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追殺界域公敵已經持續了不少時日。
界域公敵周身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
也就是其本身跟腳是仙路清道夫，有著本源之海中層大勢力輪回殿加持的守護，換做其他人，哪怕是巔峰強者，也當是早就不行了。
界域公敵最強的并非是他的實力，而是他的本質。
他早已不是神族根基，而是神秘力量天魔氣所化的怪物。
再加上又有輪回殿的守護。
本源之海外層少有滅殺他的手段。
天魔氣這種力量本身就神秘莫測，層次比仙之力也不低。
更重要的是，天魔氣詭異無比。
絕非是本源之海外層的力量層次，恐怕來歷會更加驚人。
而輪回殿，則是存活了不知多少紀元輪回的超級大勢力。
專門負責萬古仙路的開啟。
輪回殿不由任何一個文明把持，而是很多文明共同施加影響。
這也是界域公敵能夠操控本源之海層次規則的原因。
強大不是其自身，而是仙路清道夫這個職務，承擔為萬古仙路開啟清理前路，所擁有的特殊加持。
不過任由界域公敵如何說，真武天帝意志依然是毫不動搖。
他望著還沒放棄逃竄的界域公敵，下定了決心。
只聽到虛空轟隆一聲震蕩，就見到一枚幾乎完美的橢圓形的珠子，憑空在真武天帝身前浮現。
這顆珠子，介于虛幻和現實之間，散發著柔和卻又無所不包的光芒。
就像是真正的太陽，忽然出現在了這方虛空。
唯有完美才能形容其所代表的神妙。
“道果，你竟然凝結出了道果！你真的做到了這一步！”
界域公敵在那刻橢圓形珠子浮現的那一刻，像是活見鬼一樣。
何謂道果？
那便是一切修煉的結果，自身道路乃至于所有念頭，全部收束在其中。
既是有形之果，又是無形化身。
玄之又玄。
界域公敵出身輪回殿，在未曾成為仙路清道夫之前，也是神族文明的一位神人，見識不凡。
道果的凝聚，代表著一個人所行道路的成熟。
在本源之海最外層，凝聚道果也只可能凝聚虛擬道果。
最外層空間壓制一切的玄奇，想要凝聚虛擬道果，非人力所能為，只能借助于最外層界域的本源。
一個界域自身本源幾萬年的積累，才會出現一次凝聚虛擬道果的契。
光有契機還不行，還需要有虛擬道果的凝聚秘法。
除此之外，還要擁有最外層界域的最頂端戰力，也就是巔峰戰力。
具備以上條件才能在本源之海最外層凝聚虛擬道果。
而本源之海最外層的虛擬道果，只是虛擬道果，和真正道果的差別，是云泥之別。
如此，凝聚虛擬道果已經千難萬難。
而虛擬道果還只是最簡單的道果凝聚方式。
本源之海最外層的虛擬道果，可以借助所在界域蘊含的本源之海規則，所凝聚的虛擬道果，準確的說應當是界域道果，而不是修士自身的道果。
也是因此，虛擬道果可以掠奪。
而到了本源之海外層，徹底不同。
玄奇叢生，全無捷徑可走。
這種時候，所凝聚的道果，也不再是虛幻，而是有了一分真實道果的玄妙。
也是因此，所需要的條件更是千難萬難。
具體的條件，哪怕是界域公敵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哪怕是巔峰強者，耗盡一生的心血，能夠凝聚出道果的也是少之又少，幾乎沒有。
而無論是虛擬道果，還是本源之海外層的道果，都不是真正的道果。
真正的道果，只有在本源之海中層才能凝聚。
界域公敵只知道神族文明的最強者，火麟神帝似乎參悟了一些道果玄妙，就已經是神族至強，一方大能。
至于真正的道果，哪怕強如神族文明第一人，也沒能完全取得。
界域公敵猜測真正的道果，只有大帝才能完整摘取。
取得真正道果，沒有絲毫捷徑能走。
那是真正偉力巔峰的皇冠。
“你吞噬了我的暗面，確實差一點殺了我，但也因此，讓我明白了道果之妙。”
天帝一點身前那橢圓形的珠子。
只是瞬息，此方虛空，就被一股浩瀚的偉力所定住，陷入了一片死寂。
“陽極道果？原來如此！”
那道果氣息，比最強的仙器還要強悍，界域公敵恍然若失，“我只差一步就能將陽極界的毀滅，甚至毀去了陽極界本源顯化，也正是如此，你當時才能力挽狂瀾。
