者!”
曾清如回頭一看,荒獸距離城池不過還有五百米。
應龍見曾清如失神,驀然暴起。
雙翅之上放光放亮,宛如兩柄利劍,射出滔天寶光,向曾清如橫掃而去。
曾清如身后像是有眼睛,一步來到了天穹之上,把之前殺五只荒獸遺種的寶血往嘴里一塞。
轟隆一聲!
像是點燃的柴火推,青藍色火焰似乎要沖向天際。
曾清如身上火焰更加旺盛,大風墟神魔體之內的澎湃神魔氣像是江河一樣奔流不息,從血肉,骨骼,臟腑中沖刷而過,然后從命宮拔高。
神魔氣仿佛受到了刺激,短時間內壓榨出了極限潛力。
“像你這樣的荒獸,看似有點智慧,但還是蠢的可以!”
曾清如如同魔神,神魔氣反復沖刷身,一掃之前戰斗的消耗,隱隱間似乎年輕了幾十歲,可以見到一個英俊挺拔的身姿在青藍色光焰中穩穩站立。
以秘術激發荒獸寶血,令曾清如勢如破竹,似乎達到了新的境界,就連在青藍色光芒中貼身的長衫,淋淋鮮血中也閃耀著寶石的光輝。
曾清如深吸一口氣,千里黑煞隨之一清,輕喝一聲,如同洪鐘在高山云端之巔長鳴不絕,聲音迭轉千回,直沖而下。
頃刻間,一道氤氳青色長煙直沖云霄。
“燃燒神魔體!”應龍怒吼一聲,無法理解,根本不再給曾清如繼續的機會,撲殺而去。
鹿泉郡城之內,無數已經感到絕望的人,見到了高天之上,那蒼老的身軀燃燒一切,如巨人一般矗立在天地。
曾看盡三山五岳,也望穿生死茫茫。
天地之間,我本心巍峨!
茫茫青色霧氣中,有轟隆聲音響起,一條青色的長龍在氤氳霧氣中若隱若現,神魔氣徹底爆開,曾清如望著逼近的應龍,眼睛微瞇,暢然一笑,青煙紛飛,似要掀開這漫漫長夜,曾清如提氣怒吼,一拳擊出,轟然向前!
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