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仙路的開啟,需要收縮能量和規則,是概念上的收縮。
原本每一個紀元,輪回的終焉,本源之海最外層將會全部清理,但在外層還有界域有機會存活下來。
可是這個輪回的終結,來勢非常兇猛。
在陽極界流傳很久的一個傳說,是天帝斷絕了飛升之路,封鎮了問道山,隔絕了通往本源之海中層的路途。
飛升之路可以看做傳送陣,在本源之海規則的幫助下,進入本源之海下一層。
實際上比‘傳送陣’復雜,是借用了本源之海的規則。
但道理就是怎么個道理。
不通過界域本源空間這種捷徑,那些想要飛升的人,無法搭乘本源之海的規則,就要用最笨的法子。
從本源之海外層無盡虛空,找到和中層的界限。
因為本源之海外層無垠,縱使巔峰強者也無法到盡頭。
想要找到空間上存在的本源之海中層,那根本不可能。
傳言并非全是假的。
但九龍首和神凰皆是巔峰強者,知道其中還有一些辛秘。
“天帝斷絕了陽極界飛升之路不假。
而荒古界的巫族之主,源明界的蠱道人,蠻神界的神上之神,他們可都沒有飛升。
天帝沒法斷絕他們的前路啊。”
九龍首和神凰早已有了一些其他想法。
一個還是巧合,而那些霸主界域的主宰,全沒選擇飛升,這就不是巧合了。
都心系自家的族群?
之前的九龍首和神凰,不是沒想到了這一點,只是他們沒法做什么。
不僅如此。
往更深層次想。
天帝默認了有關飛升之路斷絕消息的傳播,默認了是自己斷絕了飛升之路,難道不是留下一絲希望么?
天帝封鎮問道山,封鎮了陽極界的本源空間。
若是日后有一個能夠擊敗天帝,也就能再次續上飛升之路了。
天帝很強,強的不可想象,但還要一絲希望。
反而言之。
天帝以自己的威望承擔封鎮飛升之路的惡名,也是在默認。
那更本質的原因,只怕會讓所有人失去希望。
九龍首和神凰無疑看到的更遠。
比如天帝一直以來從不放過的界域公敵,仙路清道夫。
“天帝斷絕了飛升之路若只是一個表象。
那背后的真實就無比恐怖了。
難道是本源之海中層的那些文明,斷絕了這條路?”
這才是讓人絕望的。
陽極界修士一直以來的追求是“朝聞道夕死足矣”。
之后天帝封鎖了問道山,再建立了‘六階品定’才讓道風不存,撕裂了原本古老宗門的塑造價值觀。
北冥洲北地修士聯盟就是古老宗門的遺留。
他們被時代所拋棄,嘗盡了苦頭。
天帝在重塑陽極界的理念,為此是適應什么?
九龍首和神凰都有猜測,心中也有了答案。
此刻九龍首和神凰明顯改變了一些想法。
九龍首道:“我們拉攏魏龍抗衡天帝,是為了維護在陽極界的權威,維護各自的族群。
我們知道舉界飛升只是一個大到無法實現的想法。
因為連個人的飛升都無法做到了,何談舉界飛升?
界域公敵不過是仙路清道夫之一,只是我們所在的界域群落的清道夫。
在其他界域群落還會有這樣的清道夫,他們奉命輪回殿。
而在本源之海中層更有更高階的清道夫。
在本源之海外層我們不怕他們,但進入中層,我們不過是任人宰割罷了。”
九龍首有祖龍血脈,神凰也有帝族血脈。
他們血脈中擁有的傳承,讓他們看的更遠。
制衡天帝是因為他們自認為前路已斷。
無法開拓,就只能守成。
他們并非沒想到是本源之海中層的一些大能斷絕了飛升之路,只是沒法改變。
巔峰強者留在本源之海外層,是最強者之一,連本源之海中層的大神通者,想要除掉他們也需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甚至就算本源之海無盡界域全部毀滅,他們也能活下去,嘗試活到下一個輪回。
九龍首和神凰不相信舉界飛升會成功。
連個人飛升都做不到,舉界就是畫餅!