也是如此，建立天庭，重塑本源，你才成為陽極界的主宰。
我后來吞噬了你的暗面，正好再次助推你自身更為純粹，更為接近陽極界本源的本質。
好！好！”
界域公敵一連說了兩個好。
幾乎沒法自持，內心非常糟糕。
他此刻明白，當他吞噬了天帝暗面之后，不是天帝有秘術破除了他的手段，而是那時候真武天帝趁機參悟了一部分道果玄妙，因此才硬生生斬落了自身的暗面。
可以說，界域公敵從始至終，踏著穩定的節奏，一步步將真武天帝推到如此強大的地步。
此時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也進一步告訴界域公敵確實如此。
真武天帝催發陽極道果，界域公敵和輪回殿的聯系被切斷了。
原本界域公敵身為仙路清道夫，和輪回殿有一層聯系。
也正是這一層聯系，讓他可以調用遠超此方的規則，施展更多手段。
不過隨著真武天帝催發陽極道果之力，以雄渾威能硬生生斬落了此種聯系。
“我在按照你的規矩行事啊，還接受了天魔氣的灌頂，成為了不折不扣的怪物。
那么，到了現在，你不應該回應我一下么！”界域公敵在心底歇斯底里。
哪怕是一直被天帝追殺，還被魏龍傷了本源，一直狼狽亂竄，界域公敵還能保持冷靜。
因為界域公敵有恃無恐。
他深刻知道一點，真武天帝的手段沒法奈何他。
這是力量層次的差距。
他會狼狽，會痛苦，可最壞的結果不會發生。
而現在真武天帝祭出了陽極道果，已經足夠傷害到他了。
界域公敵在心內怒吼，“我因為你，不得不違背輪回殿的命令，也是因此，仙路清道夫的職務被損害，得到輪回殿的加持大大減少。
這一刻，你必須要幫助我！”
界域公敵不由想到了，他經過輪回殿培訓之后，所發生的一幕。
本來仙路清道夫，是一種輕松的工作。
毀滅界域、收回規則、抽離能量，看似很殘忍，可是本質上，那些要被清理的界域，都是上一個輪回紀元的戰敗者。
在征戰萬古仙路這個巨大的文明戰場，每一個文明進入其中，就已經知道失敗結果。
哪怕這些文明在失敗后，無法接受，也不愿意文明衰亡，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因為每一個文明，都在踩著其他衰亡文明尸骨鑄就的道路前進，都享用了衰亡文明滅亡后的福利。
所以本質上，仙路清道夫這個職務是輕松的。
所有被毀滅的界域，都是應當被毀滅的界域。
本質上是推動本源之海更好的運行。
這是一個可以哼著小曲，輕輕松松，開開心心完成的工作。
只是這一次的萬古仙路并不尋常，在界域公敵即將履任的時候，他被一些人強力人士暗示。
他走上了一條不一樣的道路。
同樣，他也得到了不一樣的造化。
在原本需要毀滅的界域基礎上，界域公敵還要毀滅文明潛力界域，毀滅那些沒有享受過文明衰亡福利的界域。
毀滅那些不該毀滅的界域。
而這一切，是不合規則的，原本輕松的工作，變得充滿了矛盾。
也是因此，界域公敵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界域公敵相信給他灌頂天魔氣的那位，應當可以聽到他的呼喚。
“寂滅！”
天帝見到界域公敵身上那一層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加持消失，不再猶豫，爆發所有威能籠罩界域公敵所在的虛空。
一道道恐怖的光芒，驟然間，在界域公敵周圍落下。
此前，面對這種局面，界域公敵只需要借助輪回殿高層次力量加持，就能更大程度的跨越空間，脫離困局。
現在卻做不到了。
“真武小兒，我承認你很強。我料想你也看出了我所用的手段，和一般的仙路清道夫不一樣。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何能施加不詳么，還有我為什么具備天魔氣，以及這一次的輪回紀元為何不同？”界域公敵見逃遁的路被封死了，連忙大聲道。
界域公敵對于這一切是有一些思考的。