現在他們改變了想法。
“只憑借一個天帝很難,可若是再加上魏龍,那就有了希望。”九龍首道。
魏龍是變數,已經成長到巔峰的變數。
無數命運的線都發生了改變。
出現一個直追天帝,潛力甚至更強的人,九龍首和神凰開始選擇相信。
魏龍的強大給了他們信心。
不過。
與其說他們相信魏龍,倒不如說,是魏龍讓他們看到了一絲希望,重新選擇相信自己。
九龍首和神凰都不是尋常人,之前是沒有希望,若是有一線飛升可能,無論是九龍首還是神凰都想要往前更進一步。
本源之海中層的一些人,從沒想過放過他們。
若是本源之海外層所有界域都被抽走了能量、規則,巔峰強者真能活到最后不成?
這就是一場避無可避的戰斗。
勝算不大,但別無選擇。
與之前唯一的不同,是魏龍震撼了他們,喚醒了他們的斗志。
虛空。
也有一段對話。
三道恐怖的意識,聚集在了一起。
每一道意志背后的人,強大的無法想象。
“巫族之主你又失敗了。”
神上之神毫不客氣,“那只是一個才剛剛踏入巔峰強者的人啊,你竟然沒能取得什么成果。”
“不是沒有取得什么成果,而是我敗了。”巫族之主沒有隱瞞。
巫族之主如此干脆利落的說法,讓三人之間不由陷入了沉默。
神上之神指責巫族之主的,是他狙擊魏龍失敗了。
不僅沒有殺死魏龍,也沒能重創魏龍。
而巫族之主承認的則是,他被魏龍擊敗了。
這是在原有行動基礎上,更大的失敗。
可這樣的失敗,反而沒引起神上之神和蠱道人的進一步指責。
巫族之主承認被魏龍擊敗,那就說明不是他不用心,而是魏龍特別的強。
隨后。
巫族之主簡單說了戰斗的過程,再把魏龍的信息一同拋了出來。
“動用了四具元素分身劍盾山海,幾乎動用了所有底牌!”
“以不足仙人的境界,進入了巔峰領域!”
“本質上,肉身堪比蠻族出身的神上之神,神魂也是不弱。肉身、神魂強到沒有破綻。”
“秘術手段不像是才進入巔峰領域的人,多的驚人。”
蠱道人和神上之神不了解魏龍,甚至沒見過,也不能像九龍首、神凰神魂降臨空海界所在的虛空。
他們只了解一些大概。
原本是想從巫族之主這里了解更多。
可巫族之主透露的信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他們相信巫族之主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可那些信息組合起來,有一種虛幻感。
蠱道人和神上之神通過其他手段了解其中情況。
半日后。
三道意識同時陷入了沉默。
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巫族之主不行,換了誰都不行!
“這已經不是第二個天帝了,這是比天帝還要恐怖啊!
讓其成長下去,我們這片界域群落都會被陽極界所吞沒。”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蠱道人開口。
巫族之主道:“阻攔魏龍成長根本不可能,最后他和我戰斗,沒用分身。
某種意義上,他不僅實力會越來越強,而且會遠超我們想象的強。”
這一次神上之神也不杠了,“當下我們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除去九龍首和神凰兩人中的一個,天帝實力難測,魏龍難以拿下,只能從九龍首和神凰入手,兩人死一個,這場危機就能解除。
第二個選擇就是逃離這片界域群落,尋找進入其他界域群落。這個選擇就是逃亡,會受到其他界域群落霸主界域的圍剿。”
都不是好選擇。
也沒有好選擇。
魏龍的威脅是戰略性的,時間越長,他們的路越少。
不過巫族之主、蠱道人、神上之神都默認了一件事。
他們三方徹底聯盟,以后全力應對陽極界,不再是保持默契,而是真正的聯盟。
兩個選擇兩條路都不好走。
三人又陷入沉默。
巫族之主忽然問道:“你們說,陽極界有可能打破那個封鎖么?”