真武天帝的追求，界域公敵早就知道。
真武天帝想要舉界飛升，那至少也需要知道敵人是誰！
“你愿意說么？”真武天帝反問。
他手中動作不停，一座諸天寂滅大陣已經在界域公敵周圍布下。
真武天帝原計劃并不用出陽極道果。
界域公敵這個敵人，在他還未踏足巔峰領域時，還是一個強大的敵人。
但當天帝進入巔峰領域，界域公敵就難以跟上他的步伐。
單純的斗法，真武天帝不在乎界域公敵，但是界域公敵始終都在搞破壞。
這就很傷。
只要界域公敵在，真武天帝就沒法完全放心的進行布局謀劃。
時至今日，真武天帝感覺到了時間越來越少了，有些事已經不能再等。
所以天帝放下一切，本體親自出手，只求解決界域公敵。
縱使如此，真武天帝也是到了如今最后一步，才用出陽極道果。
界域公敵也許不足為慮，可是界域公敵看到的，有可能讓其背后的人看到。
真武天帝沒法確認，那個想要毀掉整個本源之海外層無盡界域的人，到底是誰。
也正因為不知道，更要謹慎。
底牌暴露的越好越少。
不過陽極道果最終還是用出了。
界域公敵見天帝沉默，他見到有轉機，道：“你以道心為誓言，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知無不言。”
真武天帝已經用出道果，哪里會給界域公敵選擇，“當我拿下了你，自有辦法讓你開口。”
無盡氣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老牌巔峰，如神凰、九龍首本體已經很難在陽極界中逗留了，勉強留下也可以，但感知上絕對不舒服。
而如真武天帝，凝聚了陽極道果，如今爆發所有實力，哪怕是本源之海外層虛空，都有一種顫顫巍巍的感覺。
真武天帝之強，已經真的走到了進無可進的地步。
至少在本源之海外層已經沒了前進的路。
界域公敵沒了輪回殿的守護，哪怕是他身具詭異的天魔氣體質，也沒有辦法招架。
隨著大陣不斷運轉，只是轉眼間，界域公敵就失去了足足一半本源。
真武天帝沒法如魏龍那般直接吞噬，不過卻辦法徹底將天魔氣封存。
切斷和界域公敵之間的聯系。
一道又一道人影從界域公敵身后走過，這都是他吞噬煉化的分身。
其中有很多陽極界古老宗門的掌門，其中就有太玄老人。
“算，給我算出一個前路！”界域公敵咆哮。
其他分身前赴后繼一個又一個去堵住大陣，而太玄老人則是瘋狂演算。
這里不是陽極界，真武天帝擾亂了陽極界的天機，卻沒有辦法影響本源之海虛空。
哪怕真武天帝和界域公敵之間的追逐，已經不知道跨越多少虛空里程，可依然還是在這片界域群落之內。
虛空之大，無邊無際。
界域公敵的分身之術也是玄奇異常，這些分身甚至具有神魂，就像是真的一樣。
界域公敵吞噬掌握的分身，已經全部散了出去，也很快都死了。
界域公敵本源再次減去了一半。
這些分身消耗都是他自身的本源，也就是天魔氣。
幾息之后，太玄老人滿目血淚。
嘭的一聲，腦袋就爆開了，像開了染料鋪一般，什么顏色都冒了出來。
好在一道神魂之力彌留了片刻，說了一句話，“前路沒有你。”
頓時，界域公敵面如死灰，可是他滿臉都是黑毛，所以也看不出來到底什么臉色。
“除非我自己說，否則你沒法從我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界域公敵冷冷望向真武天帝，“天帝，我做過很多的錯事，可是不可否認一點，那都是立場的對立，此時我們有合作的基礎。”
真武天帝原本不茍言笑的表現，也有幾分啼笑皆非，“我若是不用出道果之力，拿出這場底牌，你的嘴里能說出好話么？
沒能奈何你的時候，你縱橫無忌，中天洲億萬生靈，我陽極界無數強者，是一句立場之別能夠揭過的恩怨么？”
真武天帝周身驀然放出無盡光芒，道果若有若現的在其眉心浮現。
一道道又一道恐怖氣息，在界域公敵周圍收攏，“你愿意說就說，我可以讓你晚一分隕落。
若是不愿意說，那就現在隕落吧！”
話畢，也不待界域公敵回答，那大陣徹底聚合，無數恐怖的攻擊在剎那間落下，無盡虛空，仿佛也為之一顫！