陽極界。
天庭。
陽極界在空海界血戰之所僅存的兩處要塞,一處是空中堡壘要塞,另外一處則是海川歸源要塞。
兩處要塞的人,在魏龍和巫族之主戰斗前,已經撤離了。
根據之前的規矩,這些血戰之所的強者不能再直接介入本土界域的爭斗。
相應的,他們能夠得到大量的修煉資源傾斜,保持超然的地位。
五炎道人就是撤離中的一員。
作為空中堡壘要塞的強者,他直覺目睹了魏龍的強大。
在最后幾批撤離名單中。
五炎道人在天庭有自己的居所宮殿。
此次回來他也是呼朋喚友一番。
從血戰之所那種惡劣的環境回來,更顯天庭的舒適和溫馨。
“這次當真是到了千鈞一發之際,那空海魚真的是無解的強。”
五炎道人的好友也都不是普通人。
人數不多,不到十人,可大多是仙人。
少有的也是巔峰先天道體修為,往往實在壓制自己的實力,尋求更完美的突破。
這些人都是經常泡在血戰之所的強者。
有人族,也有荒獸,也有神族。
在血戰之所戰斗后,每過一段時間,這些人都會來天庭修整。
這些人個個煞氣驚天。
泡在血戰之所的強者,已經和尋常的本土界域強者截然不同。
人族也好,荒獸、神族也罷,和原有出身勢力關系已經淡薄。
比如五炎道人。
他出身真陽派,在萬多年前成就仙人,進入血戰之所。
從那之后早一千年,還經常回真陽派。
等到他的故人漸漸隕落,已經有四五千年沒回去了。
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自身的道途之上。
這些人聚集在此,三句話不離血戰之所。
而最近圈子熱度最高的無疑是空海界這處血戰之所了。
“空海魚確實無解,數量多,實力強。一般而言,越是強者越是難以復制,可巫族那群怪胎就是做到了這一點。
不過無解的手段,就要用無解的人來解決。”
五炎道人剛從空海界出來,一眾好友中,他最有發言權。
“哪位有多強?”有人忍不住問道:“我在血戰之所也混了千多年,從沒見過巔峰強者出手。”
五炎道人微微瞇上了眼,回想了一下,“有多強我也沒法說,可當時一共四位巫神,還有近百條堪比仙人的空海魚,沒撐過那位幾個呼吸。”
余下的五炎道人沒再說。
眾人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艷羨,這就是巔峰強者啊!
“那位壓倒了巫族,清掃了空海界這處血戰之所,不擴大要塞,反而讓你撤回,你覺得是因為什么?”有人問道。
五炎道人還沒開口,另外也是從空海界里撤離的人直接道:“還是因為什么,當然是等巫族之主了!
要不然為什么先把我們撤出來?也只有巔峰強者之間的戰斗,能一個余波把我們滅了。”
那人還想問什么,忽然一個童子急匆匆走了進來。
童子戰戰兢兢,眼前這些人氣息太嚇人了。
眾人見童子進來,不再言語。
五炎道人微微皺眉,道:“有何事?沒見過我和友人相聚?”
童子臉色一苦,“老爺是真陽派的新任掌門,不知從哪里知道老爺歸來的消息,找到了這里。小的也沒辦法......”
童子話說完,在場人中,有人微微變色。
五炎道人也注意到了,問道:“諸位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五炎道人已經好多年沒和真陽派聯系了,又是剛從血戰之所歸來,也不關心本土界域的變化。
有些事他不想聽,就不會有人能讓他聽。
可那童子口中的‘真陽派新任掌門’,顯然是真陽派出了事。
若是真陽派出了事,他歸來后童子不多言還好說,但天庭方面應該告訴他。
五炎道人沒關注,也沒人告訴他,友人也不提。
只能說明這事不簡單。
五炎道人不提,他們也不說,可五炎道人問了,就不得不回答了。
“真陽派的事,和那位有關。”有人開口。
魏龍和九大道宗的齷齪,他們也不了解其中的詳情。
真陽派前任掌門九陽道人死在了太陰大教山門前,而如今天庭之中太陰大教的一位老祖,將安寒奪舍原來的天帝之女、太陰大教的圣女之事說了出來。
殺死真陽派前任掌門的安寒,就是魏龍的徒弟。
五炎道人聽完友人的解釋,其中一些關竅沒弄明白。
魏龍如何得罪了九大道宗,嗯,應該是九大道宗如何招惹了魏龍,以及原來那位太陰圣女、天帝之女為何謀劃魏龍徒弟......
想了想,五炎道人告罪一聲,“傳承所系,無論如何我也要去見一面。”
一眾好友也知道這件事沒法推辭,提醒道:“謹慎行事。”
五炎道人輕笑一聲,“我是親眼見過那位的威能和行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